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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德啧啧称奇,却也不大明白:“姐姐施法捉它们时,也不曾下死手啊。”
“正是。”朱红嫌恶地看着死鼠,“我素来也不管这些劣货,若不是为刘吉他们几个出气,连看也不想看的。”
五德心中好笑:原来他捆过的那个方相,还真的叫做“刘吉”哩。他微微一咳,又道:“既然如此,那想必是它们自己用邪法修炼,走火入魔也未可知。”
朱红摇头:“我思前想后,推演了数遍,只怕古怪出在你恩人的那面铜镜身上。”
五德后颈一凉,问道:“此话何意?”
“你恩人那宝贝可容我仔细一观?”
五德嗫嚅着不便作答,朱红冷笑:“你也不用做出这副悭吝的样儿来,我说了不要你的就自然不稀罕。若我真有心,你就算寸步不离地守那一大一小两个宝贝,也不过是白做工。”
五德见她眉眼之间动了怒,不敢再支吾,连忙又做了个揖:“姐姐请勿见怪,说到底我要保的还是张三郎,只要送他到了京城,别的一概不计较。这铜镜么,不过是担心招惹来的妖物害他性命,才多加留心。似姐姐这般没有歹意的,在下自然没什么推托。”说罢伸手指向朝隔壁,“姐姐请移步。”
朱红也不客气,运起穿墙术,径直来到了张燧住的那间客房,五德也紧随其后。
不料他二人刚一进屋,便被一阵阴寒之气吓了一跳。只见这屋内门窗紧闭,黑乎乎的一片,无论月光还是夜风,竟没有丝毫透进来。五德听到床榻上有些悉悉索索的响声,忙点燃了油灯,举着走过去一看,却不禁倒退了一步:只见张燧在床上扭动翻转,被褥都被踢开了,脸色惨白如纸,额上汗出如浆,双唇咬得死紧,仿佛是难受之极,偏生口里却又叫不出半声来。
五德惊疑交加,立时扑上去唤三郎醒来,然而此时那文弱公子力气却大得怕人,只是胡乱挣扎,还打了五德好几掌。不管五德叫唤还是拍脸,他只是不醒。
朱红细看了片刻,走上来拉住五德道:“且慢,你看他肚腹。”
五德转头,却见三郎腹间涨鼓起来,似有活物在跳动。须知三郎体态匀称,平时穿着喜好宽大,故而也看不出有什么肚腹,但此时仅着中衣,当腰竟然凸了一个球,如怀胎三个多月妇人,着实令人遍体生寒。
五德大骇:“这是何时惹来的妖孽?”
朱红双眉颦蹙,命道:“快将他今夜所去之处、所遇之人细细讲来。”
五德连忙说了,猜度道:“莫不是在那算命的摊上着了道儿?”
朱红点点头:“昔日我在司马氏立国为晋的时候曾游历荆楚,有些个术士会召孤魂野鬼,蓄为私奴,然后令鬼预测休咎,无有不中的。凡会此术者,多是八字纯阳,否则就压服不住,而他们收了鬼大半都是藏在腹中。”
五德背后一阵冷汗,看着三郎肚腹:“莫非……他肚中竟有只鬼?”
“正是!”朱红又看着三郎,疑惑地说道,“怪了,若是真为腹鬼,怎么如此轻易就脱离饲主上了这哥儿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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