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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3页）

很负责任的店主在闭店招待时间前打来了电话，询问他们今晚在哪里过夜，也是到那个时候两人才终于定下来要在帐篷里故意凑合一晚上。

“这下晚上睡不着的话就不只有月亮和灯，从今晚的天气来看应该会有很多星星。”

事实上说出去的话很容易变成心理暗示，伊吹蓝一语成谶，原本猜拳赢了之后得到在睡袋里裹成茧安心睡觉的机会，但说要后半夜加入他的志摩一直没有来。梦魇中的甲板泛着血腥味的潮湿，伊吹蓝闭着眼摸索，困在睡袋里却也施展不开。此毛毛虫挣扎的动静让坐在门口喝着热茶的志摩一未几乎立刻切换到战备状态，结果细看原来没有野生动物的时候伊吹才是那个最大的危险。

伊吹蓝睁眼往外看的志摩的脸刚好火光照着，脸上写着询问，然后在伊吹蓝如同毛毛虫一样仰起前半截探头的姿势里从询问改成忍笑。帐篷没有门把手真是最好的设计，拉链露出来的一角盛着将醒未醒的山林和依然眼底发亮的搭档，志摩一未借力让他坐起来，伊吹蓝挤进志摩一未毛毯的另一侧，问小志摩要不要礼尚往来也靠在他的肩膀上。

浓得像墨的黎明里也像在做梦，河里偶尔传来不那么规律的水声，大概是迁徙的鱼群夜间赶路。夜晚吞噬白昼，万物匆匆忙忙，迎接丰收的秋冬。下个春天也能按时在机搜报道的话，还能很方便地去看看奥运会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志摩的呼吸也变得轻而均匀了。

伊吹蓝看着搭档的睡颜想，任务也算是完成的还不错吧？

好像也不是，伊吹单手从自己经典的白色外套里摸出录音笔。自己操作插上耳机还有点费劲，这是为了写任务报告才掏出来的，当然也存了要记录志摩答应他那一句话的心思。

奈何好像记忆里刚要谈到这里话题又被巧妙地岔开，就像一同跳入水下看冰山转头志摩跑去钓鱼了一样。

但还需要逐字逐句确认才行。伊吹确定了一下已经连上了耳机，才按开了播放键。

“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和乖乖伸出双手等待被抓差不多吧伊吹？虽然不知道这个有什么用，但你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我预设着你的反应想过很多答案，但如果是记录在这里、能反复听到的那一句，果然还是老老实实地说，我很愿意成为你的搭档和男朋友的比较好。”

伊吹蓝从变了点调的机械音里寻找着志摩一未，听出来不是自己的时候已经有点紧张，到了一直要问的时候肩膀也完全僵硬了。

冷酷的小志摩，坏心眼的小志摩，藏了很多东西在了心里的小志摩。

一坐一靠在帐篷前的两个身影就这样等到了日出，伊吹蓝的耳机里把志摩一未的告白循环成了念经，本来还在想等天色稍微亮一点再叫志摩一未的，不知不觉就坐到了天光大亮。志摩一未眯着眼睛没等到伊吹蓝的叫起服务，倒是从漏音的耳机里隐约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好在是趁他睡着的时候听到了，志摩一未庆幸自己早作了这步打算。当面表白之类的毕竟还是有点羞耻。

他还是松懈了一下，忘记伊吹蓝从来不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