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春糖的武功 (第2/2页)
她一直谨记在心,也始终在履行着,的确减少了很多麻烦。
靳一川被她笑的浑身一麻,咽了咽唾沫,心道:扮猪吃老虎呀,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三人正走着聊天,忽地一双手搭在靳一川的肩膀上,靳一川转过身来一看他师兄丁修,还说着“到日子了,给钱”,瞬间整张脸都沉了下来,隐隐有发怒的迹象。
顾雨见那人肩膀上扛着一把长刀,说什么给钱,一看就不是好人,流里流气的,她桃花眼横斜,冷着眸将他从头扫到脚:一川,你欠他钱了?
没有。”靳一川目光一沉,微微握拳翻起杀气,不知道春糖能不能打过他。
这话一出口,丁修脸上的笑容倏得一敛,撩起眼皮看向他:一个流寇杀掉追他的锦衣卫,冒名顶替的故事,就是过去很长时间,官府也一定还是会感兴趣的。
说完把目光放到顾雨和春糖身上,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已,无需惧。
顾雨面无表情,心有疑虑,却没有说破,每个人都有自己难言之隐,可这些并不能否定一个人好坏。
她不动声色的与春糖交换了一个眼色,不紧不慢地说:什么流寇不流寇?我只知道他是靳一川,是我夫君的二弟,那就是我的二弟,谁都不能动他。
就这么一句话,瞬间刺中了靳一川的泪腺,眼泪瞬间失去了所有控制,紧吊着的心也终于松落了,又难受又高兴,泪花抑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哽咽地叫了声:小雨。
这件事一直压在他的心头,像噩梦一样挥之不去,凝视着小雨,她的笑容温柔、阳光,犹如一股暖流能治愈忧伤、融化仇恨,也把他的噩梦驱散了。
是吗?”丁修的声音放的很轻,轻的像是一只风干了很久的蝴蝶,只要来了一阵风,就全然湮灭,他仿佛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整个面容都变得扭曲。
凭什么,师父偏宠他,连他的朋友也不在乎他是不是流寇,一如既往地护着他,那他偏要毁了他。
丁修手里的刀锋寒意凛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抹向靳一川。
春糖唰地抽出靳一川的刀,眨眼间已经鬼魅似的掠至近前,手中的刀似毒蛇吐信地打了出去,横在丁修的脖颈上。
丁修整个人傻了,僵在原地,完全没想到一个女子武功竟然这么高,他才出了一招,就被她制服了,是他大意了。
春糖嘴角噙着淡笑,站在阳光下,整个人分明看起来有一种无欲无求之感,却无端让人有些不敢靠近,淡漠问道:姑娘,杀不杀?
靳一川不自觉抬头,想要窥探一二,正对上春糖斥着杀意的眼神,后脊梁骨窜起了一层凉意,师兄在她手下都过不了几招,他还是别去找死,讪讪道:春糖,放了他吧。
毕竟是他师兄,不想赶尽杀绝。
沈炼的话音也突然传了过来:春糖,放了他。走到二人面前,阴恻恻地举着银票:一百两,以后别来找我三弟,拿了银票就滚。
顾雨眨巴着眼睛,他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一出手就是一百两,他有事情瞒着她,突然想起他给她说过,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信他,难道是这件事?小姑娘想通了之后也就释怀了。
春糖的杏眸微微眯了起来,将刀锋收回,却没收回迫人的气场,周遭冷的要结冰。
丁修暗暗心惊,一个丫鬟的身手这么好,只好拿过沈炼手里的银票,皮笑肉不笑地说:没想到沈大人这么有钱。
沈炼眼神轻飘飘的,透着一股寒意:丁修,你的底信我查过,刀法再好,锦衣卫也能收拾你。
丁修一听,拿下肩上的长刀正要出手,正好对上春糖平静中带着审视的目光,那样的气势有点骇人,他一时有些拿不准,这个女人不好对付,更何况还三对一呢。
沈炼用余光瞥着身后的春糖,忙不迭地,眼底的笑意越发深了,果然身手好了,就什么都不怕了,转身走到小雨身边。
春糖睨了他一眼,转身朝顾雨走去,一阵风掀起了春糖的秀发,丁修一眼就瞅见了她耳朵后面的红色胎记,心里一喜,是她,他找了她快五年了,终于找到她了,激动地喊:阿糖。
这个名字只有那个人喊过,难道是他?回过头上下打量着他。
丁修压了压颤抖的嗓子,敛敛眸,沉默半晌,掏出怀里一个半块玉佩让她看。
春糖看到那半块玉佩,呼吸一滞,眼眶有些发酸,声音也不自觉哽咽:阿修。
她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他们都是被人贩子贩卖到辽东的,那是她比较瘦小,经常挨人贩子的打,是他每次都帮她挡下来的,她被老爷买下来时候,就把身上的一对玉佩送了他一半,留作以后相见的信物,没想到是这种见面,不由得苦涩一笑。
顾雨跟沈炼对视一眼,都傻楞在哪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走到春糖身边问:春糖,你认识他?
春糖心头一跳,回过神来,一面拭泪,一面说道:他是我儿时的朋友,叫阿修,那半块玉佩就是我给他留作日后相见的信物。
顾雨见过那块玉佩,另一半就在春糖身上带着,见她们仿佛有很多话要说:春糖,我们在家等你。
春糖点点头,她有好多话要问他,这么多年她一直在等他,她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想到真的等到了。
靳一川也在纳闷银票的事,就问:二哥,你都知道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沈炼就打断他:一川,咱们是兄弟,你和你师兄的事,我不问,银票的事你也别问我,成吗?停下脚步望着他。
靳一川“哎”了一声,就没问了。
顾雨也什么都没问,默默地跟在他身边。
丁修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她,眉目清丽,身形窈窕,明澈清丽的眸中泪光盈盈,嘴唇翕动,似乎要说什么?
他缓步上前轻轻地把她拥抱在怀里,把脸抵到她的脖颈,唇瓣轻触她耳根处的温暖,含糊道:阿糖,我终于找到你了。
等他去辽东找她的时候,辽东早已被金人占领了,她也彻底没了音讯,那段日子他过得浑浑噩噩的,就跟着师弟来了京城,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真的让他找到她了。
春糖闻言,眼泪一股脑儿涌进喉咙里,堵得难以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