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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免费小说 > 我立于百万污染源之上 > 第19章 荒村十三

第19章 荒村十三 (第2/2页)

“是我——”

“砰!!——”

扳机扣下,子弹瞬间出膛——肉‖体被撕裂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的刺耳——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闻人澄身后传来,他顾不上子弹略过脸颊时带来的灼热的刺痛感猛地起身回头!

一只被击中的怪物哀嚎着趴在峭壁上,它已然彻底地褪去人类的皮囊,从原本是腰腹的侧方生生长出了两对长着无数绿色脓包的附肢,双手变得干枯五指呈锋利的利爪状,并从手肘关节处长出了同样恶心的螯肢,双腿以一种扭曲姿势生生搬到了髋关节下方已经看不出脚的样子,腰部变成了腹节而原本应该是臀部及下肢的地方却长出了一个巨大的生长着无数瘤子冒着脓液的蛛腹,从那倒转的头部尚且还能看到一丝属于陈村长的痕迹,但8只被黑色血管占据的单眼没有规律的挤在太阳穴附近,八只眼每个都像不同的方向凸起,就像是基因缺陷造成的畸形,嘴部已经完全变形,黑色的螯肢和触肢茎节将颚叶和上下唇掀开,口器不断滴落着毒液。

那难以形容的凄厉惨叫从那倒转的头部中的口器发出,这褪去人皮的污染源正是方才被暴走的龙脉震昏的陈村长,由于闻人澄在慌乱中没发现它已经修复了自己的伤口并埋伏在被树木遮挡的山体上准备攻击,却被燕长风发现一枪打穿了心脏!

污染源的心脏是最致命的弱点,其他部位受伤只要心脏还在都可以进行修复,但心脏一旦受损若在一定时间内无法修复的话污染源会彻底死亡,而监视官配备的武器中均含有阻断剂的成分,可以阻断污染源细胞的修复,心脏受损的污染源在修复完成前会将全身的力量都用于心脏处,也就是说在这期间它会变得非常虚弱。

此时的陈村长正蜷缩在山坡上拼了命地快速修复着受伤处,但阻断剂让它的伤口恢复的格外的慢,但缓过神来的闻人澄自然不会给它机会——

如果不是燕长风的话,它的毒刺可能直接穿透了他再穿透燕长风!

它差点杀了燕长风——脑海中凝结出来的想法让闻人澄瞬间怒不可遏,他瞬间展开双翼直冲而上,手中荆棘生长藤蔓缠绕成□□的形状!

那污染源的八只眼睛滚动、闻人澄愤怒的身影在它瞳孔中扩大,恐惧漫延到每一根神经和每一个囊肿上,它将浑身的囊肿炸开恶心浓绿的毒液袭向闻人澄,但毒液尚未靠近就被他周身的荧光吞噬,仅有几滴漏网之鱼附着上了身体但被腐蚀的地方下一秒便回归原样,它挣扎着试图着使用蛛丝或射出毒箭,却发现使用能力它心脏就腐烂的更快!

那电光火石飞驰的身影带着神挡杀神的杀气在它八只眼中放大,它最终尝试着将附肢全部挡在身前试图阻挡他的攻击——

战斗仅在呼吸间便结束——

视线猛地升高随后翻转,下一秒痛觉才姗姗来迟,那倒转的头颅抛向空中,尚存的视线它看到了少年手持武器削断他的头颅,死亡的黑暗来临前的最后的余光中他看到了少年手中的武器刺穿他的胸腔将那变得同样恶心的器官从丑陋的身体里挑了出来。

那恶心的样子是我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如果当年没有收下那笔钱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真的好不甘心,我不想死——

不甘的思绪随着逐渐来临的黑暗渐渐飘散,丑陋的躯体随着重重落下的头颅终于不再活动,没有人知道当死亡来临前那一刻属于陈村长自己的思维是否回归到他的脑海中,他是否为这一切感到后悔,或者仅仅是后悔于自己做得还不够完美。

闻人澄手中那停止跳动如同瘤子般的心脏逐渐瓦解,污染源的内核慢慢显露,那是一团仿佛包裹着混沌的漆黑球体,周身散发着即使在黑夜中也能看清的黑色光芒。他单手拖着他的战利品,污染核被送入口中,伴随着小巧的喉结轻巧的滚动,下颚的线条自然的延伸向微微扬起的脖颈,月色下白到恍若透明的颈项牵扯出诱人的线条顺着锁骨肩胛消失在衣物下。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龙脉欢呼着接下了这份礼物,让污染核溶体内成为自己的力量。

这就是污染源之间的‘吞噬’,一种最原始最野性的变强方式。

张开的羽翼和闪烁的荧光并不刺目,但足让燕长风看清少年战斗的姿态,极具爆发力的速度、强悍的杀伤力、无尽的潜力以及那极致旖旎的身姿,像是余霞绽放在天际随着夜幕的到来轻轻飘落降临于他目光所及之处。

像是在告诉他——这个世界中只有他的存在,你只要看着他就好。

燕长风想,如果世界上有妖精,那眼前的人一定是最美的那个。

闻人澄拎着陈村长的尸体飞了下来,他将尸体扔在一旁,单膝跪地以一种虔诚的姿态将自己展现在燕长风面前。

“您还打算相信我吗,监视官先生。”

你的枪口最终没有指向我,哪怕我知道在那种情况下射杀身后的污染源是最优先的选择,我能不能带着一点点的侥幸希望,那也是你对我的最后一丝信任。

燕长风并没有将枪收起来,虽然他最开始的目的就是陈村长,他手腕上污染阈值监测器那高居不下的数值让他早就知道目标污染源尚未死亡,他的目标至始至终都只有陈村长一个人。

他不过只是有一点恶趣味地想吓吓闻人澄,当然也要惩罚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小孩,他想看看当他们真的站到对立的立场时,少年是否会向人类亮出爪牙。

他看着少年眼底的希冀,说道;“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我会判断是否应该相信你。”

少年没有说话,但是那温驯的神色让燕长风知道他的配合。

“据后续调查显示,泥石流发生时并不是那几日龙脉污染阈值的最高点。同时污染阈值中‘狂暴’指数非常低,也就是说你当时未处于无法控制的暴走状态,在正常状态,你有能力控制你的异能并救下那些村民。但据调查发现,你的行动痕迹曾在即将发生泥石流的庙耩村停留过十几秒便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三百多公里以外的一处山谷,而污染阈值则在此处达到最高点,持续了一段时间后逐渐消失。据分析,当时你应该处于全力战斗状态,但我们并没有分辨出第二种污染源的阈值存在。”

闻人澄沉默了一会,激烈的心里斗争在折磨着他的思维,但最终还是开口“那么您是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吗?”如果一定要以真相来换取燕长风的信任,闻人澄不介意亲手剖开心脏,将那拼了命被他缝合在记忆深处的溃烂腐臭回忆献给燕长风,但他没想到的是,燕长风居然摇了摇头。

“监视官守则的第一条就是在非共生体主动的情况下,不得以任何形式强迫你们说出与任务无关的事情。而且你不是我的战俘,我也不喜欢对‘搭档’用强迫的手段,我只是想让你亲口告诉我——”

“当时是否存在不可抗力的的理由才让你不得不放弃庙耩村。”

这个问题已经折磨了燕长风两年,他记得两年前初遇时眼前人蜷缩着惊慌的身影,那一声声救助般的疑问,还有他跃下时决绝的姿态。如果他就是故意造成那一场惨剧的凶手,那闻人珏不会选择接纳他,而在这短短几天的接触中,他看到了少年身上的矛盾和挣扎,他不像是草菅人命的污染源。

但是燕长风必须给自己,给牺牲的战友,还有无辜的村民一个交代!

如果说燕长风的那声‘搭档’让闻人澄感到一丝午后日光轻拂的暖意,那燕长风后面那句话,让他感受到无法形容的感觉。

他就像是沙漠中生长的耶利哥的玫瑰一般,生于荒野长与大漠,他的干瘪的根茎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孤注一掷地扎根在最恶劣的土壤中、拼了命的想活下去,但他的灵魂早已蜷缩枯萎,曾有那么多人都肆意践踏着他干瘪的灵魂,但眼前的男人为他带来了他内心深处最为渴望的甘霖。

他像是在黑暗的荆棘路上踽踽前行的旅人,荆棘皮破了双脚划破了皮肤,每一次前进都带着锥心刺骨的痛楚却找不到目标,在疲惫和绝望被加之与身时,男人手持利剑划破黑暗、带着灼热的火焰将荆棘焚烧殆尽,将他拉到他渴望的那个世界!

闻人澄知道,如果救赎有表情,那此时一定在他脸上。他不知道他的声音是不是在颤抖,他不知道他是如何支撑着单膝跪地的姿势的,但是他慢慢的,就像一生只有这一次送上最虔诚的回应一样,轻轻地点头。

他甚至都不知道那是自己发出的声音,他只说了一个字“嗯”

然后他听到救赎的声音——

“我相信。”

沙漠中枯萎蜷缩着的枯草展开枝叶氤氲上绿色的生机,黑夜中的旅人在火焰的指引中向光明奔跑,那一瞬间,他所有的悲欢都寄托于他的身上。

接下来,闻人澄坦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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