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有九思(高干) 第32节 (第2/2页)
她这个样子倒像是个无赖,陈慕白靠在书桌前,百无聊赖的屈起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点拨她,“老爷子生性多疑,既然怀疑你了,这次试不出什么,并不代表他就相信了你,这次没成功还会有下次,下次不成功还会有下下次,防不胜防,而且他年纪也大了……若你还是想着左右逢源,怕是难上加难。”
顾九思知道,陈慕白这是在告诉她,老爷子已经不是她可以依靠的大树了,他陈慕白才会是她真正的寄托。
可是陈慕白真的可以依靠吗?
顾九思只觉得体力透支,甚至有些站不住,她再也没有精力去想什么左右逢源了,声音低沉颓然,“慕少,上次你帮我找的人,如果您愿意护他安全,我会离开,我会跟陈老说,是我无能,不能再替他做事了。”
陈慕白沉着脸,眼角眉梢俱是冷峻犀利,“你说什么?”
顾九思不再去看他,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无力的回答,“我不想再待在陈家了。”
陈慕白觉得可笑,抿住唇角,脸色愈发沉郁,连声音里都带着嘲讽,“你觉得可能吗?”
顾九思也不再关心他是不是会发怒,她现在只觉得绝望,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不会多嘴,您可以放心。出了陈家,所有的过往我一个字都不会再提。”
陈慕白第一次发现顾九思气人的本事很有一套,他额角青筋直跳,对着顾九思声调不自觉的提高了好几分,“放心?!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可是你能让陈铭墨放心吗?你知道在他眼里什么人最让他放心吗?死人!你想死吗?!想吗?!”
这大概是顾九思第一次惹陈慕白发那么大的火,可是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害怕,声音平稳轻缓的回复他,“如果有那个必要,我可以死。”
说完抬头平静的和他对视。
陈慕白的脸色刷就变了样,下巴的线条越发清晰锋利,冷冽的眼神恨不得刺穿了她。
☆、28
房间里一下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似乎周围的空气也一并凝固起来,盛怒中的陈慕白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旁边的一只花瓶无辜中招,碎裂在地。
他踏着一地狼藉一步步走近,顾九思本能的要躲,却被紧紧扣住手腕,“顾九思你今天是吃错药了吗?!你的隐忍呢?!你的冷静呢?!”
顾九思垂眸等着他发泄完才抬头看向他,眼泪滚滚而落,语气里带着哀求,“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这是陈慕白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流泪,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是不会哭的,她隐忍,自制,淡漠,在他眼里顾九思就是木头的最好诠释。
陈慕白一下子把她拉近,一边抬头温柔的替她擦去泪痕一边咬牙切齿的在她耳边低语,“顾九思,你给我听清楚,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再累你都得给我受着!如果你敢去死,你让我找的那个人我会让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说到做到!我没说让你走,你决不能走!更不能死!”
说完便用力推开她,顾九思跌落在地,他并没有上前扶起的意思。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半晌,冷笑,“我算看清楚了,我就是瞎了眼了!”
然后摔门而去。
顾九思垂着头坐在地上半晌,心如死灰。过了很久才想起要站起来,撑地的时候感觉到手下凹凸不平,手一滑,手心里便多了一道弯弯曲曲的伤痕,鲜红的血源源不断的往外冒。
陈静康站得远远的,看着陈慕白怒气冲冲的从书房冲到卧室,揉了揉眼睛问身边的陈方,“少爷怎么又生气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陈方看了一眼,皱着眉头,“这次……怕是来真的了……”
过了一会儿,又看见顾九思也神情恍惚的从书房出来,两个人面面相觑。
其实两个人不是没有吵过架,要么势均力敌分庭礼抗,继而进入相持阶段,最后一拍两散不了了之。要么顾九思看似大度的示弱,却把陈慕白气得够呛。比较少见的是陈慕白故意逗她,耍无赖的气她,最后顾九思咬牙切齿的忍出内伤。可是这种两败俱伤的情况确实从来没有发生过。
陈方和陈静康面面相觑。
半晌陈静康建议,“要不要去看看?”
陈方点头赞同,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喊出来,“你去看少爷,我去看九思(顾姐姐)。”
陈静康傻眼,“我先说的!”
陈方淡定的指出自己儿子的破绽,“我比你少说了一个字,我先说完的。”
陈静康打算一赖到底,“那又怎样!”
陈方相当镇定,“谁先说完算谁的。”
相持不下的两个人决定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简而言之就是剪刀石头布。
最终陈静康以一招黯然销魂掌破了陈方的七十二路空明拳而胜出,最后洋洋得意的正步迈进顾九思的房间。
此刻的顾九思带着自暴自弃的戾气,显然进入了生人勿扰熟人勿近的状态。
陈静康明显不知道,平时温和好说话的人一旦不管不顾起来那是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
陈静康进去口干舌燥的说了半晌,都没有得到顾九思一个眼神,最后灵机一动,呻/吟了两声,“哎哟,顾姐姐,你理我一句吧,我身体不舒服。”
顾九思看都没看他一眼,“早点休息。”
陈静康继续施展他的演技,捂着肚子叫唤,“我肚子疼。”
顾九思把前几天剩下的红糖递过去,“早休息。”
陈静康目瞪口呆的接过来,“我是男的……”
顾九思显然敷衍都懒得敷衍他,只是机械的重复着,“多休息。”
陈静康有些不满,“呃……除了这个就没别的话说了吗?”
“有。”自始自终都没有看他一眼的顾九思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
陈静康立刻两眼冒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