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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衣服,还没有拿到船长室里,你可以先换上。你会用缝衣针,对吗?”
听起来真是让人心惊胆战,可是丹知道自己必须干这个活儿。他迅速地脱下冰凉的湿衣服,换上精灵的,为此他得将袖子和裤脚都挽起来一大截。然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精灵身前蹲下来。
那道伤口不深,但很长,看得出不是锐器割伤的,倒有点像是什么东西猛烈地抽打在他身上,使得皮肤开裂了。丹想到了那些可怕的触手……他立刻为多纳感到难过。
“我的手大概没有欧雷莎小姐那么灵巧。”丹战战兢兢地拿起了针线,“如果您觉得疼的话,请告诉我。”
“我对疼痛的感受和你们都不一样。”精灵向他微笑,“我们感受身体的疼痛会迟钝一些,而对于精神上的……受过伤就会一直记得。”
他说的大概是实话,因为当丹把第一针刺入他的皮肤时,他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丹觉得要说点儿什么来缓解那不断渗血的伤口对自己的刺激:“长官……”
“嗯?”
“特尔佳是谁?为什么你对福德船长那样说呢?”
多纳的身子颤动了一下,针头一下子刺歪了。丹开始懊悔自己不会选择话题。
但多纳深深地吸了口气,并没有责怪他。
“你一定知道精灵很少离开居住的地方,”多纳没有回头,慢慢地说,“我们不想跟诺亚打什么交道,也不太喜欢兽灵和哈里兰。我们很少走出奥格威森林,甚至不愿意离吟唱之丘太遥远。我们待在自己的地方……在我的故乡附近有一个很美丽的湖泊,我们叫它冷泉。东边是精灵的村落,而对面则有一个诺亚人的城镇,我们从来不去,冷泉就是我们的界河。偶尔月圆的时候,我会到那里沐浴月光,培养身体中的灵魂木。灵魂木会滋养我们的身体,在受到严重伤害的时候,它还可以延续我们的生命,所以我很用心地做这件事。很多年我都这样度过,……会有极少数的诺亚来到附近听我吹笛子,但我从来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从孩子变成了老人,然后又有新的面孔。诺亚叫我冷泉风笛手,对精灵充满了好奇和敬畏,把关于我们的传说带回镇上,一代又一代地传下去。”
原来他有那样一个外号,他的笛声的确是一个出名的传说,曾经被一些诺亚人记录下来,怪不得丹第一次知道他全名的时候觉得有些耳熟,他应该在什么书上也读到过。
丹一面听着多纳的故事,一面小心地为他缝合伤口。
“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一个老人带来了一个小女孩儿。他告诉我自己曾经在孩童时代听过我的笛声,她叫特尔佳,是他的孙女,唯一的孙女。她得了一种病,也许会死,他带她来听听精灵的乐音,希望能让她感到安慰。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比天上的满月和星光都要美。于是我分了一点灵魂木的力量给她,希望能缓解她的痛苦。”
“你治好了她?”
“不,我们不喜欢插手其他种族的命运。尽管那双眼睛很漂亮,但它们最后还是会化为尘土,让它们多闪亮十几年,对于精灵来说,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十八岁的时候又来到了我面前,说是要谢谢我让她多活了很多年。她为了表达谢意,要给我唱一首歌……尽管她是个诺亚,但歌声并不比精灵逊色,而且她的眼睛……那双眼睛比以前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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