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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信中玄机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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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安阳起不知心中动了什么念头,忽然决定要包庇杀死北齐太子萧纲的凶手刘掌柜,然而却被自己最为信任的贴身护卫小六出卖,而严长青所说的那些话,在安阳起心底里久久不能散去,自己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他放肆!真的是...真是...乱臣贼子!他简直...简直胆大包天!”天子李宪手中拿着鳞爪卫的密函暴跳如雷,和安殿内一众人等纷纷跪伏在地不敢出声。

“他安阳起...一世聪明,怎在这个案子上犯蠢!?还美其名曰做实事?啊?做对事?”李宪在大殿之上来回走动,一个劲地责骂着:“那北齐太子糟蹋良家少女,他安阳起就算是能救了那一人两人,难不成还能救这天下苍生吗?!啊?!”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安阳大人也是仁民爱物才...”大内总管林晏在一旁说着。

“仁民爱物?”李宪扭过头去盯着林晏反问道:“若是那北齐因此大举进犯我大顺,那北境黎民百姓会是何下场?他考虑过这些吗?啊?!”

林晏低着头不敢说话。

“还有你,那安阳起现在是什么人?那是包庇罪犯的共犯!你还袒护他,难不成你也是共犯吗!”李宪可算是逮着谁骂谁,也怪这林晏看不清形势,撞到了李宪的枪口上。

“陛下息怒...老奴不敢...老奴知罪...”

“哼!”李宪气冲冲地哼了一声,转身回到了座上,旋即说道:“把安阳起移交廷尉监,此事我也不在过问了。”

由此看来,李宪仍是惜才,他不再过问此事,也就是让廷尉公正处理此事,至少安阳起还能留下一条性命。

京城中,负责押送安阳起的,正是严长青,而安阳起不同于其他囚犯,没有被装在囚车中押走,而是同严长青一起乘马车回京。

“到了,安阳大人且下车吧。”马车停稳,严长青揭开帘子看了看外面,对安阳起说道。

“...一路有劳严大人了。”安阳起睁开浑浊的双眼,看了看严长青,点了点头,行了一礼,便走下车去。

这里是廷尉监,是关押朝中大臣的地方。

“安阳大人!”安阳起刚下车没走两步,就听到严长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安阳起回过头去看着严长青,严长青也看着安阳起,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安阳起也不再等候严长青的话语,回头跟着两名鳞爪卫离开了。

廷尉监内,安阳起被带到了一间屋中——暂且说是屋子吧,虽然那间屋子与寻常牢房一样,有高墙,有铁窗,有牢门,但牢门打开着,也没有上锁的地方,这间屋子显然不是牢房,有桌椅,有书柜,柜子里放着些文书,应该是廷尉监处理过的案件。

鳞爪卫将安阳起带到了这里便离开了,留下安阳起一人,他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静静等候他下一步将要面临的事情。

不一会儿,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安阳起朝着那边看去,一个身影出现在安阳起面前。

“哎呀...平出啊...你怎么这么糊涂...”说话之人,是廷尉徐摛,曾与安阳起共事过一段短暂的时间。

“徐大人...”安阳起看了看徐摛,也没有起身,无力地说着。

徐摛走来,从一旁的柜中取出一卷空白的竹简,然后便走到安阳起的对面坐了下来。

“哎...先走个形式吧。”说着,徐摛便拿起了笔墨,问了安阳起一些问题,安阳起也是如实回答。

时间不久,徐摛只是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约莫一刻时间便结束了笔录,徐摛将竹简卷好,在竹简上挂着的空标签上写上了“安阳起京城包庇案”几个字,便走到立柜旁,将竹简放了上去。

“好了...该跟你聊聊了...”徐摛放下竹简后边来到安阳起身旁,指着安阳起,吸了口气,张开了嘴,摆出了架势,刚好好好说教一番的时候,却被牢门外的声音打断了。

“徐大人,卫寺卿求见。”一名护卫站在门外喊道。

“卫大人?”徐摛一愣,便马上指着安阳起说道:“刚好,让卫大人进来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快请!”

“呃...”

“快请啊?怎么了?”

“呃...卫大人说,让徐大人出去见他...”那护卫如是说道。

徐摛张着嘴,挠着头,死活想不明白为何卫擎不肯进来,想了半天也想不通,这才说道:“哎...这都什么事...带我去见卫大人!”

说着,徐摛便跟着那护卫朝外走去了。

“...”安阳起看着远去的徐摛,不知该如何评价,也不知他究竟想和自己说些什么,但想来也就是那些内容,什么家国天下,什么大我小我之类的。

一阵烦闷的心绪涌上安阳起的心头,此刻的他,很想到外面去走走,但奈何自己身陷囹圄,只能在这屋内走动了。

安阳起毫无目的的在屋内走着,屡次经过放着廷尉监文书的立柜,终有一次停了下来,无聊地扫视着上面挂着的标签。

“我看看...阮侍郎贪案...王司马命案...”

“嗬!这有个大案...散骑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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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逆案...这小小的散骑侍郎都敢谋逆了?”

“哈哈...吴美人花柳病案...”安阳起挨个看着那些标签,有些案件着实令人生笑。

安阳起看着这些案件跟看笑话一般,反正不久之后,别说断案了,就是这条命恐怕都保不住了。

“这还有个谋逆案,让我看看...”安阳起又看到一桩谋逆案,当他满脸堆笑,凑上去仔细瞧瞧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安阳起左顾右盼,迅速将那卷竹简取下,走至牢门处东张西望,发现这附近都没什么护卫,而徐摛还没有要回来的迹象。

回到立柜前,安阳起看了看手中的竹简,原本混沌的双眼再次有了神韵,只见那标签上写着“原廷尉谭逸林谋逆案”几个大字。

这些竹简没有缄封,只是用绳线随意地捆了起来,还打的活结,安阳起解开绳线,将竹简打开细细看了起来。

“文帝三十二年,经时任×××之××、××××××、×××行×××检举,廷尉谭逸林欲意谋逆,遂斩。”

竹简上只写着这么短短的两三列字句,其中还有不少内容被涂黑了,只有中间一字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个“行”字。

“这卫大人...我以为什么事呢...我这不是就要跟他说道吗?”就在安阳起看着这竹简入神时,不远处传来了廷尉徐摛的声音。

安阳起手忙脚乱地卷起竹简,将绳子捆了起来,连忙放回了原位,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回了椅子上。

“平出啊...来,我跟你好好说道说道...”徐摛回来后,又走回了安阳起的对面坐下,开始苦口婆心的说教起来。

实际上,对于徐摛的说教,安阳起是一点也没有听进去,他只不过是是不是地点点头,附和一下,那徐摛也是个长舌,絮絮叨叨说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才肯罢休。

事后,安阳起被移送到了监牢之中,牢中只有一张硬榻,和一个便溺用的木桶,安阳起被带到牢中后,便坐在榻上,先前竹简上的那行字历历在目。

“遂斩...师父他真的已经...”安阳起念叨着,又回想起早先在行刺司空苏沛的韩逸轩住房中找到的那封书信,上面明确写着谭逸林的名字,而且没有被划掉,这说明韩逸轩并没有找到谭逸林。

“没有找到...但也不能说还活着啊...”安阳起喃喃自语道,而先前徐摛的那番话在他的耳边忽隐忽现:“就是走个形式...”

如果说廷尉监的文书笔录,不过是走个形式,那其上记载的内容也有可能是谬误,所以安阳起至此也没有接受谭逸林已死的这一说法。

“即便是死了又如何?师父又怎会谋逆呢?又有什么能力谋逆呢?”廷尉监的兵马加起来不过五百,除非私养死士,但眼下京中鳞爪卫遍布,有有谁能在这天罗地网之中私养死士呢?况且还是能够谋逆的死士。

“经时任×××之××、××××××、×××行×××检举”这段被刻意涂黑的内容显然是重点,而从没有被涂黑的地方大致可以知道,谭逸林是被什么人检举之后才被捕入狱的。

而这些被划掉的名字,显然是真的,并非徐摛所说走走形式,倘若只是走走形式,那为何还要划掉呢?

“不可能...师父绝不可能谋逆...”安阳起嘀咕着,如果谭逸林没有谋逆,那么竹简中被划掉的名字,很可能就是栽赃诬蔑谭逸林的元凶,兴许当时记录这封笔录的人,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将那些名字划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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