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体验生活 (第2/2页)
玉博涵向鲁瑞萍粲然一笑。
来到目的地,在老师的指挥下,学生们两个人一组各占棉花垄的一边,用小薅锄锄草。棉花地里的野草在空气、水、阳光的宠爱下肆意横行,傲慢地把绿色枝叶覆盖住土壤,不让土地露出一点颜色。有的太健壮的棉花苗也被杂草吓得蔫巴啦叽、萎萎缩缩地站在杂草之中,土壤里的一些养分全让杂草给吸收了。
李莲莲和玉博涵分在一组,她俩蹲下身体挥动着小薅锄很快进入了小社员的角色。李莲莲手脚十分麻利,不会藏奸耍滑,心地善良,她是自愿与玉博涵分在一组的,以方便照顾身体虚弱年龄又小的玉博涵。
棉花地里特别的热,棉花地里学生们的衣服全被汗水浸透,脸蛋红扑扑地淌着汗水。经他们锄过的棉花地露出了土地的颜色,那瞬间还郁郁葱葱的杂草在小薅锄的所到之处离开了土地里的根,被烈日一晒就失去了水灵灵的绿色神气,变得灰蒙蒙蔫巴巴。那棉花苗高兴地神气起来,舒展地伸着它们的每一片叶子,尽情地允吸着土壤里的养分。
火辣辣的太阳快转到正南方的时候,学生们也就快锄到棉花地头了。灿然的阳光忽然被突如其来的乌云遮住,晴朗的天空霎时间变得阴沉沉,凉风习习吹来,只听刷刷刷的声音由远而近地响起,随后铜钱般大的雨点一个一个地掉,紧接着一串一串地落,随后又连成线地倾泄。狂风骤然四起,刮跑了好多没系草帽带子同学的草帽。
附近没有可避雨的地方,抬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绿色田野,棉花地离村子大概有三、四里路。
带队的老师们大声喊:“同学们不要慌,我们现在马上回村。”
学生们互相手拉着手往村里跑。猛烈的暴风雨抽打着每个人的脸,使人睁不开眼睛,学生们只能凭着感觉跟随老师向村里跑。
乡间土路在暴风雨的洗礼中既泥泞又光滑,学生们不时滑倒、爬起、滑倒、爬起……后来他们干脆把鞋子脱掉拎在手中,光着脚丫子在泥泞不堪的路上不规则地艰难行进。
李莲莲紧紧拉着玉博涵的手,她俩不知摔了多少跤,也不知是怎样在暴风雨中走出来的,暴风雨已经把玉博涵折腾得晕头转向,她勉强打起精神靠李莲莲的拉、托、拽才走进村子的小学教室,这是中午生产队给学生们准备吃饭的地方。
玉博涵只觉头脑昏沉沉的,胃里翻翻腾腾的不舒服,她只觉得一阵恶心呕吐起来,吐完,她坐在板凳上俯在课桌上昏沉沉地睡着了。
暴风雨没有偏爱地给每个学生和老师从头到脚彻底洗了个澡,并使每个学生和老师都成了十分狼狈的落汤鸡。
中午,生产队给学生们准备的饭是捞面条,卤汤是用肉丝、鸡蛋、西红柿、韭菜做成的,真可谓色香味俱佳,劳累了半天,又跟暴风雨搏斗过的师生们确实饥肠辘辘了,见到平时家里并不是经常吃的佳肴时,个个都美餐了一顿,好像忘记了疲劳和在暴风雨中狼狈。
玉博涵昏睡着,鲁瑞萍老师轻轻摇醒了她:“博涵,吃饭了,别睡了,吃些饭会好些的。”
玉博涵一点食欲都没有,感觉浑身像是待在火炉旁似的灼热,她的大脑中枢告诉她,她只想睡觉。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对鲁瑞萍摇了摇头,她的眼皮沉重的抬都抬不动,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觉沉沉的睡意在阵阵袭来,现在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吸引不起她的注意力,因为她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去顾及。
鲁瑞萍有些后悔不该由着玉博涵的性子让她来参加劳动,可后悔已经为时已晚,外面的暴风雨还在继续,鲁瑞萍心如火焚地焦急地守在玉博涵身边,不时用手摸着玉博涵的脑门,盼望着暴风雨快点停止,可是暴风雨没有停下的意思,鲁瑞萍找到为学生们做饭的大师傅,请求他给请一下村子里的医生,大师傅非常爽快地冒雨去找医生。
过了一阵子,大师傅回来了:“老师,今天医生去进药了,现在还没回来。”
鲁瑞萍说着谢谢,心里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天终于放晴了,这时已是下午四点钟。学生们没办法下地干活儿了,老师宣布学生们解散回家。学生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鲁瑞萍安排李莲莲、真心肝与她一起负责把玉博涵送回家。鲁瑞萍背起处于昏迷状态的玉博涵,李莲莲、真心肝分左右站在老师身边扶着玉博涵加以保护。
暴风雨发完了烈性脾气,天气恢复了本来的万里晴空的真面目,太阳又骄傲地金灿灿地燃烧起来,西天架起了彩虹桥。
乡间的土路泥泞不堪,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不然就会摔倒在烂泥中,路两边的壕沟里积满了雨水,似乎有风吹草动都有溢出来的可能性。
路面上有凹的地方,也盈满了雨水,地势比较低的地面整个被水吞没着,分不清路面与壕沟,路两旁的大树有的经不住狂风的袭击,有碗口粗的柳树从树半身的折断,垂头丧气地耷拉下来,有挺拔的白杨树拦腰刮断的,有连根拔起的,它们横七竖八地躺在路上,样子很是惨不忍睹。
李莲莲和真心肝每人折了一支粗一些的树枝,用来试探水的深浅,师生共同小心谨慎地在水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淌着水行走。
玉博涵醒了,她发现自己扒在鲁老师的背上让鲁老师背着走,心里很是难为情,她心里一紧张,清醒了许多,感觉来了精神。
玉博涵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老师,您停下,让我下来走,老师,我能走。”
鲁瑞萍继续背着玉博涵走,用命令的口吻说:“不行,好好呆在老师的背上,不能下来,你正在发高烧明白吗。”
“不,老师,我真的能走,我感觉已经好了。”玉博涵强行从鲁瑞萍的背上滑下来站在水里。
“你就是不听话,小倔头,真拿你没办法。”鲁瑞萍无可奈何地只好拉着玉博涵的手走。
地势越来越低,水越来越深,玉博涵只觉脚下一滑,腿一软,摔倒在水里,连呛了几口雨水。
鲁瑞萍一把没抓住玉博涵,也踉跄着摔倒在水里。这下,玉博涵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不知该向老师说些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连累了老师,对不住老师,觉得自己真是无能,真是废物透顶,给敬爱的老师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她愧疚地泪水涟涟:“老师,都是我不好不听您的话,您批评我吧,您打我几下吧。”
鲁瑞萍什么也没有说强行背起玉博涵就走,玉博涵乖乖地没有反抗,不一会儿就又在鲁瑞萍的后背上昏睡了过去。
鲁瑞萍把玉博涵背回家时,玉博涵的脸蛋烧成紫红色,手和脚却是冰凉的。不一会儿,冰凉消退,全身也烧成了紫红色,玉如清从玉博涵的腋下拿出温度计一看,呀,整整四十度,玉如清立刻给玉博涵打了退烧针,挂起了输液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