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故事起点,石星之上 (第2/2页)
病毒蔓延,高绿人领土不断缩减,梵列二世拼死抵抗,时态越发严峻,这位帝王舍弃一切子民,开启火种计划,带领最后的敢死队抵挡,传奇一生的枭雄,慷慨殉国。唯有残余的精英成功率领年轻一代突围。
热闹的芭堤雅广场上,灰白成为世界的色彩,破损的墙沿上爬满了枯败的植物。这个曾经热闹的地方如今一片寂静。惊慌的小姑娘扔下了嘴里咀嚼着的手臂,后脖颈悄然裂开一条血线,精致无比,宛如有了自我生命,从宿主体内抽出,一根根骨节,长大,折叠,化为千足虫爪,一端勾住逃亡的人群,一边缠绕着浑身瘫软,宛如布娃娃的身体。
为了帝国,为了延续!
源于本能的愤怒,从牙缝中化作一声嘶吼挤出。梵列二世右眼充血,左眼已然碎裂,仅剩的眼眶中倒映出无限摇曳挥舞的触手,仰天怒吼咆哮,倘若怒火有型,那么,这处战场必定火山爆发。倘若恼羞如水,这座广场必定怒涛淹城。
长刀将敌人的头颅砍下,可诡异的怪物仍然源源不断,无数的怪物在街道、车顶、楼层之间跳跃,疯狂的攻击着一切生灵,目之所及,尽是鲜血、肢体、怪物,冲击着理性世界。
跨过尸体遍布的残忍同绞肉机的战场,皮革制成的马靴踩在碎裂的石板之上,梵列二世狼狈不堪,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可能要留在这里了。无数超越声音的狂暴气流将土石泥沙卷入天空,掀起尘暴,甚至有几栋木屋在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嘎身后轰然倒塌。
血脉如同岩浆沸腾,生命的原力被狂怒转换,直欲爆裂的力量在身体之间膨胀,扩张,撑满了所有的位置,赤色的气流在瞬间爆发无与伦比的威势,银色的长刀仿佛被烈火煅烧一般,发出了如同红水晶一般的光泽。
一柄巨大无比的红色刀锋从天空之中降临,像是一座摩天大楼,重重的斩下,在这截巨大的刀锋下,一切都好像是积木堆积的玩具,被轻易斩断,成为碎块。
而这样强力的攻击并非没有代价,梵列二世手里的名为暴怒的长刀寸寸崩解,成为一堆无用的废铁。
这巨大的刀锋让汹涌的怪物浪潮为之一滞,可马上又重新汇聚。那一个个充满亵渎意味的诡异,冲击着想象的肢体在体表内不断冒出,看起来就像是稚童随手捏造的怪物。
而在那样可怕的怪物之中,却又多出一个更为丑陋的身影,那是怎样挑战三观的样貌啊,三分像人七分像鸭,还有九十分像鬼。矮小的模样,身上密密麻麻的癞子痕,脖子上挂满了头骨。那丑陋的如同魔鬼的鸭子进入人群大肆屠杀,鬼魅的速度,涂毒的翎羽,梵列二世张目欲裂,仰天轻叹,露出一丝苦笑。双手蓄力,轻轻一推。
轰,下一刻光芒闪烁,冲击波席卷而上,零散的砖石被吹飞,窗户和未关紧的木门劈啪作响,狂猛的劲力与丑陋的鸭子碰撞炸裂,然后释放源源不断的冲击和爆炸。一声怒喝,梵列二世逼近上前,他的真气已然见底,这东西过于迅捷,如今之际唯有近战。。。
思维中断,呼吸顿止。梵列二世惊愕的看着自己的拳将这只左腿打的几乎粉碎,血肉飞溅,骨头的碎片甚至陷于肌肉深处,庞大的力量甚至将它的膝关节彻底扭曲。
但是,仅此而已。一记沉重无比的踢击于此时轰中了梵列二世的胸口,肋骨和胸腔在同一时间碎成粉末,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便划过一个弧度,重重摔落在地,生命在一点点流逝,梵列二世呆愣的看着变异体,身体做不出任何反应。
在激烈的战斗之下,梵列二世力竭而亡。
当心脏彻底停止跳动,一股极强的恶意随着锋利的刀芒散发出来,七大罪之首傲慢,即使抹杀了内里的生命意识,仍然极为玄奥,它连接着使用者的生命,一旦心脏停止跳动,那么.......
一根根丝线从尸体中飞出,将周遭肆虐的变异体尽都缠绕,无论如何躲避,皆挣脱不开。无形的领域延展,此刻,若是有人从天空之上俯瞰芭提雅广场,便会发现,被覆盖的芭提雅广场像是被擦掉一般,逐渐隐去。绝大多数的变异体被制服,它们挥舞,它们怒号。它们的肢体在不断老化,腐朽,直至死亡。
广场中,乌鸦们争吵个不停。等不及,准备着黎明的葬礼。
天空上,恐怖的月亮缓升起,漆黑里,怪异的肢体满地起。。
刚刚好的距离,嘲笑着它们的不解风情。
只留下后续突围成功的人们口口相传,那一天,末日来临了。世界遭到亵渎,大地遭到击碎,无名之石释放天性,诡异之物亵渎人理。天空被残阳染成了朱红色。那一夜,乌鸦的翅膀在空气中振动那是一种喧嚣而凌冽的,充满了恐惧的声音,一种不确定归宿的流动,那个长夜,夜风格外的凉,仓皇的面对着未知的明天。
咚--不知何处传来的钟声。
低沉悠长--如同宣告时间流逝之声撕开阴郁夜色,响遏行云。
微弱残阳下,没有任何活物的身影,有的只是百鬼乱行,诡物嚣狂。
万籁无声,世界在忍耐死亡般的寂静中--唯有断断续续敲响的钟声,才是时间流动的证明。咚--钟声敲过圣数十六时,便是一日的完结。钟声遍及世界的每个角落,一视同仁,就像主张自己是真理般,不认同任何障碍,犹如亘古不变的雨水阳光降临渗透于众生。如同在述说着:众生无赦。
咚--是的,这就是宣告终结之声。没有不会终结之物,也没有不会毁灭之物,万物唯其存在故注定消失。
时间是最强的猛毒,在禁忌之石降临石星上时,大概命运就以定好,在这样静寂浸透的力量前,任何东西都无法回避灭亡。然而真的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