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 (第2/2页)
冰疙瘩封住了双眼,让她无法视物;更堵塞了鼻孔,让她呼吸困难。也许缺氧更加剧了死亡的压迫感,Ivy不顾一切地掏出备用电话,用语音助手拨打佐佐木的号码,人生的最后一刻,她要在他面前痛哭。
可是,让Ivy崩溃的是,电话里传出了佐佐木有些调皮的声音,却是一段留言,“你好,我是佐佐木。现在无法接听电话,有事说话无事请挂。”
Ivy再也把持不住,一把扔掉电话,双手抱头再次蹲了下来,嘶声裂肺地哭声接连不断。
……
自打发现那两行消失的足印后,豹子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每一步深入停车场的搜索都加倍的小心。没走出多远。风雪的呼啸声中竟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哭声,顺着声音而去,她出现在夜视镜中。
女人崩溃痛哭的表现让豹子放下了一点心中的担忧,这分明就是一个毫无经验的平民。只要放进来的人是平民就好办了,随便吓唬一下应该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然后再把他们统统抓起来带回厂房2楼,和其他人关在一起就完成任务了。
但豹子的警惕没有一丝一毫放松。他坚信,想要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里让自己活得长久些,就要永存敬畏。所以,他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仔细用夜视镜观察了周遭的环境好一段时间后,才迈步向着哭声走了过去。
……
Tomas从Ivy的车上下来,并没有立即找地方躲藏,既然存了如果对手有丝毫不善便放手一搏的心思,他必须先武装一下自己。于是他走回自己的车,打开后门,从里面翻出一块滑板。作为一个冬季运动的高手,Tomas有着各种各样的滑板,也经常会放到车子上。
这块滑板虽然是定做的,但只是他用作代步的一个小工具。滑板两面都可以用,一面上装有四个轮子,把轮子朝上,是一块单板滑雪用的滑板;把轮子朝下,就变成一块四轮滑板;使用时在相应的面上拧紧几颗固定脚套的螺丝就行。因为他的家离开停车场有一段距离,这块滑板说白了就是Tomas最后一公里的代步工具。
Tomas很快地装好了脚套,却发现Ivy已经离开,于是他滑着滑板离开原处。其实,他并没有想好躲哪里,按道理仓库是最好的选择,可问题就在于不管是他还是Ivy都没有打开仓库大门的权限。
一边沿着厂房边缘慢慢滑行,Tomas一边找寻着适合躲藏的位置。当滑到后围墙边上的用于存储发电机所需柴油的油罐时,冲锋枪的枪声定格了他一切的动作。接着Ivy的哭声从十多米外的发电机机房门口传了过来,Tomas暗道糟糕,心中很有冲动跑过去把她直接打晕。
这时候放声大哭,相当于告诉敌人自己的位置,可他也实在想不出法子。
女人的哭或者不哭,对于天底下所有的男人来说,自古以来就是一个比哥德巴赫猜想更难以论证的难题。
即便只有十多米的距离,Tomas深知哭声很快就会招来敌人,他不敢冒冒然浮头,这样一点作用也没有,不外就是给对方机会把自己二人一锅子给端了。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在油罐子后面藏好,两只眼睛从钢铁支架的缝隙间紧张地注视着Ivy的方向,手枪已经不自觉地端了起来,架在缝隙处。
……
天空中的密云背后终于泛起了一丝鱼肚子白,如同醉了酒的画家在黑色画布上用曾粘过白色油彩却没洗干净的画笔随意地画出了几笔。
无论多么黑暗的夜,光明总会突破一切障碍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