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冬意寒彻顶风前行,婚礼前夕佳肴美… (第2/2页)
此刻,厨房里的一个女人端着一个红色的陶瓷脸盆进来了。他嘴里边喊着让一让,让一让。
圆桌上围坐的人们给她让出了一条缝,这个女人便将脸盆放在桌上,满满的一大盆羊肉面条,盆里还放了一把大勺子。
接着,另一个女人又抱来了一摞瓷碗,给这个桌上放了十个。如果数的不错,刚好一人一个。李彦霖的二姑催促着大家赶紧拿碗打饭了。
他四姑站起身来,一手抄起勺子,一手拿起碗,用勺子在盆底转了一圈,将底下的面条吵起来。一勺,两勺,便是一碗。
她熟练的摆弄着手中的大勺,不一会儿,香喷喷的饭便摆在大家的面前,放在桌上的脸盆也浅了下去。
一家人嚷嚷着赶紧吃饭。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天,这个时候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像这样的面条,他们吃个三四碗不在话下。
李彦霖也端起一碗面条,热腾腾的冒着大气。等他吸溜了一口,面条其实一点都不烫。
他感觉羊肉最好的做法也莫过于此。他大口的吸溜着,很快便吃完了一碗。
一碗面下肚,路上的寒意全无,胃里边暖暖的,就像敷上了一个暖宝宝,真舒服。
趁着馋意未减,他又捞上了一碗。这次吃的稍微慢了一点,但还是很快吃完了。对于他的饭量,两碗足够了。
吃完后,他在旁边木制的红漆椅子上靠着,稍事休息一下。桌上的大人们还在一边聊着一边吃着。
饭还未毕,李彦霖的三伯王博伟,便拎着两瓶白酒坐在了桌前。盒子还未拆封,他又拿了平底碟子,里边放了四五个白酒杯。
原来是两瓶“世纪金辉”,他用筷子戳破纸盒,熟练的拆掉底盖,将酒瓶拿了出来。
“来--来--来,大家快吃完了,咱喝一盅酒”,他说着,拧开了酒盖。然后,又在每个白酒杯里面倒满了酒,真是实在啊,每个酒杯都快要溢出来了。
他大伯在旁边说着,“你慢点啊,这酒不要钱嘛,都淌出来了。”
“没事,今天高兴嘛,大家多喝点”,也许大家都能看到,三伯从开酒瓶到倒酒,动作有几番笨拙。如果不出意外,他已经喝了酒,略显几分醉意。
“好好好,待会喝,咋的也让得让我们吃一点?”李林亮在旁边说着。
说实在的,看见眼前的酒,他有点眼馋了。他已有一两个月滴酒未沾了。
何况眼前的这是“世纪金辉”啊!在这里也算得上是好酒了。趁着这个机会不得好好捞上几杯,解解馋。
还未等李林亮吃完,他三伯和大伯就已经干上了。
厨房的女人来问,还需要加饭吗?他大伯说着不要了,够了。让这个女人将剩下的一点饭端走了。李彦霖的姑妈们也坐到炕沿上聊天去了。
李林亮虽不是十分饱,但也有八分饱了。他匆匆几口扒拉完碗中的饭,将碗递到厨房去了。又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生怕错过了一场大戏。
“哥俩好啊!”
“点子上好啊!”
“三朵”
“六连”
“巧七梅花开呀!”
李彦霖三伯和大伯已经开始划拳,两人一边叫着,一边手中出着拳。越喊越带劲,满屋子都充斥着酒意。
“三拳两胜”
“来!碰一个”
“不行,来划一个”
两人一边划着拳,一边嚷嚷着。
很快,十几拳下来,两人已各自端了好几杯。
这白酒虽然不烈,口感还可以。但是照这速度,每人都有二两酒下肚了。白酒瓶里下去了三分之一有余。
“来!我和哥划拳”,李林亮看着二人玩的如此爽快,心里面早已痒痒了,嚷嚷我自己也要花几拳。
正好他大伯感觉这几杯连着下去,喝的有点猛了,想要稍作休息。便借坡下驴,坐在一旁,看着这两人开始折腾了。
其实,李彦霖的三伯早已有了醉意,再加上刚才这几杯下肚,脸色也开始变得红润。
他扯着李林亮的胳膊,嚷嚷着兄弟俩好久不见了,要多画几拳才可。
李林亮由于拳艺稍差,在前边的十几拳,他输了一大半,连着喝了好几大杯。他慢慢的感觉自己脸部开始发烧了。
即便如此,还是克制不了他酒场上争强好胜的心,和对酒精的渴望。吵着要和他三伯多划上几拳,一解心中之愿。
两人此时的眼睛都已开始微微泛红,带了几分醉意。
手指出拳也变得无力,但喊拳的声音却越来越洪亮。这便是醉酒之人的乐趣所在。拳可以输,气势上绝不能输。
刚开始还有他大伯在旁边倒酒,划到后边的时候,这两人开始争抢着倒酒,自饮自倒。
酒杯越来越满了,干脆到后边的时候已经满了,溢了出来。这两人却乐在其中。
半小时不到,这瓶酒就要见底了,这哥俩花的越来越带劲。
如果说刚才是二分醉意,现在已经有五分了。他三伯的眼睛已经开始花了,硬生生将酒倒在了酒杯外边。
大家看的十分清楚,虽然嘴上说着让他俩少喝一点,但还是看着眼前这场景乐在其中。这哥俩正打的不可开交,真可谓是少见的场面。
俗话说得好,人倒瓶不倒,这句话用来描述他俩最合适不过。
虽然哥俩摇摇晃晃的,此时出拳的时候已经没了力气。指头都有点伸不直了,嗓子在酒精的浸润下也有了几分沙哑,但依然拿出了最豪迈的气势在对峙。
这时,李彦霖走到他爸跟前,轻声说着,妈妈让他少喝点,别喝多了。
李林亮说着让儿子和他哥们一起玩吧,不用管他了,他自己知道。李彦霖也不在说什么,找他的哥们去了。
李彦霖他三伯看着李林亮东倒西歪的样子,说:“你不行了,就先旁边坐会”。他要照顾一下他的大伯,说着,便转身朝向他大伯那边。
他拿起酒杯,将刚才的白酒杯添得满满的,一边嚷嚷着要和他大伯干了这窝。
他大伯在旁边休息了一会之后,已经舒服多了,就跟没事人一样。看这样子,再干个十来杯,完全没问题。
看着他三伯自不量力的样子,他邪魅的一笑。似乎在说你都成这样了,还要跟我喝,看我这回不治治你,便伸出了胳膊,准备和王博伟对拳。
他嫌上衣的袖子挡路,便将袖子挽得高高的,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看这样,三伯这次是自讨苦吃了,今晚非醉不可。他还在乐呵着,要陪好今晚的客人,殊不知自己已经在醉酒的边缘徘徊。
这时,李彦霖他三姑进来了,安顿着让他们少喝一点,明天接亲的人还要准备接亲呢。不能喝多了,喝多了误事。
这兄弟俩满口应承着,手中的酒还在不停的加。一瓶酒早已喝个精光,另一瓶酒已经到了二分之一的位置。看这样,两人今天不干完这瓶,誓不罢休了。
他三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毕竟一年中像这样聚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于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尽量少喝。
这兄弟俩早已喝得耳红目赤,而坐在旁边观战的李林亮,也在酒精的熏陶下,似醉非醉,似醒非醒。
就这样,三人在离清醒的路上越走越远。眼前的酒瓶也不在直了。
唯一清醒的一点,杯子不再倒满,酒也不再喝完,只是抿一下而已。
他们实在喝不下,彼此还要硬撑着,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行了。渐渐地,吐字也不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