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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州吁弑君完 四国两伐郑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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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719年,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国人亦不例外。

新春伊始,二月及初,莒候莒子帅军攻取杞人牟娄,由是拉开新一年诸侯相争序幕。

先说卫人公州吁,自去岁与石厚谋定弑君而替,后便从各地大狱之中,遴选精壮凶悍囚犯十数人,所选之人皆为秋后待斩死囚,公子州吁将其组成敢死队,用以刺杀卫公卫完。

石厚则致力于摸清卫公城郊狩猎行程。

至春二月戊申,狩猎马队驶出朝歌,蜗居一冬,卫公卫完早已厌烦整日枯坐书房料理邦国事宜。

更兼朝中一班元老大臣常于耳边喋喋不休,今日此强大起于卫不利,明日彼国起兵于卫良机。

石腊在朝之时,还能为其出谋划策,卫公卫完只需依言而行便可。

如今石腊离朝下野,邦中大小事务皆要卫公卫完定夺,无人为之分优。

卫公卫完本非杀伐决断之主,重担早已心力不济,神智昏沉。

此时出得城来兴奋不以,谓顾左右一路笑谈不止,万万无法想到,此次出城乃是一条黄泉不归路。

行的半个时辰,猎场入口已依稀可见,卫公卫完犹如脱缰之马,一马当先奔向猎场。

却不知危险即将降临,公子州吁弑君敢死队正伏在猎场入口等待其到来,大道中间已掘好陷坑。

眼见卫公马队渐渐靠近,敢死队扮做绿林贼匪,手提长枪全员备战。

眼见猎场入口便在眼前,想到可中猎场中纵横驰骋,一解心中憋闷。

卫公狠踢马肚,提弓猛拍马屁,夸下战马受痛一路狂奔,突然一脚踏空马失前蹄,卫公卫完连人带马翻落陷坑,马脖受损离立时身亡,卫公被压马下,动弹不得。

身后护卫马队,隔君较远,见君落难,及时勒马方免同遭噩运!

众人慌忙下马上前搭救,但见两边草从中冲出弑君伏兵,护卫兵士抽出长剑上前接战。

然冲出之人似无痛觉神经,嗷叫着冲向陷坑,任人于其身上乱砍狂刺,仍旧目不斜视只顾向前。

多有重伤倒地者,但凡有一气之存,便向坑边爬去。

护卫甲士从未见过此中怪事,然卫公身落陷坑命悬一线,护君要紧,护卫甲士亦顾不得许多之顾砍杀来犯之敌,

一翻厮杀过后,弑君敢死队死伤大半,剩得两三人到得坑边,只见其眼都不眨一下,高举长枪纵身跳入。

护卫甲士猝不及防,飞身赶向陷坑,然为时已晚,卫公满身是血躺于坑中,跳落坑中贼匪犹如疯就一般,挺枪狂刺卫公,护卫甲士亦纷纷跳入坑中,将坑中残余匪兵尽皆斩杀。

此时公子吁领军赶至,先将失职护卫甲士绑缚押回朝歌,继而打扫现场,但有气息者,一个不留全部杀尽!

随后取出卫公遗体,稍加整理,用担架盛放,上覆白单,一路护送抬回朝歌。

回到朝歌,公子州吁将卫公卫完遗体摆放于朝堂中间,自己则一身戎装,于君位之上按剑而坐,堂外满步禁卫甲士,随后命人敲响自商亡之后再未启用之急朝战鼓。

百官闻音急速赶到,不多时,百官齐至,分两列站定朝堂将侧,然见君位之上乃是公子州吁不见卫公身影,满脸茫然私相交头接耳,谈论公子州吁无礼行径,有大胆者直面怒骂公子州吁无礼,朝堂之上一片混乱。

公子州吁不动声色,端坐君位,任其争吵辱骂,过得片刻,争吵议论之声越来越大,公子州吁挺身而起,猝然拔出长剑,一声怒喝,堂外卫兵甲士闻声冲进大堂,手持长戈立于百官身后。

突遭变故,百官灵魂未定,众皆不语环顾四周。只见公子州吁提剑走向堂下,来到卫完遗体旁边,持剑挑开白布漏出卫完遗容,口中说道:“卫公狩猎途中,惨遭绿林贼匪伏击,不幸身亡。今群臣无首,吾为卫人公子,理当挑起重担,即日起嗣位为君,诸卿可有异议?”

百官初入朝堂之时,因公子州吁僭越君位,无暇它顾,目光齐聚公子州吁,不曾想到白布之下乃是卫完卫完遗体。

此刻见其遗容,纷纷跪地而哭。

片刻过后,有恢复神志不服州吁者,当堂驳斥道:“卫公遇刺而亡,当先大事乃是查出匪窝,杀尽贼匪以慰卫公在天之灵,而储君嗣位,亦需大丧过后而行。眼下卫公尸骨未寒,尔便急欲为君,居心何在?莫非弑君刺客乃是受尔指使?”

百官闻言,亦纷纷起身指责公子州吁。

公子州吁冷笑一声,举剑观望一阵,突然奔上前去,一剑将驳言者首级削落在地,即而剑锋指地,目观百官,面漏杀气说道:“出言不逊者,便是此等下场,诸卿可还有异议?”

百官俱而不言,片刻之前朝堂之上还是嘈杂一片,此刻已是鸦雀无声。

末了,石厚出而跪伏,大声喊道:“臣愿奉公子为君!卫公在上,受臣一拜!”

百官俱其杀己,亦纷纷跪地拜服。

公子州吁这才收剑入鞘,当堂宣拜石厚为卿,职任大夫。

随从亲信各有封赏,前有嫌隙者俱各罢免逐出朝歌。

一场弑君风波,止于公止州吁剑下。

随后下发讣告于诸侯,草草下葬卫公之后,便嗣位为君,领政卫邦。

可怜卫公卫完至死未知弑其命夺其位者为何人,不得不含狠九泉,后人谥其日卫桓公,更留诗叹日:郑伯克段天伦薄,犹胜桓侯束手亡。

卫桓公讣告送至鲁人庙堂,鲁公姬息问于众卿,言道:“卫桓公新亡,公子州吁自立为君,诸卿且言此子能否于卫人庙堂立住脚跟?”

大夫众仲出而上奏道:“臣闻言州吁仗剑朝堂,挟兵以服百官,尝言道以德和民,未闻以乱而安民。以乱取之,臣民不服,只会乱而生乱;州吁其人,生性阻兵而安忍,阻兵无众,安忍无亲,众叛亲离,难以济也;更兼州吁喜兵,人言兵犹火也,乱用者,将自焚也;更有传闻,州吁弑君自立,横征暴敛,虐用其民,不务令德,而欲以乱取成,必致民反官变。以此四点观之,臣可断言,卫州吁必不能久居庙堂高位!”

鲁公姬息闻其所言,忙问道:“鲁卫相邻,邦交甚频,若此,孤当如何处置与卫邦交事宜?”

众仲回道:“此事不难处理,君上只需奉公而行便可。”

鲁公姬息不解,再问道:“何为奉公而行?”

众仲为其解到:“公者,天之道也,天道所向即民心所向,民所求者,公器也!顺应民意即为奉公而行!”

鲁公姬息闻言,大赞道:“夫子妙言!”

言罢,听闻堂外甲士奏报:“宋使堂外候见,君上召见否?”

宋鲁自宿地结盟以来,两邦和好如初相安无事,今宋人来使必有要事,鲁公随下令:“速召觐见!”

甲士应诺而去,不多时,宋使登门行入堂中,施以君臣之礼,而后说道:“吾君宋公与夷初掌宋邦,尝念鲁宋盟好,今遣属下前来,邀鲁公赴清,欲与鲁君缔约续盟,还望鲁公不弃应邀而往!”

待其说完,鲁公姬息回道:“劳请回复宋公,盛情难却,孤会应邀如期而至!”

宋使得诺,施礼致谢而退。

夏初,鲁公姬息抵清,与宋缔约续盟,祭天已毕,宋公与夷身为东道主,于书房摆下酒宴,单邀鲁公姬息赴宴。

二公相见,互施一礼,分宾主坐定,一樽饮罢,宋公与夷开口说道:“孤不喜人多,因此在摆得小宴,鲁公勿怪!”

鲁公姬息回道:“宋鲁一家,宋公无需如此多礼!”

宋公与夷为其添满酒杯,口中说道:“今日与君独饮,实是有事相求!”

鲁公姬息端正坐姿,回道:“不敢言求,宋公但说便是。”

宋公与夷得言,亦不再客气,随口道来:“实不相瞒,孤今日之所以得为宋君,全奈先君穆公之德,然朝中大臣皆附公子冯,孤整日如履薄冰,无奈孤只得除去公子冯,以绝诸卿之念!”

鲁公姬息听完,笑道:“此乃宋人家事,宋公自行其事便可!”

待其说罢,宋公与夷长叹一声,继而说道:“鲁公有所不知,公子冯若在宋境,孤何需如此烦恼,只因其现已出逃郑境,郑公待其为上宾,孤数次遣使前去讨要,皆被郑公斥退。”说罢,端起桌面酒樽一饮而尽,气愤不已。

鲁公姬息见状,安抚道:“宋公莫要忧心,公子冯滞留在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由郑人看管,于公亦不成多大威胁,公只需勤政爱民,百官自会依附!”

宋公与夷接道:“鲁公所言,孤又何尝不知,他若出奔别邦,孤亦不会如此忧心,只因其逃往郑境,郑公何许人也?杀弟囚母、与周换质者,现独掌王室大权,领王师郑兵两军。若其奉冯为君,孤何以挡之?”

听其如是说罢,鲁公姬息方才明其窘境,言道:“孤乃身外之人,不知其中厉害,若是如此,宋公有何打算?”

宋公与夷低头思虑一阵,回道:“孤欲起兵伐郑,强行讨要公子冯,不知可否?”

鲁公姬息回道:“郑挟王师及郑兵两军,公仅有宋兵一军,以弱取强,恐难取胜!”

宋公与夷紧接话音问道:“鲁公所言极是,恳请鲁公助孤一臂之力!”

鲁公姬息为难道:“一年多来,孤连失两母,此刻大丧刚过,邦内人心不稳,不便轻动刀兵,还望宋公见谅!”

听罢,宋公与夷叹道:“如此,孤命危矣!”

鲁公姬息为其添酒道:“宋公亦无需如此泄气,孤虽无能为力,但有一人或可为公所用!”

宋公与夷回过神来问道:“何人可为孤所用?”

鲁公姬息不紧不慢回道:“此人乃是卫人新君州吁,听闻此子最恨郑人,宋公何不前去一试?孤敢断言,听闻宋公伐郑,此子必定出兵相助!”

宋公与夷闻言大喜,提樽谢道:“孤以薄酒一杯,以谢鲁公赠言,孤先干为尽!”说罢,昂头饮下杯中美酒。

此际愁云尽逝,二人推杯交盏,大醉而归。

宋公与夷回到朝中,便欲出使卫邦,不待起行,卫人先行遣使抵宋。

宋公与夷于朝堂接见卫使,问道:“卫使此行何为?”

卫使回道:“吾君州吁听闻宋公欲起兵伐郑,特遣吾前来告知宋公,公若出兵伐郑以除君害公子冯,宋公可为联军主将,敝邑赋以行军粮草,并愿出兵相助,更兼吾君与陈公陈鲍、蔡候姬措父交好,说通二君一并领兵至宋公麾下,听凭宋公差遣。若此宋公可取回公子冯,亦可使郑人受挫,灭其气焰,此吾君之愿也!”

宋公与夷听罢大喜,当堂应允,真乃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是年夏五月,四邦公候齐聚宋地开封,兵分三路开赴郑地。

宋公坐镇中军,携本邦兵马两万,战车一千乘。

卫公州吁领左军,自带兵马两万,战车一千乘。

陈公、蔡候合领右军,携邦中带出人马一万,战车五百乘!

三军避过郑人边境各城,直扑郑都新郑。

联军数万人,浩浩荡荡开赴战场,乃是自平王东迁之后,最大兵争规模。

郑公姬寐生亦面临自建邦以来最大危机,稍有不慎可有灭邦之危。

庙堂之上,郑公姬寐生面色肃穆,问计于群臣道:“今宋人纠集卫、陈、蔡三家,联军共计五万之众,战车约三千乘,奔袭新郑而来,众卿可有良策解之!”

听罢,不少官员已自乱阵脚,周都镐京陷落之时,戎兵尚且不过三万兵马,如今五万敌兵来犯,外加三千战车,郑室全境兵马凑在一起不过三万余众,战车亦不过二千来乘,兵力悬殊如此巨大,如何应战?

此时一人走出说道:“此事皆因吾起,数月来,郑公对吾之关照,吾此生无已为报,祈请郑公送吾出境,以使郑人免遭兵灾!”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公子冯,此时作为客卿亦在朝上。

郑公见其如是说道,顿生怜悯之心,说道:“自宋地巧遇公子,孤便知汝与孤之缘分未尽,今强敌当前,孤便将汝遣送出境,孤心何忍?诸侯如何看孤?此事勿要再提,公子安心居郑即可!”

待其说完,祭足出而问道:“君上可有必胜之念?”

见其有问,郑公低头默想一阵,回道:“据实而言,来犯之敌过于强大,孤确无必胜之想!然不管何人,胆敢进犯吾境者,孤必与其血战到底!”

祭足接其言道:“君上若有此等决死信念,此战必胜!尝言道,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此战关键便在两军士气,狭路相逢勇者胜!”

郑公闻言,知其已有退敌之策,起身问道:“祭子可是已有退敌之策?快快讲来!”

祭足拱手施以一礼,献策道:“亦算不上退敌之策,称之为守土之策或许更为贴切。此际正值盛夏时节,地中作物青郁未熟,取食敌国定难成行。敌兵孤军深入,大军所需粮草,唯有从邦中运抵此处,若此,吾可断其粮道,彼处粮草难以有济,吾军只需据城而守,不出七日,敌兵必定粮断而退!”

闻其言,郑公说道:“祭子所言,诸卿是否听到?即日起,紧闭城门,许进不许出,各将听令,加紧备战,城在人在,孤与尔等共存亡,但有私逃者,斩!”说罢,当堂拜颖考叔内三军主帅,授以兵符。

朝后,颖考叔不及回府,直奔新郑大营,各将已在中军帐中等候,颖考叔快不走进帐中,径直来到帐内所挂疆域地图前,背对诸将问道:“联军已到何处?”

副将原繁回道:“此刻已以过延津,不出三日,便可直抵新郑!”

听其说完,颖考叔亦不答话,背对诸将眼观地图,约有一个时辰,帐内无人出声。

末了,颖考叔转过身来,谓众将道:“此次来犯之敌声势浩大,强过吾军数倍,诸将可有死战之心?”

诸将见其如是问道,不约而同拱手齐声回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吾等夙愿!”

颖考叔见状频频点头,大喜道:“诸将用命,此战必胜,郑室有存,众皆大功也!”

听其说完,诸将再次同声喊道:“诚请将令,不负君命!”

见士气如此高涨,颖考叔亦兴奋不已,掌击将台大喊一声好,继而抽出将台令箭说道:“本将令,着副将原繁领军三千,看守西门;右军主将暇叔盈,领兵三千固守北门;左军主将祝聃,领兵三千御敌南门;后军主将泄驾,领兵三千,待命城中,战前整修城防,收集守城器物,战时营救伤员,机动援救各门;吾自领中军三千,镇守东门!”

点名各将上前接过令箭,领命而退。

众将之中,唯有前军主将子都未得将令,心有不甘上前问道:“各将均有授命,唯吾前军主将未得将令,何也?”

颖考叔走下将台,上前抚其肩说道:“子都何其如此性急也?大敌当前,只恨将少,何能弃将不用!且随吾来!”说罢,带其走至疆域图前,手指图上说道:“子都且看,延津北面便是卫境,离边境不远处设有一粮仓,吾拨一千兵士与尔,汝能否避过联军耳目,攻下此处粮仓?”

听其说罢,子都不悦道:“小小粮仓,不足为道,将军另遣他人前去,吾请与敌决战城下!”

颖考叔听罢,走下将台笑道:“莫要小看此小小粮仓,吾军胜负与否,便看汝能都否将其攻破!”

子都紧跟颖考叔身后问道:“何以见得?”

颖考叔为其释疑道:“联军粮草皆由此粮仓供应,如若将其攻下,联军粮草被断,将士无以充饥,其时将不战而溃。可说是谁能攻破粮仓,当推此战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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