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荒村九 (第2/2页)

闻人澄继续点——啊？不对，还有这么一说？闻人澄看着木着脸的燕长风也愣了。

燕长风深深叹了一口气，算了，也怪他忘了尸臭这回事，他第一次见到巨人观没搞出心里阴影就不错了，他看闻人澄此时还是有点脱力，像是经久不运动后突然跑了3000米后的样子，他弯腰又把闻人澄抱了起来，少年不好意思的缩在了燕长风怀里。

等到两人回去闻人澄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燕长风摸进厨房拿出一把香菜来，教闻人澄把香菜搓碎了抹身上洗个澡去去尸臭，等两人都洗完又到了凌晨，燕长风打算有什么事情明天在决定，先休息。

入睡之前闻人澄跑了趟厕所，回来看到燕长风正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的黑夜，他见闻人澄回来便将窗帘拉上，“先睡觉吧，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闻人澄钻到被子里，燕长风让他先去洗的澡，在他洗澡的时候已经帮他把电热毯打开了，现在钻进去被子路暖呼呼的，舒适的暖意顺着每一个毛孔舒展，他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躺了下去，睡意逐渐袭来，就在他逐渐被拉入沉眠的时候，他脑海里晃过一丝模糊的念头，燕长风刚才在看什么？但偶然的念想瞬间被困意吞噬消失。

等到闻人澄的呼吸变得平稳，燕长风才拿出自己的另一部手机，除了某人外没人知道他这个手机，手机系统是他很早以前托朋友从国安系统中下载安装的a级安全级系统，作为交易是把他朋友的大哥完好无损的从金新月平安带回。

手机上显示一封加密邮件，发送时间是一个小时前，他这个朋友做事还是像往日一样的及时迅速。

伴着邮件发来的还有一条信息，发送人——南

‘权限内能查到的资料非常少，这是唯一能查到的两年之前的资料，请查收。’

‘ps记得欠我个人情’

‘ps的ps资料我没看就看了眼照片，挺耐看的一小孩。’

燕长风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点开了资料，解密，打开，阅读。

资料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寥寥几句话，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面容。

说他熟悉，是因为这张脸已经在燕长风身边晃悠六天了。

而说他陌生，是因为除了眉眼一样外，其他的与身边的少年没有一丝相似。

看样子照片应该是两年前左右拍的的、不是正式的证件照，像是一张普通的半身游客照一般，从照片上的人姿态来看他似乎是坐在某个并不算高的树干上，照下这张照片的人则是在树下面，照片上的人垂眼看着下方的人。

照片上的人比身边的人稍微稚气一点，但是那是与自重逢以来少年就带着的那种温顺驯服甚至还有一点卑微怯懦到毫无危险与攻击的气质完全不同、彻底割裂的一种神色。

他目光刻着冰霜一般的寒凉也如山谷中深潭般的死寂，那明明没有一丝表情的苍白面庞上即便是通过无数电子光纤的传输后映在这一小块的屏幕后也能感受到那种厌恶——那种融于骨髓的对这个世界的厌恶与抵触。

两幅彻底割裂的神色，就像是曾经的猎鹰撞烂鸟喙拔掉利爪曾烂一身丰厚羽翼伪装成家雀藏在弱小的同类中。

燕长风又想到了污染物寄生阈值的判定——

寄生值90以下属于寄生性污染源

寄生值90以上属于共生性污染源

寄生值越高融合越完美

寄生值达到100则彻底转变为污染源

长明计划共13例共生体，其中12例共生体寄生值均在91到95之间。

而唯一一列最完美的寄生体闻人澄，寄生阈值为99，他只保留了1的属于人类的部分。

燕长风在那99的对世界的厌恶和抵触中看到了属于1的部分——那是久远于沧海桑田的孤寂。

燕长风做了个梦，他又看到了两年前那荒唐的灾难，人们的哭声连撕心裂肺都做不到，只剩下低沉的绝望和痛苦的呼救，还有那被泥泞吞噬的背影——

痛苦回忆的再现让他无法再入睡，睁眼的时候刚过6点，外面天将将微亮。

既然醒了他就不打算在睡，起身穿衣服洗了把脸打算出去抽根烟捋一捋近来的头绪。

走过正厅的时候李小翠已经开始忙活，燕长风正要点烟，李小翠拿着洗好的碗筷自言自语嘟囔着“这碗还是泡一下好刷啊”

燕长风一怔，像是针尖戳破了名为意识的球体，记忆收缩着向后延伸，一丝光点从识海深处蔓延，他猛地想到了什么，他知道都一天在村长家里的违和感来自哪里了！

李小翠正将洗好的碗筷拿出来摆到餐桌上，看到燕长风便打了个招呼，燕长风强制自己思绪冷静下来，顺势扫了一圈客厅，他突然发现客厅里好像少了一些东西。

他思索一番，借着出去抽烟的理由来到了院门外，果不其然，罗永富正在往门口的小客车上装着东西。

“罗老板——”燕长风走过去冲背着他往车上搬东西的罗永富喊了一声。

“啊——！”罗永富没料到身后能突然出来人，瞬间吓得一哆嗦手上举着的一尊观音像也掉了下去，燕长风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观音像，顺道看了一眼，正是往日里放在主厅角落里的那尊观音像。

普通人搬家有个习惯——人走佛不留，不论花了多少钱请的供了多久，只要搬家一定要把佛像带走，不然会遭天谴的。

燕长风不动声色的帮他把佛像扶了上去，装作好奇的问道：“罗老板，你这是要干什么？搬家吗？”

罗永富擦着满头的汗，像是刚刚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同时他在心中狠狠的一啐，妈的，这人怎么起的这么早，他还打算趁别人都没起来悄悄把家里重要值钱的东西都先搬车上。

他不敢让别人知道他要跑，他是真的感觉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把他们这群人困在了村子里，就像罗氏兄弟和许大强一样！但是他已经受不了了，老刘死了以后他怕下一个真的轮到自己。

在极度的紧张情况下刺激了肾上腺素的分泌让罗永富反映极快，他讪笑着和燕长风说道：“搬什么家啊，这不马上镇上大集了嘛，我这打算把家里这里旧家具拿下去卖了换点钱，然后再添点钱买点新的回来，我这先把东西都装上图个方便。”

燕长风知道在继续追问下去会让罗永富起疑心，便全当信了罗永富的说法帮他把剩下的东西搬上了车。

燕长风给了罗永富一根烟，两人东拉西扯的聊了会，燕长风发现每当他聊到那座死了闺女的空房子时候罗永富都会马上把话题扯开。

抽完烟燕长风和罗永富一起回去了，李小翠已经把早饭做好，燕长风把闻人澄喊起来，两人装作没有听到李小翠疑惑的质疑自己厨房中的那一捆香菜怎么不见了的气氛下淡定的吃完了早饭。

吃完早饭燕长风以要去挨家问问草药晒好了没有就揪着闻人澄出去了，罗永富心里有鬼他也懒得再去跟着了，就让两人自己去了。

说是挨家挨户问，其实燕长风的目的只有村长一家，他要去验证下自己的猜测。

闻人澄来到村长家门口，村长家依旧习惯性开着门，闻人澄轻轻敲了敲敞开的正门；“陈村长——我哥让我来看看晒的药——”

不一会陈村长抱着水杯从楼上下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村子里又死了一个人的原因，他现在的精神头差了许多。

他身上浮现了一股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

村长的声音似乎也有些沙哑，他往外看了看，没发现另一个人；“你哥呢？”

“哦，我们分开问，要不然一起挨家挨户也不知道要弄到啥时候，村长带我去看看草药呗，我听罗叔说你这几天进山好像弄了不少好东西下来。”闻人澄笑着回道。

“那个碎嘴子，成，你跟我进来吧，都在后院呢。”

直到听不到两人的声音，燕长风确定两人去了后院，他才从院门口的老树后闪了出来，飞快的溜进了村长家。

燕长风身手敏捷手脚轻快，他仔细搜着每一个屋子的柜子抽屉，甚至连垃圾桶都没放过，最后终于在二楼村长的卧室床底下搜出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但是一个掀盖式的木盒，木盒里面杂乱的摆放着一堆同样的药，还有一盒盒眼熟的东西，只有一盒药打开了，其他的都没有开封，他用手机拍下照片将盒子推原处刚想撤出去，他余光一扫垃圾桶，垃圾桶里也有同样的东西。

燕长风拍完照又迅速的溜了出去。燕长风溜到院子侧后方，学了两声猫叫，也得亏这村子常年有两三只野猫游荡给燕长风打了掩护。

后院的闻人澄听到信号后便要起身起开他站了起来：“好的陈村长，这药看样子还差点功夫，我等明后天再来看看”

陈村长吸了口旱烟，哑着嗓子嘱咐道：“嫩明后天别来了，过几个日子就是镇上大集，俺今个下午就要下山去镇上安排大集的活计，俺得在镇上带个一两天，这草药还差些功夫，这几天天不好，但是从明天开始能是个晴天，在晒个两三天就成，嫩等俺回来再来吧。”

闻人澄表示知道了，和村长告别后立刻跑去和燕长风会和。

今天天气还成，起码出了点日头，村子里一些老人也搬出了凳子在家门口一坐，一遍晒着太阳一边干着手里的杂活，不管怎样日子还是要过得。

燕长风带着闻人澄摸回了罗永富家，两人没进家门上了悍马的后座，悍马黑色的防爆玻璃膜形成了良好的保护层，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有人。

“有发现了吗——”

燕长风把手机打开抛给了闻人澄，闻人澄看着手机上的照片，顿时一愣“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