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难分难舍 (第2/2页)
互相叮嘱完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也不好表现自己的不舍和亲密,除了紧紧握住彼此的手,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表达彼此心里的难舍难分。
两心相爱的人,哪怕只是这样紧紧地挨着坐在一起,不说话,也能感觉到心灵的安宁和恬静。
越是要分离的人,越觉得时间易逝。
好像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到顾明锐要上车的时间。
听着广播里一遍一遍地喊人上车,萧滟云也推了推仍不想走的顾明锐,“阿锐,快上车吧,再不上车,车子就要走了。”
顾明锐这才轻叹一声,一手拎起大包裹,一手仍然牵着萧滟云的手,不愿意放开,一直到了剪票口,他才不得不放开萧滟云的手。
他又深深地看了萧滟云一眼,哑着声音说了声,“小云,等我回来!”
萧滟云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我等你!”
顾明锐剪完了票,上车的时候,他还不停地回头看她。
他那股子舍不得她的粘乎劲,让萧滟云又是好笑,又是心酸得想哭,只能红着眼,朝他猛挥着手。
顾明锐看着站台外那个含笑朝他挥手的小女人,心里难受得不行,真想再下去,把她拖上车,一起打包带走。
开往穗城的车子,终于缓缓启动。
萧滟云一直目送着车子出了车站,疾驰向远方,一直到再也看不到车子的影子,萧滟云这才轻叹一声,缓缓转身离开了车站。
在车子上的顾明锐也一样,一直到看不见萧滟云的身影,他才在座位上坐好,可脑海里,却一直萦绕着萧滟云的一频一笑,让他一路都感觉郁闷难受。
以前和父母亲、还有那些朋友也曾这样分别过,但都只是难受一会儿就过去了,都没有这一次和她分别这么难受。
这就是爱入灵魂、爱得刻骨铭心的感觉吗?
想到还有七八个小时的路程,顾明锐干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走出车站的萧滟云,想去打探打探市场,还有黑市所在的地方。
没走几步,萧滟云就感觉到了有人在跟踪她。
她放开了精神力,往后面看了过去,现跟踪她的还不止一个人,而是三个流里流气的年青男子。
其中一个,还是他们萧家湾村的那个萧癞子。
萧滟云的唇角勾起一抹讽笑。
就这几个小混混,也敢来对付她?真是找死!
萧滟云故意引着他们往偏僻的地方走。
萧癞子和他找来的那两个小混混,看到萧滟云专挑少人的路上走,心里还暗自窃喜,不知道大祸就快要临头。
萧滟云带着他们走到一个偏僻无人的小树林时,这才停下脚步,一脸淡定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静静地等着萧癞子他们出现。
萧癞子他们看到萧滟云坐了下来,再看看四周,竟然一个人影都看不到,直说是天助他们也!
为了预防萧滟云认出他,萧癞子还给自己和同伴加上一块黑色布蒙面,这才大摇大摆地朝着萧滟云走了过来。
萧癞子他们三个走到萧滟云的面前站定。
他的同伴张六指站了出来,流里流气地对萧滟云说,“小美人,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走吧,跟哥哥们回家爽一爽吧?”
萧滟云眸光一闪,朝他们露出一个勾魂摄魄的笑容,甜甜地说,“好啊,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啊?”
萧癞子和张六指、马小三看到萧滟云这娇艳如花的笑容,顿时心都酥了。
他们三个争先恐后地回答,“我们带你回张六指家。”
萧滟云又笑眯眯地问,“是谁让你们来找我的啊?”
萧癞子和张六指、马小三又抢着回答,“是萧红!”
萧滟云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萧红那张充满恨意的扭曲面孔,她的眸底闪过一丝冰冷,又再问道,“萧红想让你们对我干什么?”
萧癞子乖乖地回道,“她说,让我找几个哥们一起上了你,然后,再找人来观看,彻底毁了你的名声,让你嫁不成那个军官。”
萧滟云冷哼一声,在心里暗道,“这个萧红,还真是歹毒,竟然找萧癞子他们来毁她名声,还要让她嫁不成顾明锐,她真以为,她嫁不了顾明锐,顾明锐就会喜欢她这样的渣贱女?”
萧滟云问完了话,直接将附加在萧癞子和张六指、马小三身上的催眠术加深,对他们的大脑下令,“你们就按萧红吩咐你们的办法,一起去办了萧红,再找人来围观她,让她身败名裂。办好这件事之后,你们就自己去公安局自。”
萧癞子和张六指、马小三乖乖地应了一声,“是!”
然后,他们就转过身,朝着萧家湾村的萧红家走去。
萧滟云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唇角微微扬起。
想算计她?
呵呵,真是嫌死得不够快!
收拾完了这些人,她又继续往县城里头走去。
她从原主的记忆中了解到,梅城有两个非常大的国营企业。
一个是南方省最大的梅城煤矿,职工有3万多名职工。
但这个梅城煤矿地处偏远,不方便她来回走动,萧滟云暂时不考虑这个地方。
另外一个就是梅城纺织厂,同样也有3万多职工。
而这个梅城纺织厂,就在县城最繁华的地段,不远处就是梅城的百货大楼,还有全县城最大的集散市场。
在这个饥荒年代,人们因为缺衣少食,个个看着都有些营养不良,面黄肌瘦,就算是梅城纺织厂这些条件稍好的工人家庭,有多余的钱和粮票,都买不到粮食和其它的食物。
国家实行计划经济的时期,又不许老百姓自由买卖,只能以物易物,要是谁敢在私下买卖,一旦被人抓住,就是投机倒把罪,要被送进监狱。
但就算有这些法规,也挡不住市场的需求。
在肚子饿极且危及到他们的生存和生命的情况下,老百姓自然会想方设法的去找吃的,黑市也就因此悄然出现。
萧滟云还要赶着回家,今天是肯定去不了黑市的。
她在县城转了一圈之后,就把销售的对象定在了梅城纺织厂的职工身上。
梅城纺织厂的职工都有工作服,非常好认。
一般掌控着家庭厨房大权的,基本都是女人。
萧滟云看到有一位穿着不错、气质也挺好的中年女人,正要朝百货大楼那边走去,她立刻从空间里召出一小撮大米抓在手里,然后朝她迎了上去。
“大姐,您要粮食吗?”
萧滟云说完,迅速将大米摊在那名中年女人的面前,又迅速地收了起来。
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萧滟云还用精神力屏蔽掉了四周人的视线和听觉,现在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得到对方说的话。
中年女人一看到萧滟云手中晶亮的大米,顿时眼睛一亮。
她往四周看了一眼,就迅速拉起萧滟云的手,一脸热情地笑说,“小妹子,这外面说话不方便,不如你跟我回家说说话吧?”
萧滟云倒是不怕她出什么幺蛾子,但为了探明这个女人的身份,她还是装出了一脸犹豫和为难的样子,“不知大姐家在哪里?太远我就不去了。”
中年女人也非常会看人脸色,立刻笑着回道,“我叫梁群英,是纺织厂的妇女主任,你不用担心,我有求于你,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萧滟云这才点了点头,“行,那我就跟您回家坐坐。”
梁群英带着萧滟云往纺织厂的家属区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笑着问萧滟云,“小妹子,你怎么称呼啊?”
萧滟云轻声回道,“您叫我小云就行。”
梁群英也爽朗地笑说,“行,那我以后就叫你小云,我托大一点,你就叫我梁姨,可以吗?”
萧滟云的感知力非常强,她能感知到梁群英身上散出来的正气、热情和善良的气息。
梁群英的性格,也非常符合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特点。
现在还没有到最可怕的那十年混乱时期,大部分老百姓都是积极向上,努力生活的,哪怕再艰苦,他们也会齐心协力,共同把工作做好。
当然,除了像梁群英这样的正派人之外,不管在哪个时代,都免不了还会有像萧癞子、吕莲花、萧红这样只顾自己、自私自利、无视别人利益的人存在。
梁群英的家,是在纺织厂内的高级住宅楼内。
据梁群英的介绍说,他们住的这一栋三层小楼,里面住着的所有人,全都是纺织厂的高级干部家庭。
梁群英家住在一单元的三楼,是一套三房一厅一卫的套房。
楼下那套房里住着的,就是她的公公和婆婆,还有小姑子一家人。
现在她是新一届的妇女主任,她老公则是采购部的部长。
她家公公还是纺织厂的老厂长,才刚退休两年。
她家婆婆则是上一届的妇女主任,已经退休五年。
他们这一大家子好几代人都在这个梅城纺织厂工作,算得上是纺织厂非常根深蒂固的老派人物。
梁群英自己生了两儿一女,三个孩子分别是22岁,20岁,18岁。
两个儿子都去了京城读大学,女儿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留在了纺织厂这里,在办公室里做了一名小干事。
萧滟云一路听着梁群英说话,等她在梁群英家坐下的时候,已经完全了解了梁群英的家庭状况。
对于梁群英的这种坦诚相待,萧滟云有一种被信任的感觉,心里很受用,对梁群英也就少了那种距离感,多了一些亲近。
等喝完一杯茶之后,梁群英才进入正题,“小云,你刚才说,你手里有粮食是吧?”
萧滟云点了点头,“是有一些,就不知道梁姨需要多少?”
梁群英眼睛亮亮地看着萧滟云,有些急切地问,“小云,是不是我想要多少,你这边都有?”
萧滟云不置可否,只淡笑着说,“你先说说看,要多少?”
梁群英伸出一个手,“500斤大米,有吗?”
萧滟云点头回道,“有是有,不过,我这是优质大米,价格要稍高一些,这供销社的价格是一毛六,黑市价是二毛五,我这个优质大米,至少要三毛钱,梁姨,你可以看看这个货,是不是值这个价?”
萧滟云将手伸入裤兜里,掏出一小撮米出来,放在梁群英的面前。
梁群英是个识货的人,她男人又是做采购的部长,她一看到萧滟云拿出来的这些白白的、又饱满大颗的米粒,就知道萧滟云是个实在人,三毛一斤的价格,绝对没有坑她。
她老公就说过,一般像这种顶级的优质大米,都是上贡到京城去的,像他们这些人家,吃的都是次一等的大米。
而像普通的工人家民家庭,吃大米、吃白面都是稀罕事,一般人都只吃粗粮度日。
到了今年,各地粮食的产量因为天灾大量减收,就连城里的供粮现在都供不上了,就更加别说吃什么细粮。
要不然的话,按平时她家男人的职务,她们家是绝对不会缺粮的。
今年这种连城里都缺粮的状况,还真的很少遇到。
梁群英当即就爽快地拍板说,“没有问题,三毛就三毛,小云,我们怎么交货?”
萧滟云想了想,就对梁群英说,“梁姨,您看这样好不好,我一个小时之后,把货运到小树林,你找车过来拉走?”
梁群英立刻点头,“没问题,就这么办。”
萧滟云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梁群英说,“梁姨,我这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方不方便跟您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