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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一天,父亲下班回到家后特别高兴,母亲就问父亲说:“啥事让你这么高兴啊?”父亲说:“你今晚加两个菜吧,我得喝两盅,然后再告诉你们”。父亲卖了个关子,等饭菜都做好了,全家人都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父亲才慢慢地说:“我又要穿军装了,中央已经发了文件,我们从湘潭过来的干部都要穿军装,我这可是第二次当兵了。这次当兵,当的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基建工程兵,现在公司正在进行各方面的准备工作,大概到八一建军节的时候就正式穿军装了”。说到这里,父亲露出了兴奋自豪的表情。母亲听父亲这么一说,也特别高兴地说:“没想到你转业十几年了,现在竟然又当兵穿军装,太难得了”。而我却不懂也很纳闷,我对父亲母亲过去的事,基本啥也不知道,什么当过一回兵了,转过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就问父亲说:“爸爸,你以前是在哪里当过兵?你打过仗吗?你给我们讲讲呗”。父亲说:“说来话长,我得慢慢地给你们讲”。于是父亲和母亲在以后的日子里就陆续地讲起了他们的往事和父亲当兵的经历。
父亲是一九三零年二月在黑龙江省呼兰县白奎堡的一个叫张达井的村庄出生的。呼兰县名源于呼兰河,呼兰二字,有人说是满语,有人说是女真语,但无定论。呼兰县并不出名,只是在萧红的《呼兰河传》出版后,才使呼兰这个地名为许许多多的人知晓。张达井是因何而得名,现在无从考之。这个小村庄住着几十户人家,父亲一家都是农民,祖父王海庭,祖母刘王氏,兄长王忠财,弟弟王忠庆,还一个妹妹,这个妹妹也就是我的姑姑吧,我从来也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居住。后来祖母去世后祖父再娶,又生一子王忠民。祖父一家非常贫穷,靠种几亩大田和给地主做点零工生活,虽然一年到头也是拼命地劳作,可还是过不上一个温饱的日子,大伯和父亲也就更谈不到上学了,祖父母由于生活的窘迫,根本就无法照顾好几个孩子,父亲只能与大伯相依为命,过着破衣烂衫,食不果腹的生活。父亲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度过了他的童年。大伯年长父亲几岁,在父亲年小时给了父亲很多帮助,所以在以后几十年的岁月里,父亲和大伯的感情一直相当深厚,无论是父亲走到哪里,做什么工作,总是尽其所能地给还在张达井生活的大伯一些帮助。
到了抗战胜利那年,父亲已是半大小伙子了,有了些力气,为了能够减轻家里的生活负担,父亲在农忙时节去给地主打短工。东北农村的农活大约有半年的时间,春天忙完播种之后,主要就是耪地了。什么是耪地呢?耪地的学名叫锄禾,是传统的耕作技术之一。“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说的就是这种农活。小麦、玉米、高粮和黄豆等农作物都需要耪,耪一遍不行,一般情况下要耪三遍地,耪地的目的就是为了松土、除草,天旱时还有助于保墒。常言说“锄头上有水,锄头上有火”,不管年景是旱还是涝,多耪几遍地总是吃不了亏的。耪地是个很累的活,尤其是在高粮玉米长高了时耪地,高粮玉米的叶子上的刺会割到手上脸上和腿上,留下道道红印,再在汗水的浸渍下,灼疼不止。过去东北农村流行“四大”俏皮嗑中的四大累就有“耪大地、拓大坯、养活孩子,打流须”,其中耪大地,就是这个耪地。呼兰地处松花江平原,地势平缓,一望无际,所以地里的垄很长,有的一根垄要有几里地长,把这根垄耪到头可能要半天的时间,在燥热的夏天耪地的那种辛苦可想而知,父亲在农忙时节是要经常干这样的活的。
秋收过后,东北就进入了漫长的冬季,天气极为寒冷,滴水成冰,一场大雪就能下好几天,大雪过后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土地都被冻得变了形,到处裂着口子,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什么形状的都有,刺骨的北风更是透心的凉,北风吹到脸上,就像小刀割皮肤一样疼痛。就是在这样的寒冬里,父亲为了能给家里挣点零花钱,拜了个货郎担师傅帮着挑货郎担,走屯串镇,学着做点小本生意,卖些针头线脑什么的,就像后来郭颂的歌里唱的那样:
哎.打起鼓来,敲起锣来哎,
推着小车来送货,
车上的东西实在是好阿!
有文化学习的笔记本,
钢笔,铅笔,文具盒,
姑娘喜欢的小花布,小伙扎的线围脖.
穿这个球鞋跑得快,打球赛跑不怕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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