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物降一物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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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草原,契丹部落。
战争结束后的契丹显得是那么祥和,早春的暖意逐渐替代了凌冽的风雪。
没有人知道阿兰娜将军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手段和方法,连铁牙骑这种角色都可以收服。
而已经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阿兰娜,此刻正怔怔地望一个箭头发呆。
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她和她的亲兵们遭遇了牙哈第一猛将术木斥所率领的牙哈大军。
那不是她第一次吃败仗,事实上,阿兰娜行军打仗都是败的和胜的一样多,但这次是她输得最惨的一次,几百亲军全军覆没,却连牙哈军的衣角都没摸到。她自己也在这场战斗中险些丧命。
随后……她就遇到了那个不着调却意外靠谱的男人。
彼时的她还叫阿若,那是她娘亲叫她的乳名。
她本没有想过可以活下来,可长生天就偏偏眷顾了她。
她就这么焦急而眷恋地在那里停留了许久,久到她已经想逃避那喧嚣的尘世了。
可她没有,她还有放不下的东西。
想到和傅子晨的山洞相遇,阿兰娜也不禁抿起嘴角。这还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脆弱,脆弱到只要有人给她包扎一下,她都感激涕零。
但她是草原上最强势的血修罗,绝不能让别人看出她的柔弱。自带上这铁面具,便只能一个人舔舐自己的伤口,契丹需要的是一个冲锋陷阵的阿兰娜,不是作为女孩的阿兰娜。她不能,也不敢把自己当做一个女孩,她遍体都是疤,哪怕是盛夏也从来都是穿着长袖长裤。
人的心理很奇怪,越是自卑,越是要强。
呵!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她轻抚额头,想把脑子里的形象丢出去,可一闭眼,又想起初见他时那个柔和而宠溺的眼神。
“唔……好丢人……”她无可奈何地长叹。她当时怎么就像孩子一样哭出来了!怎么当时就鬼使神差地把他抓回来了!
就当无事发生!她坚定了这个想法。
今天的阳光甚好,风也温柔。
她理了理思绪,步若清风地走出了自己的帐子。
怎么正巧又碰到他?
傅子晨此刻正陪着孩子们打雪仗,这帮孩子们也真是不留手,搞得他身上都是雪,样子好不狼狈。
阿兰娜停下脚步,默不作声地看向傅子晨,把傅子晨看的是一愣一愣的。心里止不住地嘀咕,不会碰到什么看到面目就非你不嫁的狗血戏份吧?虽然好像自己不吃亏啊……
挣扎了片刻,傅子晨悻悻地走到阿兰娜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阿兰娜将军,有事么?”
“有话想问你。”
傅子晨活动了一下已经冻得有点僵硬的大腿,带着点缓和气氛地意思回道:“问吧,难得从来不苟言笑的阿兰娜大小姐主动搭话。”
阿兰娜身子微微前倾了一下,又缩了回去,只轻轻地问道:“你凭什么确定铁牙骑会降?”
还略微有点紧张的傅子晨一听原来是这么一个问题,不由得意的一笑:“直觉。”
阿兰娜最看不惯傅子晨这幅样子,威胁道:“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明天把你挂在大帐上面。”
虽然隔在面具后面,但是傅子晨还是感觉到,阿兰娜好像笑了。
稀了个奇!阿兰娜竟然会开玩笑了!
傅子晨笑容满面,笑吟吟的道:“真想知道?”
“快说!”
“很简单,看他们的军容,如果主官投降,军容严整的士兵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彻底暴乱,二是跟着投降,这一切就取决于这个将军是不是得人心,从最开始施救投诚者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一点。”
阿兰娜若有所思。
傅子晨继续说道:“如果有一天你投降了,你猜你手下的兵会不会跟着投降?”
阿兰娜笃定的道:“没有这个如果,我只会战死,绝不会投降。”
“那好吧,假设你战死了,你觉得你手下的士兵会不会投降?”
阿兰娜又沉思了一会,说道:“我契丹男儿,但凡有点血性和傲骨,又怎会行投降之事?”但语气已经不似之前说自己的时候那般笃定。
“那你觉得,这些铁牙骑平时里有没有血性?有没有傲骨?”傅子晨继续追问。
“这……”阿兰娜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肯定是有的,而且绝对不逊色于今天在场的所有契丹人。”
阿兰娜无法反驳。
“那他们为什么投降呢?”傅子晨又开始提问,本来应该是阿兰娜在问他,结果反而是傅子晨处处在追问阿兰娜。
阿兰娜哪里想得出其中缘由,只得摇了摇头。
“其实说来也简单,因为我给他们希望。”傅子晨仰头看向天上的云,“没有人想死,但是他们一直的思维定式就是,失败刻即为死亡时。人性是最不可考量的东西,你如果把每个人单独隔开,他们就都投降了,你如果让他们聚在一起,反而他们会誓死抵抗。这个时候他们心里想活么?自然还是想的。你看失活就是一个例子,这平时一定是一个爱兵如子的将领,一到这个时候,他是最想所有人活的,而只要有第一个,那第二个也就投降的心安理得,至少有一个人陪着共担骂名,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军事主官。”
傅子晨收回目光,盯着阿兰娜的眼睛,继续娓娓道来:“契丹的士兵也是如此,我一直在观察契丹的官制和兵制,发现契丹的兵完全没有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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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就是散户归位成军,这支军队目前还算强大,是因为个人的力量成为这个军队的主心骨,支撑着这支军队不倒下,这个人可能是你,也可能是大汗。但是如果你们两个不在军中,我敢保证,契丹部落就是有十万兵马,这两千铁牙骑也能荡平整个部落。”
阿兰娜其实早就有这种感觉,虽然自己部落的问题让别人这么直白的提出来总会有些不悦,但不悦归不悦,这个事实她却不会逃避。
傅子晨讲的有些兴奋,大概是体会到了那种指点江山的快感,手在空中胡乱比划,嘴上也不停地说道:“契丹的问题在于军队没有固定的建制,指挥系统也混乱,就连你们这个帐卫制度,也有很大问题。你们这个迭剌部夷离堇,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你们大汗却没法动他。”
阿兰娜噗嗤一笑,打趣道:“想不到你还挺了解我们契丹内政的,你不会是哪里混进来的奸细吧?”
傅子晨的风度和得意霎时僵在了脸上。
阿兰娜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她明明只是想试着打趣他一下啊!赶紧出言补救道:“我开玩笑的,我从来没怀疑过你。”
傅子晨沉默良久,才从脸上挤出来一个苦笑,但是说话的语气却像是失魂落魄:“谢谢。”
阿兰娜轻轻拍了拍傅子晨的肩膀,说出了人生的第一回“对不起”,又为了防止尴尬,继续问道:“你那个用冰做的刺是什么?”
傅子晨也意识到刚刚有些失态了,将语气慢慢恢复平静:“那个叫做拒马,是一种可以有效阻挡骑兵的防御器具。其实我还真的担心,万一他们真的硬冲拒马怎么办,这些拒马都是冰做的,他们要是硬冲,也就多死个四五百,用体温也把这冰拒马给化开了。”
在草原进行的漫长的战争中,自然不乏有可以阻止骑兵前进的东西,比如篱,但是往往需要大量木材,组装起来也及其费时费力,像是傅子晨这种拒马,用料少还坚固,如果用木材想必可以达到更好的效果。
“那个沼泽地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时节会有沼泽地?”
傅子晨又开始有些得意起来:“这你有所不知,我在来契丹部落之前就发现,漠北草原降雪量并不是很大,但是雪却能存住,当然天气冷是一方面,更有一方面,是因为这下面是冻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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