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等等 第63节 (第2/2页)
皇子娶妻之后,就彻底宣告成年,要是生下嫡出的皇长孙。那么占了两个长字,比起下头的弟弟,除非宣和帝和朝臣拼死死磕,并且换了皇后。不然几乎没太大希望。
可是王皇后哪里是那么容易废黜的?她明面上没什么致命的大错,至于杖毙宫女,在外头那些个大人看来,根本谈不上什么污点。
可是叫他娶妻,她这个人到时候要往哪里搁?她和朱承治关系暧昧,下头的太监宫女都知道,到时候就算她能憋着一口气,看着朱承治娶妻,皇子妃娶进来时间一长,发觉到不对劲。恐怕就要妒火中烧来收拾她了。
朱承治瞧见宝馨不但不高兴,反而红了眼。她半坐在床边,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很快泪水浮上了眼眸,肩膀抽动着,单薄的夏衣下,肩膀越发的单薄,似乎哪怕一支羽毛的重量都不能够承受。
朱承治顾不得自个还在被宿醉困扰,伸手就拿拉她,“你受委屈了?谁给你脸子看了,说给我听,我给你出气。”
宝馨才不管呢,伸手推开,她用的巧劲儿,正好叫朱承治的脑袋倒在软枕上,她红肿着眼答,“你这会子话说的好听,到时候新人进来了,我就等着哪天收拾包袱滚出去了!”
朱承治一愣,不明白她这话到底从何说起。脑子里头何一团浆糊似得,昨夜出宫门之后的事儿,怎么努力回想,都只剩下一层淡淡的浮影,怎么也想的不真切了。
她昨夜里都没有睡好,在宫廷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养成了她防范于未然的习惯。与其等着日后被人打上门,不如趁着还早,赶快解决了!
入了戏,心里的委屈竟然真的如同泉水一样源源不断的涌出来。
“殿下,殿下以后有了新的可心人,记得看在我伺候您一场的份上,给我一条生路,免得叫我没了下场。”宝馨说着,悲从中来,眼已经全红了,牙还咬住唇,免得嗓子里头的哭音漏了出来。
朱承治想要起来,却有心无力,浑身乏力,被她推了那么一下,想起来都难。他只得脑袋枕在枕头上,“你又胡说甚么!”
“甚么进了新人!我身边的女人算起来就你一个!”
“可是昨日里头,殿下和我说,皇后娘娘要给殿下娶妻了!”宝馨扯下帕子,露出双红彤彤的兔子眼,“殿下娶妻了,王妃过来掌家主事,我还有活路吗?”
宝馨不管不顾的俯过来,不依不饶的盯他,鼻子几乎戳着他的鼻子。
朱承治脑子里头飘忽的混沌终于渐渐散开了,他不由得失笑。结果嘴边的笑才出来,宝馨顿时和被蜂子蛰了似得,跳起来,不管不顾的哭着跑开。
她掩面痛哭而去,把门口的太监还有王崧给吓了一大跳。太监们是伺候朱承治的,不管咋样,都要在门口呆着,王崧也站着。王老太爷下的命令,说是既然投靠过来了,那么不管面子里子都要做足,要像伺候爹娘一样的伺候殿下。
王崧不傻,明白老太爷这话语里头的意思。王家里头没啥本钱,在朝廷上头也说不上话。想要保住以后的荣华富贵,那就点真的下点本。伺候殿下和伺候爹娘一样的算什么,就算叫他去给殿下做长随的活计,王崧也能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他等着呢,冷不防隔扇突然从里头推开了,见着一个红眼美人冲出来。
门口两个守着听吩咐的太监还有王崧两个目瞪口呆看她。她瞧也不瞧,直接掩面跑了。
怎么了这是?王崧摸不着头脑,之前不是还挺好的么?
宝馨直接跑到井边,心里头的委屈劲儿一股脑的全发泄出来,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原本只是想着做戏给朱承治看的,谁成想自个竟然入戏太深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得,哭个没完了。
攥着帕子擦擦脸上,天热,她就没涂脂抹粉,这儿胭脂水粉就算再好,涂在脸上也和扣了一顶面具似得。所以这话脸上也没成个鬼脸。
她哭完了,擦了擦脸上。朱承治成年将要娶妻这事,在她心头如同一团雪球,越滚越大,她明白,要是此刻不解决了,日后肯定祸患无穷。
作者有话要说:
宝馨阴沉沉:敢和我抢男人,找死呢
第64章 姑娘
方英托着个攒盒, 一路快走从游廊那儿, 到院子的另一头去。
过了一个拐角处, 进了抱厦。朱承治手里捏着个箭矢, 面前摆着一只铜壶。铜壶放在地上,壶嘴和周围散了半圈的箭矢。
朱承治抬起手里的箭矢, 箭矢的头对准了壶嘴, 手指微微使力, 手里的箭矢就飞了出去,一头飞入壶嘴里头。
方英手里提着攒盒, 屏声静气的进来,脑袋垂下。
“怎么?东西送过去了没有?”朱承治耳聪目明,方英的脚步声已经轻到不能再轻,还是被他察觉了,他抬头看向方英。
方英迟疑了下,“还没呢, 徐姐姐说她身子不舒服,吃不了甜碗子。”
甜碗子是宫廷的消暑甜品,拿甜瓜果藕, 百合莲子, 杏仁豆腐等水果甜品,浇了葡萄汁, 冰镇了。入口香甜,消暑惬意。这东西宫女太监们吃不着,是朱承治私下拿来给宝馨, 宝馨吃着喜欢,以后他就把自己那份两人分着吃。
出宫之后,人比宫里的时候自由,干脆叫人给她单独准备一份。
方英说着话的时候,脑袋垂着,眼睛只敢看自个的脚尖。
这两个吵架,他们也不知道内情,只知道大殿下那日从宫里回来之后,两人就有些不太对付。瞧着怎么说呢,瞧着徐姐姐心里头有股火气满地撒似得,可殿下也不很恼怒,脾气上来,不叫她面前伺候。
见不着人,但东西还是给送过去。大到衣裳首饰,小到吃食,还是叫人给送过去。
“不舒服,不能吃凉的?”朱承治站在那儿,身姿如青松一样英挺。
方英自然都打听清楚的,“听徐姐姐身边伺候的小翠说,是徐姐姐小日子来了,所以不能吃寒凉的。”
朱承治正反手从箭袋里抽箭,听到这话,很明显的一愣,而后强行镇定下来,“既然如此,叫人给她送红枣鸡汤。”
“女子信期气血双亏,叫人给她送这个过去。”朱承治垂头,似乎无意,把手里的箭矢投掷出去,这回箭矢却失了准头,箭头一头砸在铜壶边上,发出咚的一声。
朱承治瞧见落到地上的箭矢,眉头皱了皱。他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王崧,“你会投壶吗?”
王崧略略瞥了眼,迟疑道,“以前学过点。”
朱承治喉咙里头嗯了声,手一挥,“那你过来,瞧瞧你的手艺。”
王崧过来,从太监手里接过了箭矢,抬手就丢,模样笨拙,他刚才那话还真的不是谦虚,投壶这种贵家子弟才琢磨的玩意儿,他怎么可能会!
他手里有股蛮力,箭矢丢出去,一头扎在壶身上,咚的好一声,旋即掉在地上,垂死挣扎都没有。
朱承治在宫廷长大,哪怕不招宣和帝的待见,但该学的都学了。头回见着这么不上道的,不由得有些稀奇。
王崧被朱承治的目光看的脸颊发热,他垂死挣扎,“殿下,我会唱曲儿,要不,给殿下唱几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