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本性 (第2/2页)
云柏汐摇摇头,道:“你在黄鹤楼斋里表现的丝毫不会武功,但是现在看你,再看麦秀,麦秀可是有点基本功的。”一努嘴,示意他看身后,文钰转过头,只见麦秀气喘吁吁的跑着,距离自己和云柏汐还有两丈远,立即明白自己会武功的事被云柏汐识破,嘻嘻一笑,道:“你真是,我在你面前真是一点秘密也没有,我就是想在你什么时候遇到危险,我再出其不意的出手相救,如此便达成我英雄救美的愿望,也一改我在你心中的形象,不再是让你照顾的小弟弟,而是可以依靠的男人。”
若在以前,他说这话云柏汐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但如今毕竟五年没见,而今一见面就骗她,她如何相信,所以选择不相信,哧的一声笑,不与他多言,转身便走,文钰在她背后喊道:“诶,大姐,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麦秀刚刚追上,见云柏汐又走了,心里直叫苦,文钰指着麦秀咬牙切齿瞪大眼,道:“你。。。”麦秀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不知为何对自己发脾气,文钰厉声道:“还不快追上去!”麦秀道:“是。”急忙又去追柏汐。文钰有苦说不出,也甚是郁闷,也不打算继续追着云柏汐解释,知道再穷追解释,只会令云柏汐反感,更加不会相信自己,所以索性回家去。
二人从黄鹤楼斋出来,便有一双眼睛一直看着,直到二人分别,这双眼睛里渐渐升起了幽怨之意,此人便是徐以承,早上听闻云柏汐出来,本想一道出来相陪,不想遇到文钰,他素知二人从小交好,家世品貌样样登对,自己却是个家道中落的寄人篱下之人,如今再难与二人平等身份,不觉自惭形秽起来,他虽在崆峒派学艺,但未曾免俗,仍旧把家世地位看的极重,之前在山上与同门兄弟之间,就他出手最为阔绰,豪爽慷慨,心底里的优越感却来自本家的殷实,当得知进入黄鹤楼斋需要请贴,他又不愿直接现身,便绕道去了后门,跟随送菜车进入厨房,然后偷偷溜入前厅,混入人群之中,当亲眼看见朱雀剑,深深被神剑之威吸引,若得此剑,荣华富贵,成为天下第一,哪件不是手到擒来,想到这柄神剑原本就属于他,一时心潮澎湃不已,本欲去拿,却不料被人抢先,但见那人被剑气杀手,惊骇之余又深感欣慰,听得有人说神剑认主,总觉得他是朱雀剑的主人,朱雀剑认得主人自然是他,朱雀剑是在等他,别人去拿一概就死,而当云柏汐前去拔剑时他又有所担心,担心云柏汐真的能拔出剑来,当云柏汐也败下阵来,方才暗暗心宽,下定决心夺回朱雀剑。群豪散去,云柏汐和文钰上楼喝茶,毫不忌讳什么,一点都没有守待嫁之人本分,看出云柏汐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如今他家道中落,无话可说,总有一天他要出人头地,再创辉煌,看着远走的云柏汐背影暗暗发誓。
云柏汐回到家里径自进入自己的房间,在黄鹤楼斋一战之后再运用真气拔剑,对战时虽然未曾用七成功力,但拔剑却用到了九成,差点将老命搭进去,所以急切的回到房里调整体内涣散的真气,调整好之后打开房门,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门口左右站着麦秀和黍离,问道:“什么时辰了?”
麦秀道:“申时了。”
云柏汐伸展手臂,道:“哦,肚子饿了,吩咐厨房做点红烧狮子头,糖醋鲤鱼,别放葱花。”
麦秀道:“是。”领着吩咐去了,黍离留下候着,云柏汐见了,道:“饭后我想沐浴,你去准备一下,要后院井水,水温呢,刚刚冒烟就行,烫了,冷了我都要罚你,皂香要用丽华轩的,毛巾要用张氏铺的。”
黍离早听闻这个大小姐脾性古怪,这两日当真是见识了,看来在峨眉派这几年的修行是白修了,还是这般的大小姐作派,暗自叹气,又见自己和麦秀都不在她身边,剩下她一人在房里,忍不住迟疑了一下,云柏汐见她迟疑,不悦的道:“怎么?我使唤不动你?”黍离惊道:“奴婢这就去准备。”急忙领命去办。
云柏汐走到前院,只见父亲在院里舞剑,两名下人手捧毛巾站在旁边伺候,他的一招一式既慢且无实用之处,完全是用于强身健体,云柏汐走过来却不打扰他,看着他练完一套太极剑,云世天练剑期间也瞧见了女儿,并没有立即停下,而是将一套剑法不急不慢的演完,然后收剑立定,见云柏汐一脸不以为然,道:“怎么?瞧不起太极剑法?”
云柏汐微笑道:“女儿不是瞧不起太极剑法,武当剑法中数太极剑法最厉害,也是众多剑法中的翘楚,女儿怎会瞧不起,女儿瞧不起的是爹爹你舞的太极剑法。”
云世天道:“嘿,好你个丫头,长本事了,就瞧不起人,来来来,你来舞一段,让我见识见识峨眉派的剑法。”说罢将手中的剑扔给云柏汐,他随便一扔,毫无章法,云柏汐见剑就要落地,伸出右脚,脚跟点地,脚尖朝上一提,脚尖刚好撞在剑柄上,剑又飞起来,伸手抓住剑柄,云世天见了,笑着道:“嗯,不错。”
云柏汐抿嘴一笑,道:“为了让你看清楚,我慢一点。”说着将峨眉派的剑招慢慢演给云世天看,料想他练剑只是为了强身,也不懂这剑招中的奥妙所在,所以也就没有用上内劲,全是剑招而已,演完之后,云世天不以为意的道:“也不过如此呀,我看还没有我演的太极剑法好看呢。”云柏汐道:“我这是没有用上内功,要用上了,我怕毁了这花园子。”忽然见花园子里的樱花树,道:“爹,我们家什么时候种了樱花树了?您不是喜欢四君子,而娘喜欢的是梨花的吗?”云世天迟疑了一下,道:“哦,这樱花树也很好看嘛,常年种一种树,看得眼睛疲劳,换换也是好的。”
云柏汐听父亲言语中似有隐藏,更觉得之前自己的猜测没错,又问道:“那吉管家什么时候来我们家的?李管家呢?”
云世天道:“哦,这些事你就别管了,不就换了个管家吗?爹想换就换,目前最紧要的事就是你的终身大事,我和你娘觉得入冬前把婚事办了,十一月一日,这天日子不错,你看怎么样?”
云柏汐见自己一提吉管家,父亲的脸色都变了,还立即转移话题,更笃定父亲是受了吉也的威胁,下发了通关文牒,所以东瀛人才敢在中原如此肆无忌惮,提及婚事,云柏汐只有摆出笑容,道:“关于婚事,我一切都听您和娘的安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你们说的,也是一条无法挣脱的捆绳索。”
云世天听云柏汐这么说,也只是微微一笑,道:“好了,一会儿一起吃饭,别总出去吃,我去换件衣服。”云柏汐点头,目送云世天走开。
云柏汐看着眼前的凋落的樱花树,渐渐的出了神,就连有人靠近都不曾发觉,站在她身侧的徐以承见她一直沉思着,丝毫没注意自己靠近,良久,忍不住开口,道:“你在想什么?”
听到声音,云柏汐很快收起心绪,眉梢斜扬显得有点震惊,自嘲竟然不知何时徐以承站在了身后,暗想许是自己的入思太深了,不露声色的微笑道:“没什么。”见徐以承脸色有异,低着头似乎在踌躇着什么,又见他右手微握放在腰前食指和拇指互搓着,左手背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猜他是想送什么礼物给自己,但是又怕她不喜欢,所以正在犹豫,在徐以承开口之前,云柏汐道:“进屋吧,外面凉,我现在最想要的是一壶温热酒,别的都不感兴趣,兴许晚餐都准备好了,走吧。”说着转身大步向屋内走去,徐以承看着柏汐的背影怅然若失,看着左手上握着的珠穗钗,再望眼云柏汐背影,走的那么决绝,生怕自己去纠缠她一般,黯然一叹,将珠穗钗握在手上,大步走进屋里,依旧笑脸示人,温文尔雅的与人吃饭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