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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夜访神秘家族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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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脚步被阵阵凉雨拽住了,一直到5月份,天气都还算清爽。但我和凤谨的关系却迅速升温,来到了热恋期。

一日日如胶似漆的相处,让横亘在中间的难题慢慢褪色,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除了无法与我一起沐浴阳光,凤谨没有其他的缺陷,甚至可以说完美。他处处照顾我的感受,在意我的想法,给予我从未得到过的尊重。

这天我们吃了饭,又去江边散步。与上次不同,现在我们俨然成为江岸最亲密的情侣了。我不再有所顾虑,大胆向他表达爱意。

「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他帮我拢住被江风吹乱的头发,「我想,是时候进行到下一步了。」

「下一步?」

我忽然很紧张。天爷,该不会要求婚吧?怎么说呢,我俩虽然真的很好,但不至于到结婚这一步!可看他那郑重的神情,不是求婚是什么?

他身体动了动,我以为他要下跪了,紧张地道:「太仓促……」

与此同时他也说了话,与我撞在一起,他便问:「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忙道,「你想说什么?」

「我说,我想带你去见一见家人。我家族的人。」

「见……家人?」

老天爷,这比求婚还让人紧张啊!

不过我真的好开心他能这么想,这表示他真的很认真,我都还没跟爸妈说呢,他竟先我一步。

「这对我很重要,是必须要走的一步。」凤谨很郑重地道。

我虽然很惶恐,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凤谨把见面的时间约在后天晚上。他所说的「家族的人」,其实并非父母、祖父母这些,都是表亲和堂亲。他还说,他们家族相对封闭、保守些,有严格的辈分、等级观念。

「其实在三百年前,我们家族是很庞大的。但是我们这一系的先辈为了更好地生活,选择了分家立户,形成了独立的一个小族。我从出生就在支系环境中,是他们看着我长大的。平时我们各自生活,来往不多,但一些重大的决策,还是得经过家族族长的同意。」

「族长?」我对这个称呼感到好奇。

「是的。」凤谨道,「或许这对你来说,有点落后了。但我们家族还一直保留这个传统。」

「确实好久没听到过『族长』了,感觉像是很早之前的了!」我笑道。

他握住我的手,道:「你不要紧张,跟着我就行。一切只看我怎么做。」

「哦,好的。」我认真地道。

为了应付见家长,我特地买了身隆重点的衣裳,还偷偷彩排很多次,生怕哪个环节出了错,给凤谨丢人。但我后来也放轻松了。反正见的人也不是他父母手足,一帮外人,有什么可为难我们的?再者说了,我长得不错、工作体面、家庭幸福,没啥可挑剔的。凤谨虽然顶级颜值,但有遗传病这个缺陷,想来也能配得平。

凤谨开车载我赶去约好的地点,我当天工作劳累,上了车很快就睡着了。后来车子颠簸把我震醒,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开了一个半小时!

「怎么还没到,这么远吗?」我问。

凤谨转头看了我一眼,道:「快了,就在前面。」

我看了看窗外,周围一片黑暗,只在很远的地方才能看到稀疏的灯火。这是在郊区吗?

「我们家族有自己的宅地,只是偏远了一些。」

「哦,那我知道了。农村自建房嘛,就是比较……哎呀,凤谨小心!!」

我正说着话,借着远光灯忽然看到一个人,就直直地站在路中间!随着我的呼喊,凤谨猛踩刹车,险些没撞到那人,吓得我头皮发麻!

车停得太急,我系着安全带都差点碰到头!

来不及多想,我赶紧松开安全带,想下去看看有没有碰到那人。

「别动!」凤谨却忽然按住我,「你待在车里,我下去看看。」

说完,他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同时,他口中低低地骂了句:「x他娘的!」

我很震惊能从凤谨口中听到脏话,这完全不像他平时的言行。

这天夜里没有月亮,连星星都躲了起来,我将脸努力贴紧车窗,想看清外面的情况,但什么都看不到。凤谨下了车后,从车前的远光灯绕过,走到右侧黑暗里去了。我想,我们应该是没撞到那人的,因为没听到声音。万一那人想要讹我们,也不怕。

我在车里等了好几分钟,凤谨依然没有任何消息。这黑灯瞎火的,我很是担心,便打开车窗,想喊一喊他。

车窗撤下后,我正准备伸出脑袋呼喊,却猛然看到一张人脸凑了上来,吓得我「啊呀」一声,缩回车里。

那是张年轻男性的脸,还带着诡异的微笑。这张脸只是闪了一下,就被凤谨拽到一边去了。

「你干什么!」凤谨抓着他的领子,冲他吼道。

那人举起双手,笑道:「别激动嘛,就想打个招呼而已!」

看来他们俩是认识的。

这时我才发现,他们俩其实是长得有点像的——倒不是容貌像,而是那苍白、优雅的感觉。这人眉眼深邃,因笑起来有两对虎牙,显得原本端庄的脸上,多了些谐谑色彩。

我看他们认识,猜测多半就是他家里的人了。便对凤谨喊道:「凤谨,这是你亲戚吧?让他上车来吧!」

那人见我说话了,笑得更开了:「你看看,人家小嫂子都这么说了!」

凤谨见我正看着,不再与他计较,松开抓着他的手,绕过来打开车门,上了车。

我便问他:「那是谁啊?」

凤谨面色不太好,道:「表弟。」

那表弟并没有马上上车,而是又趴在我窗前,道:「小嫂子,不邀请我上车吗?」

我正想说话,凤谨道:「不用管他,前面没多远就到地方了,让他自己走。」

「这不好吧?咱们就载他一程吧!」我说着,对表弟道,「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好啊,求之不得!」他笑道,但只是口中说好,身体却没有动,「小嫂子,按照规矩,你得邀请我哦!」

凤谨却不耐烦,马上踩住油门,往前开走了。

「凤谨!你在干什么!」我皱眉道,「这多不礼貌!」

然而凤谨却冷冷地道:「你不用跟他讲礼貌。」

车往前又开了两分钟,终于到达目的地了。由于职业惯性,到达某个陌生地方后,我会习惯性地打开电子地图,判断当下所处在城市的哪个版块。而这个地方,我从未了解过。

这里三面是未开垦的山地,一面是湖泊,总共只有一条道路通达。简单目测一下,这里距离最近的小商圈,足足有30公里,想购物、就医、教育,都极其不便。

「凤谨,这是你家吗?」我疑惑道,「在这里生活很不方便吧?」

他没说话,停完车之后就带着我往里走。

我们走了没多大会,便看到了一个大石头,在昏黄夜灯的照射下,看到了「不晴院」三个字——不晴院,不情愿,这名字似乎不大吉利啊!

路过门牌石,就是一汪黑镜般的湖水,中间架了一条石板道,道两侧每隔一段距离设置一盏橘色夜灯,橘黄的灯火与暗涌的湖水形成鲜明比对,有种缥缈又庄重的美感。顺着夜灯向前远眺,水雾氤氲中,一座墅体建筑若隐若现。

这种在黑暗中游走的感觉,让我很没有安全感,便紧紧抓住凤谨的手,希望对方给予一点慰藉。但凤谨自打见过「表弟」后,情绪一直不太好,对我也有些忽略。

我想通过插诨打科来缓解不安,笑道:「这是哪个开发商的作品,我竟然从来没听说过,是才建设的吗?现在我们国家有限墅令,这种规格的建筑很难批复下来了!」

凤谨没有说话,冷冷地往前走。我有些尴尬,也不再出声。

走了大约十分钟,我们才终于来到了主建筑门前。这别墅占地挺大的,看起来只有两层,是那种融入古建筑风韵的现代风格。

出于职业病,我对它的建筑构造很感兴趣,极力想要看清它的户型格局,以及暗自测算想要达到此效果得付出多少成本。然后暗暗感叹之前对凤谨的误解:万万没想到,所谓的「山村出身」竟是这种情况,着实被震撼到了!

凤谨没有选择大门进去,而是下了台阶,去了负一层。我们来到了下沉庭院,并且在此遇到了一个中年女性,从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是保洁或保姆那一类的。只是她看起来完全没有保洁阿姨的和善机灵,反而给人笨拙和呆滞的感觉。

凤谨见到那阿姨,问:「族长在哪?」

那阿姨先抬头看了下凤谨,又看了看我——看我的时间花费更多些——之后才道:「在下面。」

凤谨便带着我进了门。我忍不住回头看那阿姨,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她人阴阴森森的,让人望而生畏……

刚进门走了几步,凤谨突然停下脚步,转头严肃地看着我,道:「马上就见到族长了。你切记:在族长面前一定谨慎、规矩,他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不回答,也不要乱回答;不可以随意打听,或跟其他人说话。听见了吗?」

「哦,好……」

其实他不嘱咐我,道理我也懂,但是特地跟我说,就让我心里不太舒服。在我的观念里,我尊重你家长辈,那是我在乎你、懂礼貌,但你这样严肃地「命令我」,显然有失分寸了。

我们又下了一层楼梯,来到了别墅负二层,我闻到了明显的地下室潮湿发霉的味道,还有一股令人不适的腥味。我不适应这个糟糕的味道,忍不住皱眉,轻咳了两声。

下了楼梯转一个弯儿,便猛然看到了几个人站在那里——与之前遇到「表弟」一样,我仍然被他们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打眼望去,这里至少有十几个人,他们坐的坐、站的站,每人手里都拿着杯红酒。我只是奇怪,那么多人在一起,为何全部静悄悄,一点声音都没有?

突然被吓到,我忍不住轻喊了一声,那十来个人全部都看向我和凤谨。

「啊,对不起!」我急忙为自己的失态道歉。

凤谨听到我说话,便皱眉看了我一眼,那意思像是批评我「被吓到竟然敢出声」一样……坦白说,到这里我已经有些火气了!这是啥意思,在家人面前给我施威吗?

但我还是忍住了,压抑内心的不快,摆出笑容来面对这些奇怪的家人们。

凤谨松开我向前继续走。他绕过其他人,径直去了里面更加晦暗和宽敞的会客厅。一时间我失去了靠山,一个人孤独地站在他们家人中间。

这些人仍然盯着我看,而且表情不一。有的面带蔑视,有的面带笑容,有的是防备和排斥,也有的干脆没啥表情。他们怎么看我不重要,我还是得「懂礼貌」,于是便冲他们笑了笑。

「你们好啊!我叫袅袅,是凤谨的女朋友。」我的声音有点颤抖,但不算垮掉。

他们中间没有一个人回应,只是轻微地变换了一下表情,仍旧沉默地盯着我看。

这都什么人啊这都!哑巴么??

或许是因为被怠慢感到生气,也或许是被这等诡异场景吓到,总之我很不舒服。便收起笑容、仰起头,冷脸站在那里,等着凤谨走出来。

凤谨终于出来了,但不是一个人。他还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面容沉静,眼中带笑,有种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

我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就悄悄猜测他的年纪,然而最终没能猜透。单纯看容貌的话,应该不会超过50岁,但他给人的感觉却非常老。似乎历经过很漫长的岁月,也体味过纷繁浩荡的人世沧桑,并从中找到了一种平衡,使得他无论什么样的情况下,都能得心用手、处惊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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