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第2/2页)
分明是她在下,他在上,却望出一种势均力敌的气势,最后终是翟行梭先抬手,亲自将她扶起。
她是跪惯了的,这一会儿膝盖都没感觉,但这一牵,就意味着翟行梭退了一步,两人达成一致。
“多谢。”晚晚开口。
“我这里没这么多规矩,日后不必拘泥。”
这晚晚是知道的,她便顺着他的话问下去,“那,我能把我阿娘的名字从暮家族谱里划掉吗?”
“你娘,不是为了脱离商籍才嫁入暮家?”
“是,”晚晚用一种近乎叹息的口气说出来,“可暮家配不上我阿娘。”
她的过往,翟行梭早已查清,暮家内帷自然也清楚。
“可。”
从族谱除名,不管是何缘由,对暮家,对她,对她娘都将视为耻辱,本没想到翟行梭会那么快答应。
可他如此好说话,晚晚也不拖延,“若将我娘移出族谱,她的牌位也无法供奉在暮家祠堂,我想将我娘的牌位供入清元观。”
清元观灵验,长明灯更是难求,世家大族,皇室宗亲早已占了位置,哪有寻常人的位置。
翟行梭却不大当回事,“这些事情,随你心意便好,无需同我商量。”
“谢北檀君。”
晚晚提食盒从房间退出,那日说不回东都的话终成戏言,这一去前路未知,但无可惧。
湖中琵琶声停,欲语还休,留一船流光溢彩,晚晚卸掉胭脂妆面,换下青衫罗群。
在书桌前给张叔书信,就文竹偷听来的消息,翟行梭和刘子清去商会都与古尔联有关,看起来古尔联与刘子清是一派,现在古尔联在翟行梭手中,他打算控制古尔,把他下面的换成自己的人。
不知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何,但刘子清必然反扑,古尔联以及扬州商会肯定会受波及,此时就是北祥药行可乘机重新进入扬州市场,在其他商行不敢动时把控局势。
自己此去东都,会竭力探寻消息,张叔在扬州做好准备,另,此去或有凶险,最好于赞与自己同行,需再建一条东都与扬州的联络线。
第二日,晚晚拿了扬州杏花笺去找文竹,路遇朔英,表明来意。
“残腊将近,东风渐稳,文竹醒了否,想问问他扬州年节习俗。”
“这”朔英面若失色,“快醒了。”
晚晚点头致谢,怀中书信如烙铁一般烫着胸口,在朔英的注视下进了文竹房间。
文竹由朔英亲自看守,担心隔墙有耳,晚晚拿出杏花笺,在桌上铺开。
“文竹,今年我同你一起在扬州过年,你乐意吗。”
文竹点头。
晚晚便道:“那你同我说说扬州习俗,采买之事交给可好”
“张叔会掸檐尘,拜灶神,蒸糕团”
这是文竹说过最多的话,晚晚记了三页纸,把张叔的书信夹在其中,一并放到文竹怀里,“这就交给你了,这银子也给你,买回来了同我说。”
文竹看了看多出来的那张纸,耿耿看着晚晚,“文竹知晓。”
临走前,晚晚看文竹就那一身衣服,替他量了尺寸,回房支使月牙上街买了两匹料子,去给文竹做新衣。
这一日,换班门值来报,月牙出去三趟,蓝心去两趟,来句拎着不少年节礼物。
朔英在房中踱步几回,最后去找了天水。
天水还在柴房里关着,只是好了一点,一日能有一顿饭吃,现在已经进入打坐静修的状态。
朔英抱剑,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剑柄,“你还没想出来呢?”
天水打坐修心,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宝应莲藕罢,我打坐感知四时,扬州虽暖,却也有冬日凉气入体,这个时节何来莲藕。”
朔英皱眉,单脚踩在凳子上,手搭与膝上,“最初我也是如此想,心中几乎认定北祥药行张叔和暮大夫必有牵扯,可那日主上突然造访张叔老窝,那老人有点脾性,不惧主上,院内用温泉水养着莲藕,那宝应莲藕也不算作假。”
“审问结果如何?”
“怪就怪在这,”朔英坐到天水身边,“之前我们查了许久都未查到张叔的老巢,若是普通商户,怎会藏得如此深,那日我带够人手打算连人带屋一连串揪出来,结果主上说,算了。”
“算了?”
“算了!”朔英又凑近天水,放低声音,“我估计,主上是不忍在暮姑娘面前带走张叔。”
“你的意思是”
朔英深不可测地点点头,“我觉着主上这回事动凡心了,你可有瞧着他对谁手软呢?”
“那暮大夫与北祥药行,可清白?”
朔英叹气,“查是查不出什么,就是什么都恰到好处,清白得有些过分了,你懂吗?”
“主上可如何是好啊。”
“可一般的姑娘也配不上咱们主上,”朔英站起来拍拍天水的肩,“你也别闲着了,去守着暮姑娘吧,好好护着,日后就是咱们半个主子了,还有她若是做出对主上不利的事情,你莫要擅自做主,回来同我商量,万不可让主上伤心。”
“天水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