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不是黑莲花 第33节 (第2/2页)
赵氏看了看她身后的明黄色的华盖,快步走到她面前,与她隔着不足一尺的距离,冷眼看她,说道:“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你如今用着皇上的华盖,足以说明皇上对你的宠爱。万千宠爱集一身,已经是人人艳羡,你又何必去谋害她人孩儿?”
“赵德妃娘娘,您不要血口喷人!”见徐氏不出头,悄儿替她委屈,在她身后也毫不示弱地与赵德妃硬碰硬。
“我亲眼所见。”赵氏伸出两个指头,指了指自己的双眼,一腔的愤怒毫不掩饰,“平儿这几日热重,我昨天去御药房,给平儿抓些降火的中药。看见了小路子在那里鬼鬼祟祟地倒腾秦淑妃的药碗,没想到第二天她就出事了。”
听到小路子的名字,悄儿心头咯噔一下,可是嘴上还是不饶人,冷笑一声,“可笑,我家娘娘和她秦淑妃的小路子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流光听不下去了,流光年纪小,沉不住气,马上就说出了实情:“悄儿姑姑,我可看见了你前几日和小路子在千禧殿后门拉拉扯扯的。既是和你家娘娘没什么关系,他小路子怎么会跑到你千禧殿去?谁都知道流芳阁和千禧殿可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悄儿一听这话,要脱口而出的话被噎在喉头。
这个时候,赵德妃从袖子里掏出掏出一块令牌,在徐妆洗面前晃了晃,“这块令牌上写的是你的名字不错吧?小路子办完了你吩咐的事,你就送他出宫了。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那块令牌上面分明写了一个徐字,徐妆洗眯起眼。悄儿见了这块令牌,皱着眉低声说道:“娘娘,奴婢这就下去查查。”
“不必查了!”赵氏看着徐氏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一个不认识的人,“那天见小路子鬼鬼祟祟我就起了疑心,当夜派人守在城门口,你派的那个拿着令牌送小路子出城的人已经被我扣下了,所以我才有这令牌。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可说?”
“秦淑妃娘娘这是作茧自缚,若不是她想害我家娘娘,怎么反而……”悄儿气不过脱口而出,没想到被徐氏拦下,沉默了许久的她,终于开口:“不用解释,我和这个背叛过我的人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走。”
说罢,就撇下赵氏继续前行了,只听赵氏在她身后喊道:“徐妆洗,你不怕我拿这令牌向皇上检举你?”
徐氏走了几步微微回眸说道:“那你就去。”她说着,并没有停下脚步,不一会儿,就走远了,只抛下赵氏一个人在御花园里发愣。
她讷讷的说:“你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怎么会……这个后宫,终究是个让人丧失本性,让所有人都变成杀人凶手的地方吗?我还傻傻以为你是这宫里唯一干净的一隅……”
☆、第五十二章 祸端
等回到了千禧殿,还未等徐妆洗坐下,悄儿就委屈道:“娘娘,那个赵德妃只知结果,不知过程就这般诬赖娘娘!若不是这次秦淑妃又要下药害娘娘,娘娘哪来的人参粉害她?她只看见小路子在御药房换碗,却不知道小路子是做给监视的人看,药碗根本没换!秦淑妃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关娘娘什么事?”
徐氏倒是一脸的不在意,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样子说道:“她也没说错,本宫确实是在黄泉路上推了秦氏一把。”
“娘娘不推,还等着她秦氏把娘娘推进去吗?”悄儿气得火大,“这个时候她赵德妃进来横插一脚是是何居心?”
徐氏冷笑道,“还有什么原因?人之本性。孩子是她的也好不是也罢,但凡涉及子嗣后代一事,她都如临大敌。也是这样的原因,她才背叛本宫投靠了太子妃。”
悄儿啐了一口,但转念又担心道:“娘娘,她不会真去告了皇上,若是皇上也误会了娘娘怎么办?”
“她去告了又如何?可有人看见本宫叫人磨人参?这人参粉明显是宫外带进来的,本宫很久不曾与宫外来往,她若告了,反而这整件事就要都水落石出。你以为秦淑妃背后的人会坐视不管?所以这事儿注定查不下去。”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至于皇上误不误会本宫,本宫也……不甚在意。”
她惊讶于自己犹豫的口气。但她确实是不在意郑旭的,对吧。
反观赵德妃宫里,却也不甚轻松。赵氏依旧是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回了宫,就连小平儿跑过来要和她玩,她也失去了心思,只还是扬起一副笑脸,说道:“平儿去找别的人玩吧,母妃今天不能和你玩了。”
等小平儿又高高兴兴地跑远了,她的笑容也消失不见,只剩一如既往的苦涩。
“娘娘,千禧宫的小太监怎么处置?还有这个令牌,是不是一并交给皇上?”流光看着娘娘的表情,不知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赵氏坐在椅子上,常年辛苦做活使她的背有些佝偻,她垂着头太息一声,“你把令牌拿给千禧宫小太监,今天夜里放了他吧。”
“娘娘!”
“我意已决,就这么办吧。”她想到往昔,悲不自胜,“她如今变成这杀人不眨眼的妖魔,也有我的一份罪。”
流光拗不过自家娘娘,只一跺脚,愤愤地就要去了,不妨又被赵氏叫住了,只听赵氏说:“今天晚上,你找几个可靠的,找到小路子,然后……”
流光一听,大惊失色,实在想不通娘娘为何要把自己卷进徐氏的漩涡里,她正要反驳,只听赵氏异常平静的声音说:“活人终究受不住苦,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倘若将来小路子屈打成招,必定对她徐氏不利。这是本宫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我曾负她也曾报她,如今恩怨,两清了!”
小路子从宫里逃出来之后,心里就一直隐隐地不安。他揣着怀里的银票,走三步就望望后面可有追兵。每走五步,就默默怀里的银票还在不在。他心里紧张,手上力道就不免加大了。
只听年幼的妹妹声音传来:“哥哥你弄疼我了!”他才发觉自己紧紧捉着年幼妹妹的手,已经在妹妹的手肘上勒出了一条红印。他赶紧松了松,安慰道:“妹妹,今时不同往日,我们需得快点赶路!”
“为何?”年幼妹妹眨巴眨巴眼睛,“哥哥你不是说徐昭仪娘娘赏了你一大笔银子,还放你出宫吗?咱们为什么要逃啊?”
小路子额头上都爬满了汗,看着天色越来越黑,如今还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心下不敢更甚,他无心解释,便敷衍道:“这个将来哥哥再同你说,咱们快走。”
又赶了一会儿路,只听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小路子一听这声音,只觉得脊背发凉,预感到大事不妙,他来不及回头,只放了妹妹的手说道:“快跑!快往反方向跑!”
马蹄声越来越近,妹妹也开始害怕起来,哭声还没出喉咙,就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她一回头就看见哥哥倒在了血泊之中。哥哥身边有两个骑马的黑衣人蒙着面,其中一人手持大刀,另一人没有拿武器,却只见哥哥身上插着一根红缨枪,马儿一阵嘶鸣。
她吓得跌倒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只听其中一人问道:“大哥,这里还有个小的,要不要一并……”他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另一人坐在马上,沉吟一会儿说道:“放了她吧,她年纪还小。娘娘说了,小路子死了灭口就行,还是不要伤及无辜。”
妹妹在地上怕得发抖,手脚并用越爬越远,见两个黑衣人没有追上来反而策马折头走了,她才敢停下来哇的一声哭出声来。脑子里,两个黑衣人说的话,越发清晰了,是娘娘要杀哥哥,是要灭口……
哭了好一阵子,哭的没力气了,她才抽着鼻子,回到哥哥身边,只见哥哥死不瞑目。她一边哭着,用力从哥哥胸口处拔出了那根红缨枪放在一边,又从哥哥胸口处拿出了哥哥的银票。
银票大多被血染红了,有的银票被红缨□□穿了。她翻来翻去,只有一张完整的,几乎没有血污,她才哭着收进了怀里。然后伏在哥哥身上,痛哭着说:“哥哥,妹妹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哭着哭着,她握紧了那根红缨枪。
话说那日秦淑妃误食了人参之后,也算是她命大,那孩子并没有滑胎。只是自那时又过去了四个月,她的肚子也渐渐变大,但是已经怀胎六月,却没有当时徐氏怀胎五月的肚子大。她越发疑惑,问了稳婆,稳婆也不知是个什么道理,就说徐氏大概怀的是双生子,秦淑妃才略略放下心来。
而徐氏如今怀胎九月,从四个月前秦淑妃差点怀胎没多久,郑旭就派人把他的一切起居用品送到了千禧殿来,说是要看着徐氏,怕她也误食了什么。就连平日里批阅奏章,也在徐氏这里,偌大的后宫,几乎不管不顾,抛之脑后。
徐氏端了一杯龙井到郑旭书案前,轻轻瞥了一眼他正在批阅的奏章。
郑旭才一抬头,就看见徐氏挺着九个月大的肚子,一手撑着腰,一手端着茶站在他身边。他赶忙放下手上的笔,双手接过茶碗放到桌上,然后又站起身来替她扶着腰,责备道:“说过几次了,这些小事,你不用辛劳。”
徐氏没辩驳什么,只是笑笑,“臣妾来陪陪皇上。”
郑旭笑了,嘴都几乎快咧到耳根,对着伺候在一旁的胡公公说:“来人啊,给徐昭仪赐座。”
等徐氏坐下了,他又蹲下身来,耳朵贴在她圆滚滚的肚皮上听着。徐氏坐在椅子上,眼睛却还往他刚刚批阅的奏章上面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