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麻醉剂 (第2/2页)
车敏摆摆手,说:“别激动。”
又转而对李宥利说:“在此之前,你认识郑和风吗?”
“不认识!”斩钉截铁的三个字,李宥利说着把头偏向了一边。
“真不认识吗?李宥利,你以前在b中学念书是吧?”车敏问道。
李宥利愣了愣,声如蚊鸣:“是。”
“郑和风在到老板珠宝首饰店做销售员之前,曾是一名高中老师,后来被学校开除了,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开除吗?”
“这跟他的死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就因为这个怀疑我?”李宥利的表情很复杂。
“你承认你认识郑和风了?刚才为什么否认呢?郑和风曾是你大学时的班主任。没错吧?而且你们还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师生恋,后来你怀上了郑和风的孩子,为此,学校怕影响不好,开除了他。我们调查过当年的知情人,b 中学的老校长x退休后就在城里定居,x夫人目前仍是济州市s医院副院长,你当年的堕胎还是找她帮你忙,老俩口已经为你们的师生恋和你的堕胎提供了详细的证词。”
“什么都别说了!”李宥利激动地一拍桌子,跳将起来,“郑和风是我杀的!我恨透了那个负心汗!当年他玩弄了我之后又狠心地抛弃了我!直到我遇到我现在的丈夫,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是他,把我从那段水深火热的日子里解救出来。”李宥利的表情由刚才的愤恨转化为凄楚,两行泪珠从她白玉般的脸颊滴落,显然她陷入了对她已逝丈夫的回忆中。
“说说你杀郑和风的经过吧。”车敏似乎没料到李宥利回这么快认罪,叹了口气,问道。
狭小的预审室立即安静地像是辽阔无人的长满野草的原野,“嘭,嘭”车敏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猛烈地撞击着耳膜,而李宥利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就像是原野上呼啸的风……
“20岁那年,我上大学。开学的第一天,我到学校超市里买一些生活用品,但我感觉到身后有一双异样的眼睛盯着我。我是学校的校花,经常有无聊的男生偷偷跟踪我,当时我是多么骄傲的女孩儿啊,我不屑那些男生的青睐,所以我也没把那双眼睛放在心上。上课后我才发现原来跟踪我的竟然是我的语文老师,班主任。课后我问他为什么要跟踪我,他当时回答说:‘那天你穿一件薄纱蕾丝草绿色的公主裙,我一下子就被你那温婉的气质吸引,就好奇地跟了过去。真不好意思,你不介意老师的冒昧吧。’就这样,我认识了郑和风。在后来的交谈中发现,他很有才华,他教我读诗,写诗,我一下子就被他那风花雪月的柔情吸引了,我俩很快坠入情网。一个闷热的午后,我提着热水壶去楼梯口打开水,当时打开水的人很多,我好不容易挤到前头打了满满一壶。突然间,‘嘭’一声,热水壶炸开了,滚烫的开水‘哗啦’地溅在我的裤子上,疼得我‘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被吓坏傻了,有个女同学就拉着我冲进女厕所,要帮我脱去裤子。就在这时,郑和风急急地冲了进来,嘴里喊着‘别脱,别脱,否则会连皮都会被扒下来的’。他抱起我,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给我冲洗大腿,之后又背着我到校医室找来冰块敷大腿。也是他把我送进医院,很用心照顾我的,我很感动。我的腿恢复得很快,一个月后痊愈了,甚至连疤痕都没留下,这多亏了他。后来,我们有了第一次。后来,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于是我告诉他我有了他的孩子。我以为他会搂着我,对我说,宝贝,嫁给我,我会永远照顾你的。谁知,他却冷漠地说了句,把孩子做掉,我们不可能。从那以后,他对我的态度完全变了,他为了他所谓的前途,追求一个大官的女儿,至此我才发现他是一个彻底的势利小人,他的读诗,写诗只不过是一时雅兴附庸风雅罢了。之后,我辍学了,千疮百孔身心具惫地离开了学校。我整日以泪洗脸,恨透了郑和风。我发誓我要报仇,将来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他!后来我到一家咖啡店做服务员,我丈夫是这家咖啡馆的熟客,经常正在这儿安静地一边喝咖啡,一边整理笔记本电脑上的资料。他工作专注投入的样子让我很好奇,于是我认识了他,也是他,把我从失恋的阴霾里解脱出来。后来,我俩结婚了,为了彻底挥别过去那段惨痛的经历,我整了容。结婚照上的样子,是我整容前的样子,几天前我去报绑架案的时候,突然听你说要到我家去,我吓了一跳,因为我毫无准备,于是我立即发短信通知金b金a,叫他们拿走屋子里所有的相片,但时间紧迫,为了避免你怀疑,只好制造了家里被盗的假象。”
“你害怕我看见你未整容前的照片,调查起来,认出你是当年和郑和风师生恋的女生,从而怀疑到郑和风的死与你有关?”
李宥利低下了头,说:“是的。”
“老板和裴秀智也是你杀的?”高世妍严厉地问道。
难堪的沉默后,李宥利耸拉着头,说:“是的。”她抬头的那一瞬间,眼睛里一下子涌出泪花,咬牙切齿地说:“我要为我的丈夫报仇!老板和裴秀智绑架了我的丈夫,他们索要80万赎金,走投无路的我只好去骗,没想到竟然骗到绑匪头上了。当然,这是我事后才知道的,按照我的原计划,我骗到钻戒之后,在半路用高效麻醉剂将珠宝首饰店的销售员麻晕,之后再逃之夭夭。可是,当我知道珠宝首饰店销售员竟然是郑和风的时候,我起了杀心,立即改变原计划。我整了容,郑和风已经认不出我了,这让我感到一种无限的悲凉,当时信誓旦旦说要疼我一辈子的人,如今就出现在我的眼前,而且,在他眼里,我完全是一个陌生人,当年的李宥利早就在他心里蒸发得一干二净了。我停下车,说我想个地方方便一下,但这附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就说我找了偏僻的地方解决了,他竟然还说要帮我把风。趁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将麻醉剂喷向毫无防备的他,几秒钟后,他晕了过去。于是我将他活活地掐死了。具体来说,他是窒息而死的。然后,一个焚尸灭迹的计划又形成了。我找来车后备箱里储备的汽油,泼在了郑和风的上身,又泼了些在车的表面,因为汽油不够了,所以车子后半截没有泼汽油,但这已经足够了,我知道,人死僵硬时,起躯体关节会自然收缩,于是,我把郑和风的脚压在刹车板上,把车子设置为刹车状态,为了加速尸体僵硬收缩,我打开车子的空调,我准备好一切,离开后,很自然地,随着尸体关节收缩,刹车板上弹,车子便会加速冲向陡坡。车子坠入陡坡时,因摩擦急剧升温,引爆油箱起火那是自然的事,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内。”
“可是法医验尸时,在尸体上并没有发现麻醉剂的成分啊?焚尸也毁了窒息而死的体征。”
“当然,我用的不是普通的麻醉剂,是c元素液化高度麻醉剂。”李宥利的脸上竟流露出得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