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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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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车的时候,是周六,又加上暑假的因素,取车时是最后一台车。我租的是最便宜的,一天一百九十八的雪佛兰,结果取的时候只剩一辆雷凌,免费升级。

租车小哥不断给我唠叨着,雷凌的租赁费一天是三百一十八,这么算下来相当于白嫖了一百二十块的便宜。谁会在乎这些,对我来说,是辆车就行。

坐上车的那一刻,短时间内还不敢贸然行驶,现在脑海里复习了搁置已久的驾驶知识,又检查了核对一下车里的按钮和仪表,才深呼一口气,缓缓驶出停车场。

还好,驾驶这项技能,并没有太过生疏。上一个租车的人没有关掉音乐,我靠边停车,摆弄了老半天,才找到音乐开关的位置。关掉音乐后,并没有及时出发,而是又仔细地熟悉了一下这台车子:什么示廓灯、转向灯、雨刮器等等。发现仪表盘上的示廓灯总是常亮状态,本想返回去再问问情况,最后想想还是算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要是因为这个原因再租不了,那可太不划算了。

这次的出行计划比较仓促,取车已经是中午一点钟。计划先去郑国渠游玩几个小时,然后再到富平接妹妹,接着赶回老家看望外婆和爷爷,在家睡一晚,第二天早起送妹妹上班,最后还车。二十四个小时,将近五百多公里的车程,不只仓促,还很赶时间。

开车到郑国渠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虽说时候不早,但这时候的天气,却正是最热的时间段。一打开车门,那股灼人的热流乎地一下涌进车子,让人难以呼吸。

我真的想钻回车里,吹着空调,让爱人一人去景区游玩,可是在生活这场戏里,我所要扮演的角色,是不可能让这种想法实现的。

来的时候,一路上车辆寥寥无几,甚至即将到景区停车场的时候,也不见几辆车。在心里还嘀咕这景区也不过如此,是什么能诱惑爱人到此一游。

进了停车场之后,好家伙,打眼望去,少说也有七八十辆车将这不大也不小的停车场塞个满满当当。本来是抱着工具人的心态来陪爱人完成任务的,可是这架势让我心头一震,郑国渠么,比黄河来势汹汹还是比长江源远流长?我的家乡就在黄河边,而且是最宽的地方,也不见得有这么多游客。

售票大厅,爱人边买票边给我科普着郑国渠的常识,我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在心里默默打着自己的算盘。

停车场满打满算有一百辆车,平均每车四人,总共四百人,按照票价每人八十,包括里面部分消费,扩充每人消费两百块,也就是八万块,再加上一些我漏算流动的,扩充到十万块。而且它这边还有夜场,再给他翻一倍,就是二十万。我的个乖乖,好多钱啊。不过当我去有课咨询处想领取一张导游图时,竟然没有免费的,一张五块,爱要不要,我就呵呵了。一天二十万多吗?要是多的话,怎么可能连导游图都要收钱呢?

转念一想,是亏是赚,关我何事,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好好陪爱人演好这出戏。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开心最重要,起码总要有一个人开心的吧。

刚开始考虑要导游图完全是多余的,景区似乎并没有完全竣工,总共就五六个景点。游玩路线景区早就替游客规划好了:刚入景区,直接上大巴,把游客一口气送到景区最深处的景点——黑沟,然后根据游客意愿自由乘坐返回的大巴,路过景点想去游玩下车就好,由远到近,每个景点一个站台,挺好。

路,

要么是穿山隧道,要么是沿山弯道,司机开得很快,很稳。可惜是大巴车,如果是敞篷的,这门票票价再涨二十也值了。为什么这么说,且听我细说。

景区路线前一小节,是片各种规模的农牧经济区,什么种植科研基地啦,养殖科研基地啦,各种大棚,各种饲圈,除了绿油油一片植被外,并没有什么诱人的景色。过了这段路程,来到一个悠长的隧道前。隧道前一个小的岗亭,一根显眼的升降杆,这才是郑国渠真正的入口。

一条四米来宽,三米来高,两公里有余的隧道,才是这段旅程的起点。整个隧道成下坡之势,坡度十五度有余,里面五颜六色的灯光点缀着四周,从入口处看出口,只有指甲盖大小。司机开得很快,车速大概在四十到六十之间,车窗外的灯光嗖嗖闪过,这也许就是魔幻般的感觉。这是一趟过山车,可惜被包裹得严严实实,那种刺激和惊艳的感觉,几乎被削减得荡然无存。

工程师用心良苦,想让我们通过这条魔幻的路来到他想给我们的世外桃源,可惜,这短短的穿越虽然别有风味,可惜太过短暂,除了在隧道里惊叹一番之外,别无他恋。

出了隧道,接着是沿山公路,左侧是百丈悬崖,右侧是巍峨巨岭,一路七拐八拐,仿佛坐上了那台买豆腐的AE86在秋名山穿梭,非常刺激。这些都是我在脑海里补充的罢了。真实状况其实是:即使我硬是努力睁着双眼,却也无法阻止两只眼皮黏在一起。左侧是个姐姐,操着一口流利的我听不懂的方言给朋友说些什么,右侧是坐在摇摇晃晃的大巴上还在专心回复工作消息的爱人。

我真的想顺着车窗爬上车顶,吹着风,瞅一瞅左侧的悬崖到底有几丈,望一望右侧的山岭有多高,这也只能想想罢了。一路上晃呀晃,摇呀摇,终于来到了最深处的景点——黑沟。

随着一声刹车声,我机械地直起身子,像一只丧尸,跟着眼前的人,摇摆到车门前。一跳下车,还是那股熟悉的热浪,夹杂着泥土的味道,扑面而来,这股冲击让我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黑沟,为什么叫黑沟,我不知道。黑,找不到哪个能与之关联的地方,除非逆光拍身边的山,只能排到一张张剪影,这也算勉强是唯一和黑扯上关系的点吧。不过,沟,是真的沟。对沟的概念,也没有特意去了解过,只知道小时候家里那边有个大沟,叫“金水沟”,有座大桥,叫“金水沟大桥”,当时还号称亚洲第一高桥。而此刻站在这里,就想起了小时候去金水沟沟底的小溪流里抓蝌蚪的情形。

两边几十米高的山岭蜿蜒蔓延,将奔腾的流水紧紧夹在中间,引导着它流向远处。两侧山巍峨,中流水磅礴,一时间耳边别无他声,唯有那轰隆隆的流水声千百次转折、放大,涌入耳内,久久不能散去。山,好似那持枪举盾的猛士,水,则是那凶兽,被猛士羁押着,却又不甘心一般咆哮着朝前方扑去。

说这么夸张,我差点都融入其中了。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中午租车免费提了个档次,结果下午到这里来碰到上游大坝泄水,黑沟平时那几十米宽的流水,此刻也只有三五米宽,不见了平日里碧绿的模样,化作污浊的泥流,比黄河都黄。不过这浩荡的声势,却还是半分不减。

爱人打算来乘船的计划也因此泡汤,只能在周边拍几张照,也当做打卡留念了。

我的注意力总是容易被稀奇古怪的东西吸引,正听这洪水嗷嗷地咆哮,一阵扩音喇叭的声音让我扭头循声“射箭了,射箭了,十块钱十支,二十块钱三十支了昂”。原来,又来了一车新的游客,提供弓箭娱乐的老板喊着吸引游客。我们刚下车的时候似乎他也喊着同样的话,不过我当时没有留意。我朝着那边走了过去,想和老板聊聊,看看他这生意如何,不过还没等我走过去,老板就放下了扩音器,躺在棚子下的竹椅上,拿起草帽遮往脸上一扣,像是又要去睡个回笼觉一样。

一瞅这架势,我也收起了步伐,生怕打扰了他的午觉。或许是平日里生意本就惨淡,他自己已经放弃了,又或者是本身就是个管理员,拿点死工资,压根不在乎有没有人去消费。

这周边也没几家商铺,除了那家射箭的,还有两家卖饭的,可惜已经门窗紧闭,只有那硕大又破旧的门头告诉大家,他们曾经的确开张过。而那两艘爬在泥岸上略显落寞的游船,似乎用倔强的眼神盯着我,企图告诉我,只要有他们两个在,这沟,就是黑沟,不是“金水沟”或者其他什么沟。

为了缓解自己内心的尴尬,四下里乱看,试图找个台阶下,不远处一座依附在山丘上两扇巨大的石门又吸引起我的注意,目测五六米高,三米来宽。等我走近,发现上面挂着个小牌,上面写着六个小字“游客禁止入内”。像我这么有素质的游客,肯定不会入内,只扒在门缝朝里面瞅了几眼,借着外面的日光,还算能看到些眉目,有落满灰尘的脚手架、木板等施工用具,还有一辆已经看起来已经报废的电瓶车。很明显,这里原本是打算弄一个别具一格的旅游景点,不知由于什么原因停止了工程。大门右侧有一排石阶,被几丛灌木完美地遮盖起来,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我拨开灌木,顺着石阶走了上去,来到了一处小石窟,这里正是二楼,里面只有一架三米有余的木梯,别无他物,从还未覆盖水泥层的楼板缝里能清楚地看到下面的情况。和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推断。

到底是什么原因,疫情的影响肯定在所难免,不过经济效益到底是否足够支撑工程继续进展下去,不得而知。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爱人在远处喊我过去给她拍照,我赶紧屁颠屁颠跑去,完成眼下重要且紧急的任务。

给爱人拍照,一直是一件令我头疼的事情。俯拍吧,腿短个子矮;仰拍吧,又容易曝光效果差;正面构图居中没有感觉;稍微偏离中线,人又容易走形;全景看不清五官;特写又太过张扬。

以前挺喜欢主动给她拍照,可后来发现种种问题之后,总觉得这成了一种历练,超恐怖的历练,后来便渐渐恐惧起来,以至于现在纯粹成了完成任务,充当一个可以按快门的三脚架。现在相册里几乎都是各种工作照片,能翻到爱人照片已经是几年前所拍摄的了。

游过黑沟也没有什么留恋,唯一不足之处便是没有能够按照计划,上船一游,倒也剩了一笔开销。坐上返途的大巴,开往下一个景点。这个景点叫什么名我已经忘记了,和黑沟比并没有两样,一样的山,一样的水。唯二不同之地,就是人工景点不同。这里有两个突出山崖的平台,一个上面是荡秋千的,另一个是玻璃平台,可以透过玻璃俯瞰奔腾的渠水。

在山崖上荡秋千,我跃跃欲试,奈何人家停止营业。来都来了,玻璃平台自然要上去转一圈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成了一个晕高的人,几十米高空,透过玻璃看着脚下的风景,总有一种一脑袋栽下去的冲动,赶紧抬起头来平视四周,瞬间好了许多。我以前可不这样,小时候还经常趴在百米高的“金水沟大桥”的护栏旁朝着下面呼喊,听到自己的回声后能笑到鼻涕冒泡。爱人以前胆子比较小,可如今在这玻璃平台上谈笑风生,让我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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