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汁青梅 第25节 (第2/2页)
一番寒暄以后,这几个男人就一边品着杯中美酒,一边姿态慵懒地谈笑风生。
这样的场面跟岑曼想象中的很不一样,他们似乎正说着无关要紧的事情,但细听后便会察觉另有玄机暗藏其中。她想他们应该是有意合作的商业伙伴,由于第一次碰面,他们都互相试探着,并不愿把话说得明确。
几个大男人像玩起了猜谜游戏,岑曼没听一阵子就觉得沉闷。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不一会儿杯子见底,于是自顾自地倒了些许。
正准备把酒杯放到嘴边,余修远突然把它夺走,还将里面的酒往自己的酒杯里倒,几近倒光的时候才将酒杯还给她。
岑曼不满地看着他,而他低声说:“酒少喝点,吃蛋糕吧。”
这话只字不漏地落入坐在余修远旁边那男人的耳里,他主动给岑曼倒酒,随后对她笑了下:“女孩子喝点葡萄酒,其实没什么坏处的。”
岑曼连声道谢,之后给了余修远一记胜利的眼神。
余修远想说话,纪北琛恰好询问他相关数据,他顾得上回答,又管不了造反的岑曼。
其实岑曼喝酒还是很有度的,虽然余修远管不住她,但她也没有贪杯。更何况,这样的佳酿只应品味,而不是牛饮。香醇的酒液回荡在舌尖敏感的味蕾上,她细细地尝透其中滋味,余光一扫,却发现刚才未自己倒酒的男人正默默地注视着自己。
留意到旁人的目光,岑曼下意识觉得自己脸上有什么不妥。她用舌尖轻舔过嘴角,确认上面没有残留的糕点碎屑,才放下心来。
他们的谈话仍在继续,岑曼则倚着沙发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就在游戏即将通关的时候,屏幕上的画面一变,紧接着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她来不及细看就接听起来,免得妨碍其他人。
岑曼还没询问,手机那头的人已经自报家门。得知对方身份,她连忙问好:“叶叔叔,您好!”
还在上初中那会儿,岑曼经常到叶思语家里玩耍,对于叶思语的父亲,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印象的。说着,她就跟余修远示意了一下,随后就走出包房继续接听。
客套地聊了几句近况,他就问岑曼:“对了,最近你有跟小语联系吗?”
“没有呀。”岑曼回答。经此一提,她突然发现她们确实挺久没有联系了。不过她们数月联系也算是常态,叶思语经常在深山老林拍戏,不杀青也不出现,对此她早已见怪不怪。
他似乎有点失望,沉吟了下才说:“如果她跟你联系,麻烦你告诉我一声可以吗?”
岑曼隐隐觉得不妥,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思语怎么了?你们联系不到她吗?”
他没有多说,只是重复叮嘱岑曼,然后便匆匆忙忙地挂了。
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岑曼更是困惑。她翻到叶思语的号码试着拨过去,结果被告知关机,她死心不息地多拨了一次,得到的也是同样的回应。
叶思语的私人号码是24小时开机的,现在不仅关了机,人还失了联,岑曼想想也觉得背脊发凉。她努力驱散脑海里的坏念头,正打算回包房喝杯酒压压惊,没想到一转身就看见纪北琛像幽灵般站在自己身后,差点就叫出声来:“吓死我了!”
纪北琛微微抿着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岑曼觉得他莫名其妙的,正要从他身边走过,他却倏地出手,她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已经被他夺走了。她想将手机抢回来:“喂,你这人真没有礼貌!”
纪北琛个子高,他存心不把手机还给岑曼,岑曼怎么也够不着。他将手臂举起,同时调出她刚才的通话记录。看见那两通拨出的记录,他问:“你也联系不了她?”
顿了半秒,岑曼才想到纪北琛口中的“她”指的是谁。端详了他片刻,她说:“关你什么事?”
用波澜不惊的语气,纪北琛说出了一个极具爆炸性的消息:“她肚子里怀着我的种,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岑曼被惊到了,直至回到包房,她还是不在状态。余修远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沙发上坐着的全是仅知道名字的陌生男人,她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刚坐下来,一个装着半杯葡萄酒的酒杯就递到眼前。
那个给岑曼倒过葡萄酒的男人已经挪到她身边,他微微笑着:“刚开了一瓶斯特1978,你来尝尝。”
他一直举着酒杯,岑曼非常无奈,只好接过来并道谢:“谢谢你,赵先生。”
“别叫赵先生那么见外,叫我吧。”说着,他便轻轻地碰了碰岑曼手中的酒杯,“干杯。”
岑曼礼貌性地抿了小小的一口,正想放下酒杯,坐在身旁的男人掐捏住了她的手腕:“跟我喝的第一杯酒也不干了,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她拒绝:“抱歉,我不会喝酒。”
“没事的,你什么时候听说过葡萄酒能醉人的?”说话间,他试图给岑曼灌酒,而他的手趁机搭在她的肩头,甚至有往下移动的意思。
余修远回来的时候,包房里正是一片吵杂。他虽没弄清楚状况,但还是迅速将岑曼护到身后,看见被打翻的酒杯和染着衬衣上的酒渍,他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
由于余修远的出现,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
岑曼轻轻地扯了扯余修远的衣袖,本想解释,而他却一言不发地搂着自己往外走。
刚走到房门前,岑曼就听见语带威胁地说:“余总,这个上亿的投资项目,你不打算谈了?”
岑曼一听就知道自己闯祸了,她下意识停下来,不料余修远继续带着她往外走,头也不回地说:“你们就这点诚意,不谈也罢。”
第44章 零时零分(一)
穿过长而宽敞的走廊,余修远一直沉默着。岑曼很不安,走进电梯的时候,她忍不住跟他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给你添乱的。我接完电话,那个就给我递来了一杯酒,还坚持让我喝完。那杯酒是在我进包房之前倒好的,我不是不给他面子,而是不敢喝啊……”
“我没怪你,你做得很对。”余修远打断了她的话。就算她不说,单看那恼羞成怒的样子,他也大概能推测出那起因经过。
圈子里那些龌龊事情,余修远见得不少,当主角换成岑曼,他无法淡然处之。且不论那杯酒有没有问题,只说对岑曼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他就够气愤的了。
知晓余修远的怒火尚未平复,岑曼已经故意隐瞒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细节了。他虽然嘴上说着不怪自己,但表情却无变缓的迹象,这更让她惶惶不安:“我是不是害你丢了很重要的生意?”
余修远敛起浑身的阴郁,用缓和的口吻安抚她:“生意是小事。那些人心术不正,早点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也是好事。”
若是在平时,岑曼肯定来一句“纪北琛也是心术不正的人,你怎么不远离他”,然而现在是带罪之身,她只能底气不足地说:“可是我过意不去,我不仅害你丢了生意,也害纪北琛丢了生意……”
那几个男人在倾谈的时候,岑曼无意间得知纪北琛曾在余修远的公司注资,而余修远手头上也拿着纪氏产业的股份。她一直以为余修远和纪北琛只是普通的酒肉朋友,没想到他们之间的渊源是这么的深,是队友也是战友。
这话倒是出乎余修远的意料,瞧见岑曼那副委屈又自责的模样,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丢了他的生意又怎样?他老惹你讨厌,活该!”
岑曼知道他故意逗自己开心,然而她却笑不出来:“一码归一码,我弄丢了你们的生意,就是我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