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传承(二) (第2/2页)
赤血老魔脸色一寒,喝道:“哼!大言不惭”。
说话间,只见赤血老魔再次施展出攻击朝着天宸子飞来,然而,也就在这攻击快要临近天宸子面门的一刹那,天宸子手一抬,看似轻飘飘的随意一挥,眼前攻击就似纸糊的一般尽数消散,如此一幕引得赤血老魔大骇,且与此同时一道由精神力量所凝聚的小刃已然在天宸子手掌心凝成,眨眼间便已飞出。
立时,周遭环境立即变化,似宽大的丝绸一般直接被这把小刃割破,露出一抹白光,而随着这一抹白光持续放大,渐渐地,眼前世界尽数消散,赤血老魔也在惊骇中隐没在这白光之中。
然而,事情至此并未结束,眼前之物再次变化,随着漫天花瓣飘飞,这一次他出现在了一座巍峨的峭壁之上,放眼望去皆是云山雾绕,屋舍林立,俨然一副大好山河。
眼前景物太过熟悉,这是他多少年魂牵梦绕也回不去的——家。
“秋儿,不是不让你出来吗?你风寒还未好,快随娘回屋歇息”,这时,自身后传来了一女子的声音,这声音清脆优雅,还是那么地动听,那是那么地温柔。
虽背对女子,洛秋已然知晓来人是谁,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这便是他日思夜想、久久也无法释怀的声音,这一刻,心中的情绪再也无法压抑,眼中泪花更不由自主地打转。
洛秋擦了擦眼角边的泪水,回过身喊了句:“娘亲”。
“你这孩子,再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你爹定要生气了”,女子笑着回道。
“爹?”
“你小子还知道有我这个爹?整日吊儿郎当,净给我惹事”。
这时,自一旁的石道上有传来了一男子的声音,还未见其人,却已知其人,那便是——父亲。
待二人都出现在眼前之时,洛秋便再也按捺不住,一下冲了上去将二人抱住,这流失已久的温暖让他再也无法压抑,不自主地放声大哭了起来,这一刻他幻想过太久太久了。
洛父看着这抱着自己大腿的洛秋有些不知自处,似乎这小子的举动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而洛母则一脸怜爱地抚摸着洛秋的头,好似洛秋就是她的全部。
洛秋还在哭,哭得那叫一个撼天动地,似要将过去那压抑已久的情绪尽数释放开来,至于洛父洛母则没有制止,只是相视一笑仍由洛秋在他二人怀中大哭。
这一哭便是许久,直至洛秋哭累了,哭乏了,最后更是沉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一年里是洛秋度过的最美好时光,似乎过去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切的一切都从未有过改变。
然而这日,洛秋正从床上醒来便听见房门吱啦一声,娘亲便从门外走了进来,只见她手中正端着一碗莲子羹,见洛秋已醒就笑道:“秋儿你醒了,来,快尝尝娘给你熬的莲子羹”。
“娘亲,爹爹呢?”
被洛秋这么一问,洛母神情骤然一顿,眼神也开始有些飘忽闪躲了起来,只见她似强忍着笑道:“你爹爹有事出门去,数日就会赶回来”。
只是,殊不知自她进来的那一刻起,洛秋就看出了她的一丝不自然,她愈是隐藏,洛秋心中就愈是起疑。
“娘亲,你告诉我,族内是不是有一批重要货物要送?”洛秋问道。
闻言,洛母顿时一怔,略有些惊骇地看着洛秋道:“你是从何得知?我与你爹爹从未告诉过你”。
“娘亲,你只需回答是与不是?”
洛母无奈,知道瞒不住了只能点头道:“是,你爹爹他抽签不幸抽中,他们现正在在...”
”来不及了,娘亲,莲子羹等我回来再喝”,话未必,洛秋已然冲出门去。
而等洛秋赶至驿马司之时却已人去楼空,宽阔的场地上只剩下烈马践踏的痕迹,洛秋跟随脚下痕迹追赶了好一阵子,眼前却依旧是空空如也,早已没了人影。
这一去便再无归期,临行时一句也未能说上,半个月的煎熬等待却只等来了族内的薄凉,爹爹已然在与马匪的撕杀中战死。
得此噩耗,娘亲因思念成疾一卧不起。
“徐凤,限你们今日之内搬出洛家,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洛桦,你如何对我都没关系,可如今洛秋还小,经不得苦,望你念在他爹爹洛齊救过你的命情况下给我母子留一个栖身之所”。
“啪!”
然而,徐凤的苦苦哀求却最终迎来了洛桦重重的一记耳光,徐凤本就大病未愈,身子骨虚弱,如今受了这一巴掌顿立即倒了下去。
“娘亲”。
“你是坏人,不许欺负我娘亲”。
洛秋赶紧冲了上去将徐凤挡在身后并朝着洛桦喝道。
“哼!”
洛桦一声冷喝便一巴掌抽在了洛秋的脸上,洛秋身子骨小,又无修为,哪里经得起这一巴掌,顿时就被洛桦一巴掌扇在了地上,徐凤见此大骇,赶紧一把将洛秋抱住,生怕洛桦再下狠手。
“要不是看在你死鬼老爹的情面上我一巴掌扇死你,你们可不要不识好歹,无论如何你们今日必须搬走,哼!”
洛桦一甩手便扬长而去。
“娘亲,这里明明是我们的家,他们为什么要赶我们走?”
“秋儿,这里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我们走,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山间,有一年纪不大的黝黑少年正背着一捆柴火往家里赶,自被洛家人赶出来已经快五年了,这些年母亲的身子骨每况愈下,所以家中的大小事务都得推在洛秋的头上,即便只有十三四岁,却已比同龄人成熟了太多太多。
今日他心情很不错,因为今天柴火卖了个好价钱,给娘亲买药看病的钱终于凑齐了,他打算明日就带着娘亲往城里走一趟。
然而,就在他赶至回家途中的必经之路阴风涧之时,忽然在路两旁喊起了一阵叫喝声。
“他来了,用石头砸他”。
立时,就有几块拳头般大的石头飞出,洛秋大惊,慌忙避闪,可最终还是难逃厄运,直接被飞来的石块砸中面门,当场就仰躺了下去。
可即便如此,从中之人并未住手,反而叫嚣得更加厉害。
“打,给我狠狠打”。
于是,就又有数块石头砸在洛秋的身上,即便疼得厉害,可洛秋却始终不发声。
“够了,住手!”一人喝道,其后又道:“走,随我上去看看”。
说着,就有五六人从草丛中跑出,这些人中,年纪大的有十五六岁,小的不过八九岁,穿这个红肚兜,看似还未断奶。
“就是他,就是他欺负我”,这些人上来之后就有一人指着洛秋道。
闻言,那年纪最大的人一脚踩在洛秋的头上道:“是你打他?”
“是又如何?是他想抢我东西”。
闻言,那先前告状之人脖子顿时一缩,狡辩道:“他胡说,是他抢了我的东西,看,东西就在他的怀里”。
说着也不等待,上去一把将洛秋怀中的钱包抢了过来,紧接着望着那个子最大的人前一递,道:“看,这就是我的东西”。
“不是,不是,这是我给我娘亲买药的钱,是他,是他诬陷我”。
洛秋还想说出事情实情,却不料被他一脚揣在胸口,顿时就上气不接下气,疼得说不出话来,而接下来那人的话就更为惊骇了,只见其道:“还狡辩,你看,一共三十两,没错吧?”
说着便将袋中银两掏出,数目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两。
对此,若论谁最惊骇的话那么就要数洛秋了,袋中银两如何得来他是再清楚不过来,然而这人竟一口能讲出其中数目,想来早已被人盯上了他却还全然不知!
见此,那个子最大的顿时脸色一沉,显然已经相信了他,喝道:“打”。
此刻,已根本不容洛秋分辨,一阵拳打脚踢顿铺天盖脸的砸了下来,可洛秋却是宁死不屈,直说那人诬陷他,可事实摆在眼前,没有人相信他。
洛秋身子骨本来就小,被这几人围殴哪有还手的余地,数脚之下顿时头冒金星,口鼻流血,已是气息奄奄,又或许是这些人不想把事情闹大,至此就停手,只见那大个子一脸严肃地喝道:“这次就饶过你,再有下次定让你好看,咱们走,呸”。
说完便是一口唾沫直接吐在了洛秋的脸上,众人见此,也没放过,一人一口都吐在了洛秋的身上。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放松警惕,认为洛秋无力反抗之时,就在众人转过身子的那一瞬间,洛秋一声不啃地从地上扑起,一下扑中那夺他银两的少年身上,那人当时吓得哇的一声惨叫。
众人都还未会过神,洛秋就一把夺过那人手中银两,撒丫子往丛林中逃去,等他们回过神时,却已见洛秋已经跑了好远。
“他!他把钱给抢走了”。
闻言,那大个子顿时一怒,喝道:“还愣在这干嘛?还不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