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玄祭妙法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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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武将军遥观战阵,望着那玄机圣子妙法将成,眼角余光中黑袍青年已然提骑越阵而出,直撞而去,轻叹一声:“左剑右戟,玄甲护身;汲天地灵气为所用,这少年此番术毕功成时,本当是立于同境阶下不败之地。”
“他足有不下于七境极上的深厚修为,我与他交手时直感那圣子体内仍有深不可知的玄妙圣力尚未显现,只怕同辈之中难有其对手。如此·····黑袍公子此番出战岂不危险?”凤珂眉头深锁,不由忧心忡忡。
圣武将军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淡淡道:“凤珂你小瞧了天下人物。”
“可····”凤珂欲言而止,他是见过黑袍青年出手的,而毫无疑问虽然仅仅只有几次出手的画面,他对于黑袍青年的实力也有大概的认知------至少并未展露出远超于将军麾下诸位同僚的实力---------七境上,这是他的评价。
圣武将军看出了他的忧疑,他的嘴角那么笑意有更明显了几分:“他的剑只会比天下任何同龄人都要快都要狠,你们看到的都只是他极少展露在人前的部分。这天下,可不止玄祭道宫才会有不世出的天纵之才。”
言语间,黑袍青年已然掠至那玄祭圣子不足五步之距,只听一声灵骑长嘶,那一处交锋便起。
黑袍青年冲阵之快、之果决实令玄祭一方人马措手不及,便是那玄祭圣子护体妙法也不过是刚刚完备成型。
五色五行之气流转眷护,令少年圣子渐生熠熠之辉;道符玄文曼舞环飞于他身外,兼备破邪镇厄攻防一体;左手道剑被他平平举起,于隐隐间传出阵阵虎啸龙吟之声、大放道法之妙玄功之威;右手盘龙长戟直刺,也如蛟龙出海、金凤凌空,端得圣意雄烈!
道貌巍巍、圣意凛凛!
此状此姿,几乎令玄祭一族的子民们当场顶礼膜拜!
只因尚在战局之中,故而只有排山倒海地高呼之声:“天降圣子,玄威浩然!”
在他们看来,如此圣威之下圣子已是无敌之姿,莫说这狂妄无知的黑袍者,便是在不远处掠阵的帝国圣将龙圣武应也只有败退一途!
黑袍青年此时孤身一骑一剑而来,看起来也仿佛如萤火争与皓月、孤烛对于耀阳-----无知、羸弱而可笑。
黑袍青年只有一骑、一剑
————剑,是信手凝成的光气之剑,连坐骑也在离圣子五步前轻易的弃了。
他从独角银鬃兽上飞腾而起、悬身在空,那柄尽由黑光暗气凝成的长剑横于眉心前,玄铁兔脸面具下仅露在外的桃花雪眼幽泉般的黑瞳中寒杀如凝仿佛见触辄冰;左手并以剑指,微按在剑尖三寸处,丝丝黑气指尖四放。
他凝身在空----那一处仿佛空物尽皆寂然、虽光气不得流动。
全神戒备、全力俱开的圣子横锋立马而起,连那灵骑的惊嘶之声都恍若因渐漫而至的黑气而滞顿。
黑袍青年人若满弓、剑如利矢,正对处,正是玄祭圣子。
黑袍青年剑面微微一侧,他周身散放出如纱似雾一般的缭缭黑气,黑气于剑上所衍生的黑气绕他周身如星云转动,继而那一处天光骤然黯淡了下去,一息之间已然是一片漆黑!
黑暗弹指间便吞噬了十步方圆。
其间,所有的光亮和色彩都被吞噬殆尽-----尽归其中。
黑暗的本源是他,也是那支凭空凝炼而成的长剑。
山呼海啸的恭敬之辞也在这一瞬里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是胜于那黑雾蔓延的恐惧、惊惶,是来自于人类对于星穹未知的恐惧。这个青年成了恐惧之源------黑洞,吞噬星体的奇观天体,这一刻成了他的代言词!
圣子天威也竟在那一瞬间被一噬而掩?那可是圣宫千百年传承下来号以立地不败的圣体之术,怎么会?怎么能?
“圣子,圣子必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失败的!”玄祭一族中有人试图重新激发族人们的斗志和信念,可他却不能抑制住发音时喉口处近乎激烈的颤动。
“不会的!圣子不会的!他是我们数百年来才迎来的圣子啊。”有人高喊着附和,却似带着哭腔。
“相信圣子,相信圣子!”恐惧中人们总想试着通过空洞的高喊来拯救自己或是所在的人群在丧败的氛围下低落的心理境状,此起彼伏的空洞高呼,从而激起由点到面的希冀愿景。
总有人信,总有一个人开始相信,继而让更多的人相信,从而反馈到最初去高喊那些本没有质量的口号的人们。
黑雾弥漫之中,两人正在对抗。
叶紫阳身在下方,虽然圣体已然完备,心头也生危迫:圣甲上的灵力并没有完全被切断,仍有丝丝灵力从黑暗的缝隙中渗入传导到他的身上,但四周已是一片不可贯视的黑。
不止是黑暗,还有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那把剑(这个人)仿佛不止吞噬了光,似乎连同此间的气与灵力也一并吞食了去!
绝诡绝暗的剑,是叶紫阳生而至今所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知所未知的!
他身负历代玄祭祭司的圣力加持,竟也因此感受到了无比束手。
他几乎看不见那人,双眼中似乎也仅仅只剩下了那柄剑-----连这似乎也是那个人所授意的。
剑是幽光沉凝的剑,也是噬绝万物的光。
叶紫阳仿佛从中见闻而历经了漫漫万古的岁月,身心疲而神意朽,他如面临巍巍天道,渺小如蝼蚁。
无力感不知从何时开始滋生而长于四体百骸、五府六神也不知何时早已昏倦沉沉。
天道也有至暗吗?他不禁自问。
无人予答。
他心神沉沦、沉沦·····直至沉到几近最深处,忽而幽芒乍闪-------像一道闪电、却不是警世的惊雷,但也足以令他惊醒。
他惊醒。
便知时光其实只过了一瞬,那支黑光凝炼的长剑已然点在了眉心前。
只须再进一寸,便可夺他性命。
四周仍是幽暗沉沉、并将生机尽锁,他叶紫阳虽有一身惊艳于人的玄修,此时此刻也不得脱逃出眼前这一剑所困。
败,溃败,甚至败的毫无知觉、败的不明所以。
“世出不二的圣子?不过如此。”黑雾中显现出黑袍青年那藏在铁面之下的半张脸,脸上是清冷的讥笑---------清冷是出而必成。自然而然所致的毫无惊喜,讥笑是对万众供奉的无知最淡漠的刀:“极正易邪、至暗不晦;世间的义理,你所知的还浅薄得很。”
外人眼中的黑雾此时已渐不浓重,修为稍强者已经足以看清其中的变化。
黑袍青年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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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只是将一剑刺出,圣子圣甲、玄文、灵符体外阵域竟毫无抵抗,任着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剑抵在了眉心间。
圣子本人就像中了邪一般,也似没有过半点的抵抗?
虚假的如同两人合谋演了一场破绽百出的戏码。
可,那是圣子,道宫之中明义必将承继大祭司之位的人,是整个玄祭族的信仰与希望。
又怎么会和外人演戏?
圣子一定是中了邪术!但圣子这般至纯至净的人怎么可能被邪魔外道所侵蚀?
“妖法?”第一个玄祭族人惊疑地说道。
“妖法!”更多的人开始赞同了他的观点,齐齐悲愤地哭吼着,又令更多的人开始认定了这一事的唯一可能性,也唯有这样他们心中才能接受圣子蹊跷战败的事实。
而玄武军这边,也大都一脸难以置信-------两位军中一流骁将联手鏖战都落败而走的玄祭天才圣子尽在这黑袍青年手下未能接得住一剑?
“我看那一刺也寻常无比,那位圣子竟是未能接下····”凤珂疑惑不已,狂烈也挠头不解。
圣武将军微笑,淡淡说道:“那一剑,全天下青年一辈中能接下的未必能有一手之数。”
凤珂惊异,眼中更是不可置信:“那一剑,有那么可怕?”
圣武将军敛了笑容,正色道:“有,甚至天下少有剑法能达到其中层次。”
他远远看去,那黑袍青年的身影立于玄祭圣子坐骑之首上,清冷孤傲。隐隐间,那黑袍青年已有几分视天下英豪如无物的狂傲;令龙舞不由对比起青年时期初出师门的自己------当时的自己虽有同等惊世的剑术,但却远远不及眼中青年这般傲绝,而这个青年在他记忆中从登场之际开始便是一直无双之姿,临阵出则必胜之,如同天下便无不可一胜之人。
甚至,某些时候令他也怀疑这个青年是否已经具备了问鼎天下武道的可能?是否对他也可一而胜之?
较之同为青年时期的自己,他确实····太过可怕了些。
思绪及此,圣武将军为之一叹,继续说道:“那一剑之间,以暗绝明,以阴蔽阳;幻法之玄、剑道之简、道法禁、巫言噤、横以斩辟时空、纵而封心乱神··如此种种,方使那玄祭圣子道术无用、避无可避。那圣子也是不凡,迄今为止是第一个令他用这一剑的人,输得并不冤枉。”
“竟至神异如此?”凤珂面生惊骇,迟疑般道。
圣武将军抬手遥指着二人处,道:“你看那里是不是光色迟滞如同不能流转?”
凤珂凝目瞧去,但见那两人数步之内风不起、而有细少沙尘悬浮在空不坠如同皆被细丝所悬挂,方是全信了圣武将军之言,叹服道:“虽之前也曾见过黑袍公子出手,但委实未见过至此境地。”
圣武将军淡笑着感叹:“他是以人而变,便是这一剑我也不敢说是他的极限-------只可说这一剑是那位圣子所能应接的极限。但这一剑惊艳绝尘,其中玄奇奥妙也只那位圣子能全全体会,可惜了,千载一出的玄祭一族的圣子当是要受擒了。”
凤珂闻言默了半晌,从公而言,擒贼擒王是件好事,而从私底下来说他是极倾慕这位异族天才的,若是受了擒,这位天纵奇才只怕从此便要废了,这也是为何将军要说可惜。
那一处,黑袍青年剑锋悬止,凛凛黑气环绕剑身。他身周的黑雾由此收去,但落日前本应温热的余晖照落到他身上,却似被冻结成了一块无形、巨大的玄冰-----那寒意直慑数十步。
近前一些观战的玄祭族武士们为之由体贯心的一寒,竟不自禁的纷纷退避开足够的距离,不敢直面那剑的锋芒。
叶紫阳护体圣功早在无形中被化散,双目失神迎剑相对,已然是认了溃败的事实。
眼前人白得几近无血的大半张脸上似乎看不见类似满足抑或是惊喜的情态,剑悬于叶紫阳的眉心也似枯立一般,若不是锁尽周身的剑气,他几乎认为自己可以信步离开。
—————击败他似乎是件寻常不过的事情,即使在他身上背负着玄祭一族数百年来的天纵圣子的身份,在对手眼中感觉不到任何的分量,叶紫阳有些挫败和沮丧,却又不得不承认他一败涂地。
有剑气为锁,而杀心不起。叶紫阳捉摸不透这个黑袍人的心思。
是擒?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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