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间者 (第2/2页)
日头升高快到中天,杨平在草庐中站起身,微微抖动骨骼,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抬头遮眼望望天空,咕哝了一声“又误了午膳了罢。长史说要张弛有度,不如下午出府去放松一下......”
杨平去找了当值的护卫领头纪成材,确认今天不用自己当值,又去约了两个同样休息的护卫,一起出了府直往西去定义坊。
定义坊毗邻京城西边的开元门,是京城极其繁华热闹的一个坊,坊内近半的面积是一个大湖,此湖也被称为定义湖,也是京城内四大湖之一,风景旖旎瑰丽,各色酒家、诗社、茶楼、赌坊、花楼、画舫应有尽有。
杨平三人找了家有说书唱戏的酒楼,在二楼找了间雅座,点了两壶酒、几碟肉脯干果蜜饯。杨平告了个罪,说午间没吃饭食,又跑去一楼柜台看了看餐点,要了份大海碗的酥肉汤面、一只烧鸡、二斤卤牛肉。待杨平回到雅座不多时,有伙计端来杨平新点的饭食,杨平又向伙伴告了个罪,稀里哗啦的扒拉完汤面和半只烧鸡,又叫来伙计简单收拾一番。
俩伙伴看着杨平吃的痛快,忍不住陪着用了些烧鸡、熟牛肉并些许酒菜。两人打趣道:
“恭祖兄,你这吃得也太香了,勾得我与张十一都有些馋了......”
“就是啊,恭祖,你看钱四九,嚯!半只烧鸡都给他造了个干净......”
杨平有些羞赧道:
“十一、四九,我早间修炼着忘了时辰,误了饭点,方才狼吞虎咽失了礼数,两位兄弟切莫笑话。”
“恭祖兄,说正经的,兄弟我着实佩服你,每日当值后还要去演武场苦练,不当值时更是整日泡在演武场用功,也难怪你早早的就得晋先天。我等三人差不多同年入府,我与张十一就缺了你这份心性啊!”
杨平:“两位兄弟当知,我天资不足,早年基础并不牢靠,而今唯有刻苦磨练己身方有长进。十一与四九天赋更胜于我,按部就班即有进境,如今不也真气化形在即,一脚踏入先天了......”
张十一与钱四九拱手连道侥幸、不敢。钱四九拈了块肉脯进嘴里咀嚼着道:
“恭祖兄向来用功刻苦,今日怎的有暇约我等兄弟来听书看戏饮酒?莫不是修为又有进益?”
杨平感慨笑道:
“某近来并无进益,苦练之余,颇有些烦躁。昨日晚间误了饭点,被刘长史训诫:修行须张弛有度。某也醒然,回想过去两年多,竟淡了你我兄弟情谊,是我之过,两位兄弟请满饮此杯,当作平的赔罪......”
三人聊起同年入府,过往经历,颇显得亲近痛快,不觉就多饮了几杯酒水,杨平言说先前用饭食太急切,需去如厕,告罪离去了一刻多时才返回。
三人听说书、看戏曲,不时酌饮,倒是痛快尽兴。
且说这酒搂一楼堂座的桌上,一个汉子在杨平三人进门不久也跟着进了门,就在一楼要了半壶酒,就着花生米、豆腐干自酌自饮,衣袖中一只米黄色的纸鹤扇着翅膀探头探脑的,最终鸟头偏向二楼杨平的方向,并且在杨平自顾跑去一楼加点食物和如厕时,纸鹤鸟头始终偏向杨平的方向,纸鹤鸟头上黑墨点画成的眼睛似乎在幽幽发光。
杨平如厕后未几分时,后院中一个店伙计便匆匆出了后门,一楼堂座的汉子无声轻笑,左手缩进衣袖,在纸鹤上轻轻叩了几下。
这间酒楼不远处一家茶楼门口外,靠窗檐下蹲着蹭听说书的一个闲汉侧了侧身,假装活动腿脚时,伸手挠了挠胳膊,其衣袖内赫然也藏着一只米黄色的纸鹤,纸鹤有节奏的啄了啄闲汉的胳膊。闲汉起身慢慢离去,不远不近的跟着酒楼后门离去的伙计。
闲汉跟了一段路,见那酒楼的伙计不时回头观察,伸手在衣袖内偷偷叩叩纸鹤,遂拐了个弯远离。
不远处一个打扮朴素的女娘左手缩进衣袖叩叩内藏的纸鹤,不动身色的缀上酒楼伙计。
一路上又换了一回人,终于酒楼伙计入了西市的通源商行......
......
“通源商行?”
镇南侯府二进院中的偏厅中,刘全念着通源商行的名字,疑问的看向玄琤子。
玄琤子捧着茶盏不语,以目视示意身旁的一位中年锦袍男子,锦袍男子向二人微微施礼道:
“通源商行以经营药材为主,其中又以西国特产的红花、雪莲、僵虫草、雪参、黑兕角等最为知名,掌柜的姓曹名承福,其幕后的东主似乎就有西桓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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