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荒唐往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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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看上去好像并不太好的样子”熟悉又厌恶的声音在冷云烟耳边响起。
看着从窗户上跳进来的燕之楚,冷云烟甚至没有和他废话的心思。
“你来做什么?”风从窗户吹进来,冷云烟只觉得很冷。
“听说郡主不行了,作为合作伙伴,燕某自然是要来确定一下的,如果郡主真的不行了,燕某就只能另寻他人了,郡主总不会让燕某利益受损吧”
她吐血的事情,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燕之楚的消息,来的也未必太快了些。
“你既然有这个能力,还同我寻求什么合作”冷云烟对于这种似乎被人监视的感觉很不爽。
“那郡主可就误会了,既然是合作,燕某总要保证和燕某合作的是个活人吧”
“难不成你还和死人……”冷云烟的话戛然而止,目光冰冷的对上燕之楚的眼睛“你知道什么”
“江湖人江湖事儿,朝廷里闭口不提的禁忌在江湖可没这个讲究。”冷云烟攥紧了拳头,燕之楚说的对。
一直以来,她把目光放在这个朝廷上,调查方向也是针对这些人,从未想过江湖。
但放眼望去哪家的达官显贵没有些同江湖的联系,从燕之楚要杀她开始,她就应该想到才是。可是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想过调查江湖。
燕之楚来的快走的也快,燕之楚到底是谁她也要好好查查才是,当年以为他必死无疑,才没有取下他的面具看看真面目,可谁知夺命冰蝶竟然失效。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这么多年她自诩夺命冰蝶的奇效,不知道用它多少次死里逃生绝地反杀,可如今燕之楚的出现告诉她,她的底牌无用了。
那么这么多年,本该死在夺命冰蝶之下的人,还有多少是和燕之楚一样的死里逃生。
燕之楚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还同他谈了合作,就算两个人有所交手,也是明枪易躲,但是那些没有露面的人呢?
冷云烟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已经是四面楚歌了,这条路她会走的异常艰难。
翻覆手掌,手心上赫然出现的正是那只冰蝶,可是这只冰蝶已经从晶莹剔透变成了红色。
冷云烟用它杀了太多人了,看冰蝶如今的颜色,怕是活不久了,杀人者人恒杀之,这个道理从开始决定饲养冰蝶的时候她就知道。
“萧雪”冷云烟唤了一声人,将手中的冰蝶收起,听到动静的萧雪来的很快。
“主子,可是不舒服?”萧雪走到床边,扶起躺着的冷云烟。
冷云烟的脸色并不好看,那种病态的寡白,让她看起来没有一丝生气。
“你去一趟明月坊,将坊主请来”冷云烟的话语还伴随着不断的咳嗽声,萧雪只好慢慢给她顺气。
“主子,你如今这个样子,怎么还要见一个青楼女子,不妨将身子养好再见不迟”萧雪的话听起来句句关心,可是冷云烟却用一种极为冰冷的眼神看着她。
萧雪心里咯噔一下,“主子息怒,萧雪失言了”她急忙请罪,自从当初和兄长萧落见了面以后,萧落让她变得越来越不像一个丫鬟了。
平日里冷云烟待她也极好,久而久之她有时候都不觉得自己是个丫鬟了,可有些事情注定了就不能改变,她的身契还在冷云烟手里,那是一份死契,杀了她轻而易举的东西。
义父自然有方法让她脱身,可任务没有完成,义父不责罚她已经是万幸了,除非完成任务,不然她这一生都必须陪在冷云烟身旁。
“无妨,你也只是关心我而已”冷云烟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好似整个人命悬一线。
“你去请人吧,我就在房间里待着”萧雪终究是没有想通为什么冷云烟一定要见一个青楼女子,但命令需要服从。
萧雪前脚出门,冷云烟后脚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派个人跟着她”
“是”暗处的人应答一声,就有一个黑影离开了此处。“主子怀疑她”
冷云烟的神情有些复杂,声音也有些冷“她不该被怀疑吗?”
“萧雪姑娘毕竟跟了你多么多年了,若是有心害你,也不必等到今天了”暗处的人只是很平静的开口。
“你觉得不会是她?除了她便是你们了,你觉得谁的可能信比较大呢”冷云烟反问,谁可以信任,谁不能信任,都不好说。
“萧雪姑娘”暗处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但我却不希望是她”
冷云烟没有搭这个话茬,她也不希望这个人是萧雪,毕竟她跟了自己那么多年,若是背叛来自于萧雪,的确太令人失望。
可回想这些年的一桩桩一件件,似乎每一次都有萧雪的影子。
“你似乎对萧雪印象不错,我将她许给你如何?”冷云烟的声音很温和,暗处的人无声的笑了笑。
“你方才还在怀疑萧雪,如今却要将人许配给我,是相信了萧雪不会背叛你,还是怀疑我对你存在异心”虽说是暗卫的身份,可暗处的人可他开口平和,一点都没有寄人篱下的感觉,甚至于还有些质问的意味。
“方才口口声声维护她的人,可是你啊—青衣”冷云烟冷笑。
“你越来越不可理喻了云浅柔”
“呵,云浅柔,这个世上还有云浅柔嘛?”冷云烟的质问,青衣的沉默,一室的剑拔弩张。
“浅柔,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你若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冲着我来,何苦糟践为难自己”青衣的声音里,甚至带了一丝颤抖。
冷云烟还想说什么的人,萧雪回来了,青衣瞬间隐匿了气息。
“主子,明月坊的坊主不肯见我,奴婢失职”萧雪直接跪下请罪。
冷云烟摆摆手示意她起来,不见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无妨,不见便不见吧,你下去吧”
萧雪只得离开,好像最近冷云烟越来越不喜欢她跟在身侧伺候了,更多的时候都喜欢一个人待着。
“如何?”开口问话的人是青衣。
“萧雪姑娘出门后并没有直接去明月坊,反而是去了一家药店,同掌柜的说了几句话,属下不敢靠太近,没听到说什么,但掌柜的对萧雪姑娘很客气”
“萧雪姑娘出了药店才去了明月坊,听到丫鬟说坊主不见客就回来了”
青衣让人退下,看了眼冷云烟开口“你打算如何做?杀了她?”
冷云烟摇摇头“仅仅是出入药店并不能说明什么,更何况我还病着,我的丫鬟出入药店太过正常了”
说到底冷云烟还是不愿意相信萧雪会背叛自己。
“主子,奴婢可以进来吗?”萧雪站在门外敲了敲门,方才冷云烟既然叫她出去,那就是不想被人打扰。
“什么事儿”冷云烟并没有直接让萧雪进来,反而开口问她,如非必要萧雪这个时候并不需要进来。
“方才奴婢去明月坊之前去了药店让掌柜的送了些补气血的药材过来,现在已经熬好了,主子喝一些”萧雪站在门外,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还有一盘山楂糕。
冷云烟看了一眼青衣所在的位置,青衣很自觉的消失。
“进来吧”萧雪进来后看到的就是冷云烟靠在枕头上,端坐的样子。
“主子怎么坐起来了,该好生躺着才是”萧雪放下托盘,替冷云烟拉了拉被子。
萧雪关心冷云烟,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看我这一天天的尽是在床上躺着,都快躺出毛病了,总该起来的,我还想下地走走呢”听着冷云烟调笑的语气,萧雪暗自松了一口气,只是萧雪自己也不清楚,是庆幸冷云烟还有力气调笑,还是庆幸她还在调笑自己。
“那也要主子身体好些了才是,主子先把药喝了好生休息,明日可就是玉星公主的生辰了,主子可得保证充沛的体力”萧雪端起药,隔着碗壁摸了一下,似乎没那么烫了,“主子,这药可还是要趁热喝的”
冷云烟看着萧雪端到她面前的药,一脸的抗拒,从萧雪把药端进来的时候,她就闻到了那种苦味。“可不可以不喝啊”
“主子,明天可是场硬仗”面对有些小脾气撒娇的冷云烟,其实萧雪并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提醒她明天的重要性。
明面上说萧雪是冷云烟的婢女,其实她们的相处更像姐妹,萧雪就是那个无微不至的姐姐,冷云烟便是那个刁蛮任性,撒娇卖萌的妹妹。
听了萧雪的话,又看了眼萧雪马上递到她唇边的勺子,冷云烟叹了口气,明天的确是场硬仗,她不能因为一味药退缩,这些年的苦,哪一桩哪一件不必这药苦。
“给我吧”闻言萧雪大概明了了冷云烟的意思,便将勺子放回了碗里。
冷云烟结果药碗,即使还是一脸抗拒却还是闭着眼睛一口将药喝完,反正都是个苦,一鼓作气的苦总比一口一口咽下的苦让人更容易接受。
冷云烟甚至在想,如果她人生的苦,也能同这碗药一样,一鼓作气的苦完也就罢了,可人生如何能同喝药一样呢?她的人生向来的是苦过一点又尝一点苦,处处皆是苦。
“主子,山楂糕”萧雪把山楂糕递到冷云烟面前,冷云烟甚至都没有去拿筷子,直接就用手拿起一块塞到嘴里。
太苦了,苦涩的味道从味蕾蔓延直至大脑,山楂糕只能自欺欺人缓解一丁点的苦涩。
萧雪对于冷云烟的动作,惊的目瞪口呆,这……她家主子果然和一般的闺阁小姐不同,如此的豪迈…不,豪爽。
她只能如此这般的安慰自己了,她家主子自从那年回来就不一样了。
她还记得,那年被接回来的主子,整个人都是面黄肌瘦的,明明已经十三岁了,可是那身形就是个十岁左右还营养不良的小女孩。
当初可把她给心疼坏了,恭亲王爷不是说送郡主殿下去乡下养身子吗?说是乡下山清水秀、景色宜人,适合养病,可郡主当时的样子,就是个快被养没的样子。
“萧雪,萧雪,萧雪”冷云烟叫了好几声,萧雪才回过神来,冷云烟有注意到萧雪红了眼眶。“怎么还哭上了,喝药的是我啊”
萧雪抽了抽鼻子,摸了摸眼泪,“奴婢是想起主子刚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就那么一丁点,若不是玉星公主出游碰到了主子,将主子带回来,还不知道主子要受什么罪呢?王爷是主子的亲生父亲,怎么就不心疼心疼主子呢,当初王爷可是很在意王妃娘娘的”
冷云烟闻言不自觉的咬了自己的下唇。如果不是玉星公主带她回来,她也许就能以云浅柔的身份嫁给楚御风,她的婚姻也许就不会那么难熬。
如果不是玉星公主带她回来,她也许就不必在长都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步步为营却步步惊心,以至于她今日举步维艰。
如果不是玉星公主带她回来,她也许连活到嫁给楚御风都艰难,她可能就没命再此心生怨恨了。
如果,可是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冷云烟恨玉星吗?毫无疑问她恨,恨玉星公主毁了她安稳的生活,亲手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冷云烟恨楚御风吗?不言而喻的答案同样恨,恨楚御风不爱她却招惹了她,毁了她一生的幸福安康,也毁了她成为母亲的机会。
人们都说爱与爱是不同的,其实恨与恨也是不同的,有些人的恨,是恨不得扒皮抽筋挫骨扬灰的,有些人的恨,是死生不复相见的。
她和玉星公主之间的恨,是无尽的互相试探,互相扶持以及互相谋杀,可同楚御风不同的恨不同,她对楚御风是因爱生恨,因悲生恨,因恨生恨,是鱼死网破至死方休的恨。
冷云烟回过神来,萧雪还红着眼睛看着她,冷云烟抬手替萧雪擦了擦眼泪“都可以当娘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的爱哭”
萧雪一时之间愣住了,当娘?她还没成亲当什么娘?又像是忽然之间反应过来,将手里的山楂糕放在一旁,腾地一下就毁在了床前。“是萧雪做错了什么吗?主子你要赶萧雪走”
萧雪不想走,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她都想留在冷云烟的身边,为奴为婢也好,为她去死也罢,她的这一生都是棋子,死亡只是迟早的事情,但若能让她选择死法,她希望自己的死,对冷云烟来讲,能发挥最大的价值。
看着萧雪,冷云烟有一瞬间的沉默,萧雪对她的感情是真,可算计也是真,她到底该不该相信这个母亲留给她的贴身婢女。
“你啊,慌什么,你看看你早就过了许配人家的年纪了,你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冷云烟对着萧雪的时候,似乎永远都是很轻松的状态。
“奴婢不想嫁人,奴婢想陪着主子一辈子”直到冷云烟或者自己其中一个死去。后面这一句她没有说出口,如果义父一定要杀冷云烟,自己也愿意陪着她下黄泉吧。
她活了二十三年,玉纤云母女是对她最好的人,玉纤云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当时她年幼也没有记得多少,但是冷云烟这些年对她真情实意,做不得假,便是亲姐妹也未必有如此情意,情意二字本就难得,何况她是个下人,更是难得。
冷云烟的目光落在萧雪身上,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
“萧雪,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母亲的”闻言萧雪抬头诧异的看了眼冷云烟。
冷云烟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她究竟知道了什么?可这似乎也只是无关紧要的问题罢了。
“主子,奴婢自从出生后,便是王妃娘娘的人”冷云烟沉默了,萧雪竟然是家生子,这一点她从来都不知晓。
按照年龄来算,如今萧雪二十有三,自己二九年华,萧雪比自己整整大了五岁,母亲嫁入恭亲王府隔年就有了自己,那么萧雪是不是知道那五年发生了什么?
“萧雪,你还记得六岁之前的事情吗?”冷云烟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个就在她身边,却被她忽略多年的突破口。
萧雪有一瞬间的沉默,这一天还是来了吗?六岁之前的事情其实没有那么多的印象,一个六岁之前的孩子,能指望她记住什么呢?除非重大到足够的重要,或者是异常的刺激,甚至于改变了她的人生才会被一个孩子记住。
“奴婢不是记得很多”不是记得很多,那就是还有记住的事情,冷云烟似乎找到了一个直击源头的线索,但是萧雪的话能信吗?如果好不容易知道线索,能不能信再论,该知道的她也要知道。
“记得多少”冷云烟的话,已然有些颤抖。
“零零散散,并不齐全,奴婢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萧雪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正视着冷云烟的眼睛。
“既然如此,那便我来问,你来答”既然萧雪理不清头绪,那这个头绪她来理清。
“母亲嫁到恭亲王府成为恭亲王妃前住在哪里?”冷云烟的第一句话,就像是戳到了萧雪的痛点,她眼泪直接就掉了下来。
萧雪的表现,却让冷云烟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开始犹豫了,关于玉纤云的事儿,还要不要刨根问底,问,于心不忍。不问,这个巨大的漩涡会把她卷进去,直到窒息。
“不过是问母亲住在哪里,你哭什么?”冷云烟的声音已经冷了下去。
“奴婢只是替王妃娘娘不值”冷云烟觉得,她似乎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可好像这个真相会让她痛到窒息。
“说!”一个字,所有的情绪都被压在这轻描淡写的一个字里。
“王妃娘娘嫁给恭亲王前,一直都住在镇国公府”萧雪这句话是哭着说完的。
“镇国公府?”她十八岁了,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大楚有个镇国公啊!“是母亲的母族吗?为何我从未听说过大楚还有镇国公”
“算不得母族,王妃娘娘是镇国公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娘娘并不是大楚人氏,在大楚也没有母族”这一次轮到冷云烟沉默了,一个被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女人,没有母族的支持,没有父兄的帮衬,以一个他国之人的身份,一跃成为了大楚备受敬仰的长公主月寒公主,也怪不得那些人看不起她了,比起母亲玉纤云她的确差太远了。
母亲在她这个年龄已经是名扬天下了吧,而自己还困于儿女情长,说来可笑。“所以说,母亲只是俘虏吗?”
“王妃娘娘一生骄傲尊贵,如何做得俘虏,她是被镇国公奉为上宾,请回来的”萧雪提起玉纤云的时候,眼睛里是有光的,那种光是她对着冷云烟时并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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