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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贵女 第9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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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余天赐是瑞安长公主的独子,长公主三十岁才生的这个儿子,本就宠得不得了,偏偏他小时候体弱多病,一年里头有十个月都在吃药,更是让长公主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着,天上的月亮都想摘下来给他,太后自不必说,就连皇帝也对这个外甥格外照顾,以致徐天赐长成了到哪儿都横着走的性子,是长安城出了名的小霸王。他本性其实不坏,但成天自诩正义的化身,一天到晚喜欢替天行道,逮谁咬谁,猫狗见到都调头走。

“我和朋友在这儿看戏呢。”李忆来到余天赐跟前,看了一眼他带来的人,“表弟来这儿办差?我还以为过年,你在府里歇息陪姑母来着。”

余天赐忙挺直身子拍了拍胸,“咱现在可是吃皇粮的人,身上一日担着公职,一日都不得闲的。有线索说这梅园最近有可疑人出入,我本是带人过来搜查的,没想到撞上这个死胖子调戏女子,正想先揍他一顿再押大窂呢。”

李忆看了一眼淼淼,朝余天赐道:“这事怕是有些误会,这位柳公子是我的朋友,方才看戏时他便认出这位小娘子是他旧识,所以特意前来相认,并非调戏,更谈不上什么持强凌弱。”

余天赐听罢眉毛皱得起褶,“不是吧,这长得大冬瓜似的死胖子是你的朋友?”话一出口才想起这个二表兄也是个大冬瓜似的胖子,忙改口道:“呃……他是你的朋友?二表兄,我知你是个随性的人,可也不能……交友不慎啊,别看他顶着张人畜无害的脸,人模狗样似的,我跟你说,他再装也逃不过我一双火眼金睛,我一看便知他是个色中饿鬼,他与你交朋友,定是居心不良。”

还火眼金睛……淼淼无语地望了望天。

李忆笑得眉眼弯弯,拍着余天赐的肩膀道:“表弟既然天赋异禀,赶紧查案是正经,别让贼人跑了。至于我这朋友,我敢担保,他虽然是饿,却绝不是色中饿鬼,这位小娘子也绝不会受任何委屈。”

余天赐见自己一翻苦心竟没人领情,不由痛心疾首,“我说二表兄,你也太是非不分了……”

“天赐。”蓦然又是一声喊,可这回的声音不像方才李忆的亲切随和,低沉冰冷,听着便让人心里发寒。余天赐一怔,扭头看去,竟是晋王李昀带着人过来了。

“大表兄,你也来了?”余天赐一见李昀,方才身上炸起的毛瞬间被捋顺了,屁颠屁颠跑过去。

李昀淡淡瞥了他一眼,“叫你盘查这里可疑的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余天赐天不怕地不怕,连皇帝舅舅都不曾给过面子,唯独只服李昀一个,当年李昀参军,余天赐非要跟着去,可长公主就这么个宝贝疙瘩,自然不肯,从此公主府里就没安生过,连带整个长安都被他搞得鸡犬不宁。好不容易熬到李昀回来,他便整天跟在李昀屁股后边上窜下跳。后来李昀接管了北衙禁军,干脆让他当个校尉,省得他一天到完没事乱蹦跶。

余天赐忙道:“我可没偷懒,方才前院已搜过了,搜后院时恰好遇见个不良富家子调戏民女,本想教训一下,断绝这股歪风,可二表哥说是他朋友。”

“二弟?你怎么在这里?”李昀眉头微蹙,在他看来,这种戏园子的代名词便是不务正业,连余天赐这种刺头都急着摘掉身上不务正业的标签,身为皇子的越王却在这儿游手好闲,他都替他害臊。

“大哥。”李忆依旧一脸春风和气,“我和朋友在这儿看戏,天赐对我这位朋友大概有些误会,坚持他的火眼金睛看到我朋友调戏女子,要秉公执法。”

徐天赐马上咬着李昀耳朵告状,“大表兄,我没误会,那个死胖子,我亲眼见到他调戏那个小娘们。二表兄性子纯良不听劝,别让居心不良的人利用了。”

李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先是看到一个肤色白净衣着光鲜的胖子,然后便觉得这个胖子有点脸熟,再定眼一看,这不是永宁侯府那个柳千斤吗?最近怎么到哪都有她?真是冤魂不散。

他眉头一皱错开眼,冷冷看向余天赐,“火眼金睛?我看你就是个睁眼瞎,这眼珠子白长了。既然没搜到可疑的还不撤?你也想留在这儿看戏吗?”他说罢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顿住,侧头朝李忆道:“二弟,没事别到处乱跑,交朋友也得长个心眼,别以为长得胖的就是同类。”他觉得余天赐虽然连公母都分不清,却有一句话说对了,柳家这个胖妞接近李忆,一定是居心不良。

切,拽什么拽?淼淼在心里狠狠问候了李昀的娘,也不知谁才是睁眼瞎,明明一个大爷们站在这里,却没人看得到,也多亏如此,让飞哥儿躲过一劫。

余天赐莫名其妙跟在李昀身后,在听李昀说这个调戏民女的胖子其实是永宁侯府家的柳千斤时,惊得下巴差点掉了。柳千锦他其实以前见过的,刚才居然认不出来,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扯着他那把自以为压低了声音其实满院子都听到的豆沙喉道:“我日!一年不见,胖若两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谁是男主的事,看来我的文案写失败了(亏我还以为写得很好,得考虑换一个),

我还是解释一下吧,殿下很方的方,其实指的是身材,不是心情 =????( ??д??)

第18章 出气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搜捕,在小霸王余天赐的神助功下就这么结束了,燕飞躲过一劫,自此安分了许多,一心一意筹备长安分舵的事情。

淼淼经此一事,心里对越王李忆的好感又添了几分,同时对晋王李昀更加深恶痛绝,愈发勤奋地减肥练功。有赖于柳千锦自小锻炼出来的好底子,淼淼发现这具身体的适应力和耐力惊人地高,经过三个月的磨合期,这具身体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虽然暂时没瘦多少,但练起功来简直是得心应手,渐渐恢复了一些内力,耍起大刀来虎虎生风。

眨眼到了正月底,随着皇帝病情好转,长安城的宵禁逐渐解除,沉寂已久的上流勋贵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丹阳公主的及笄礼正是一个良好的契机。

除了淼淼,西府的三位小姐也收到公主的邀请进宫观礼,早就耐不住寂寞的柳家小姐们早早就起床梳妆打扮,田氏原本也要去的,许是过年时太操劳,得了风寒卧病在床,于是便由西府的大夫人李氏带着几位小姐一道进宫。

“咦,念儿看着清减了不少啊,听说你每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绕着院子跑圈圈,然后举石锁,练刀剑,不吃不喝的,这不是要成仙了?虽然瘦了点是好看些,但二妹妹要注意身体啊,二叔和二婶就你一个女儿,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叫他们怎么活?念儿,大姐劝你还是悠着点好。”马车缓缓驶向皇城,柳春池一双美目在淼淼身上不停打转。

淼淼今天穿了一条靛蓝色的裙子,用银线绣了很多竖条的暗纹,再配上深红色的束腰,原本这种略显成熟的颜色极少年轻女子喜欢,但这条裙子经过柳莺歌一双妙手,不但巧妙地掩饰了淼淼的身形,还凸显出她身上一种前所未有的独特韵味来,端庄大气,特别适合今日的场合。

本来东西两府都各自备了马车,西府李氏及三个女儿一辆,东府淼淼独自一辆,但出门前,西府的三个池子借口与淼淼很久没见,硬是一起挤到了她的马车上,又嫌她太胖,没人愿意和她坐一排。她觉得今天替她拉车的马真可怜,本来拉她一个就够累的了,现在还多出三个来,真是天降横祸,她觉得有必要替她家的马出口气。

她舒舒服服地独占了一边马车,靠在软枕上懒懒地看着非要坐她对面挤成一堆的三个池子,“大姐姐说的是,可咱这不是心里着急嘛。”

柳碧池好奇地眨着大眼睛,“二姐姐着急什么啊?”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淼淼已经摸出了规律,这三个池子,大的那个负责长姐范,最小的那个负责天真及捅娄子,中间那个专门负责做丑人,果然柳月池马上一脸不屑地道:“切,她还能急什么啊,还不是着急想嫁人,最近宫里不是开始替晋王物色王妃了嘛,她自然着急。”

柳碧池又是一脸天真地问:“咦?二姐姐都被晋王拒绝过了,难道还不死心?”

淼淼巴咂了一下嘴巴,流着口水道:“想那晋王天人之姿,但凡见过他英姿的,别的凡人又怎么入得了眼?尤其正月初一看烟花那晚,他身穿一身银甲铁衣,尤如天神俊逸不凡,当时他离我只……”她伸出两只胖乎乎的肉掌比了比,“只这么远,我连他眉毛有几根都看得清清楚楚,当然……他也看到了我,还朝我笑了,啧啧啧,那一笑,真如阳春三月的太阳,世间万物都在那一笑里冰雪消融了。”

她的包子脸上一片痴迷之色,仿佛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眼角偷偷瞥了一眼柳春池,那晚和晋王失之交臂一直是柳春池这段日子最大的遗憾,果然见她两手用力绞着帕子,好好一条帕子几乎被她扯烂,偏偏脸上还要维持着端庄得体的微笑,怎么看怎么别扭。

她又继续道:“大姐姐当初说得没错,我看太后和安贵妃都是体态丰腴的人,晋王自然也不喜欢瘦不拉叽那款的。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太后她老人家可喜欢抚远侯和沈尚书两家的姑娘了,那晚她们也在,一年多不见,两人都出落得仙子下凡似的,晋王一见到她们,眼睛就没从她们身上挪开过。说句真心话,她们虽然只比我差了那么一点点,可我这心里还是急啊,万一我来不及减到晋王喜欢的肥瘦适中的体态,被她们捷足先登了可怎么办?哎,这不,今天那两位小姐定也要到宫里观礼的,晋王见到她们,魂儿定又要被勾走了。”

这下柳春池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脸色白白的瘆得慌,偏偏淼淼又加了句,“大姐姐,我看你最近好像苗条了不少,胸都没了,这前胸贴后背的身板,太后大概不会喜欢,你得多吃点炖猪蹄子补补,别让那两家的比了下去。”

好不容易到了宫里,柳春池果然见到抚远侯和沈尚书家的两位千金也来了,两人也打扮得花枝招展,还十分礼貌地和她打招呼,让柳春池心里恨得出血,却又不得不顶着张虚伪的脸应酬两人。

丹阳公主自从那晚和淼淼“重归于好”后,便不时派人到永宁侯府请她进宫玩,有两次甚至还约她去郊外赏雪,都被淼淼拒绝了,今日早就命人等着,淼淼一进宫,便被人请了过去。

“念儿,你终于来啦,我可想你了。”丹阳一见到淼淼便扑了过去,她的大脑壳上梳了髻,扣了个繁复的钗冠,淼淼很担心她会头重脚轻一头栽地上。

“淼淼你太不够朋友了,你和二哥哥去看戏居然不叫我。”

“你是公主哎,那种地方你怎么能去,让贵妃娘娘知道了还得了?”

“你和二哥哥都能去,我怎么不能去?我不管我不管,你下次一定要叫上我,我最喜欢听戏了。”她拉着淼淼的胳膊使劲摇,“你答应我嘛念儿,你最好人了。”

“你咋不叫你二哥哥带你去?”

丹阳撅着嘴道:“我叫了啊,但他被太傅说了一顿,说他耽于玩乐不务正业,他哪里还敢去嘛。”

“那就叫你的鱼刺表哥带你。”反正不能烦我,淼淼心道。

丹阳夸张地叫了起来,“那个大喇叭怎么能信得过?要不是他向太后请安时说起这事,又怎会让恰好也在太后那儿的父皇知道,父皇为此还把二哥哥叫去训了一顿。所以二哥哥最近都乖乖地留在宫里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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