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旧案重提(其五) (第2/2页)
安阳起不解地朝着那边看去,只见那里放着一个木箱,木箱约莫五尺长,三尺宽,半人高。
“搬来,打开。”安阳起朝着一旁的鳞爪卫随口吩咐道。
两名鳞爪卫便走了过去,将那木箱搬了过来。
而安阳起看那两个鳞爪卫,竟然险些搬不动那箱子,不禁有些好奇那箱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
费了好大的功夫,两名鳞爪卫才将那箱子搬来,放在了安阳起的面前。
箱子并未上锁,轻轻扳开锁扣便能打开,然而里面的东西却让安阳起一惊——箱子里满满当当,都是信纸。
“全在这里了。”清竹道:“大人来的及时,这一箱昨日就装满了,正准备扔呢。”
“...这一箱多久装满?”安阳起问道。
“五日吧?还是六日?”清竹若无其事道。
安阳起深受震撼,不知这清竹究竟有何等魅力,竟能让那些人连连送来书信。
“带回鳞爪卫,细查。”安阳起说罢,便起身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这香盈袖他是没有什么再待着的必要了,打开大门,安阳起便朝着门外走去,而门外,两排鳞爪卫的长刀正架在他的面前,长刀的另一边,老鸨燕妈正站在那里,看样子是方才想要进来,却被鳞爪卫拦下了。
“清竹!清竹!”大门打开,鳞爪卫见安阳起要出去,便将长刀放下了,而老鸨燕妈简装连忙走进了房间,方才她就在门口,想听听屋内的动静,谁知隐约间听到里面要杀要剐的,立马慌了神。
“燕妈!”清竹见了那燕妈就仿佛见了她亲妈一般,两人双向奔赴,清竹掩面哭了起来。
“清竹,没事吧?”燕妈如同看着摇钱树一般看着清竹,似乎她所关乎的不是清竹的死活,而是清竹为她带来的受益。
“燕妈...他...他!”见到燕妈后,清竹如同变了个人一般,全然没有了方才的卑躬屈膝与妥协,又恢复了起初那弱女子的模样。
“他把你怎么了...?”燕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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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点杀了我!”清竹指着门外逐渐远去的安阳起的背影,咬牙狠声说道。
安阳起自然是不管这些闲事,脚下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你...你给我站住!”就在这时,安阳起身后忽然传来了燕妈的声音。
安阳起这才停下脚步,徐徐转过身来看着那燕妈。
“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家清竹!?”燕妈怒吼道。
“本官办案,此女不仅不配合,还胆敢忤逆本官,我没斩了她,已是最大的仁慈了。”安阳起冷冷说道。
“哼!你一个小小的探子,哪来这么大口气!你可知我这香盈袖背后是谁!”那老鸨嚣张地喊道。
“哦?”本来打算不与这些人纠缠的安阳起忽然来了兴致,听那老鸨的意思,这香盈袖的后面似乎还有朝中势力给她撑腰。
要知道,这香盈袖干的这些勾当可都不是什么正道,甚至可以说是见不得人的,原来是有恃无恐,背后有朝中大臣撑腰,况且听她的意思,官位还不低。
“哼,这香盈袖可是那少府令严锜帮我操办起来的,你若是得罪了清竹,那就是得罪了我,得罪了我,那就是得罪了少府君!”老鸨燕妈跋扈不已,说起那少府令的时候更是眉飞色舞。
“呵呵...少府令是吧...?”安阳起说着,竟有些冷笑,没想到这老鸨燕妈还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一个清竹,一个燕妈,两个人可算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无知者无畏。
“怕了?我告诉你...今天这个事,没完!”那老鸨燕妈错把安阳起的冷笑误解为讪笑,不由得更加嚣张了。
安阳起是龙探,那是先帝御封的神探,可免其早朝,即便是赋闲在家也有俸禄,位列仅次三公,即便没有什么实权,那不过九卿之一的少府令严锜见了他也得尊称一声安阳大人。
而这朝中有那么几个官员,是所有人都不想得罪的,其一就是他龙探,龙探掌鳞爪卫,查办公案不需要任何机构批准,而这朝中官员,哪个没有把柄?谁也不想让安阳起抓住把柄,故而谁也不敢得罪安阳起,即便是那黎煊,那太后手下当红的大员见了安阳起也是毕恭毕敬。
这其二就是尚书台,尤以御史中丞,御史大夫二官为甚,这两个官员是专门负责弹劾朝中大臣的,而尚书台更是朝中的监察机构,好在眼下尚书令管术还算是中立大臣,但不论是谁,见了那管术都得尊称一声令君。
“好...我想也是,这事还没完呢。”安阳起面带笑意,看着那燕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便转身带着鳞爪卫们离开了。
就是这一眼,看得那燕妈心里直发慌,安阳起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眸让燕妈和清竹的心里又少了几分底气。
“大人...严府君那边...”香盈袖外,余成俊与安阳起说道。
“查,把手上的案子了了,就去查那严锜。”安阳起说着,便走向了一旁停靠在路边的马车。
余成俊把安阳起扶上马车,自己则坐在车前驾车。
马车里,安阳起细细回想着那燕妈所言。
严锜可算是太后手下的一员亲信了,少府管理的是皇室私财事务,说白了就是给皇帝敛财的部门,早期少府只设卿、少卿,然而随着皇室的骄奢淫逸,少府的规模越来越庞大,甚至曾经一度尚书台都隶属于少府,后增少府令、左丞、中丞、右丞、监、中郎多职,又增设中尚署、左尚署、右尚署、织染署、掌冶署、诸冶监等多曹。
至于这严锜,安阳起还真没有听说过有关他的把柄,但从今日之事来看,严锜似乎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单说这香盈袖,若真能找到严锜与香盈袖勾结的证据,也足够他吃一壶的了。
“三公九卿...还剩下多少呢?”想到这里,安阳起不禁盘算着,他签署衣带诏前后,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似乎已经牵连了不少朝中大臣。
单说这九卿,太常、郎中令、卫尉、宗正、太仆、廷尉、典客、大司农、少府。
主管宗庙礼仪的太常和执掌宫廷禁卫的卫尉皆是太后的人,而郎中令周懿眼下正在大牢里。
授勋皇亲外戚的宗正也在太后的掌握之中,廷尉被废,并入大理寺,那这一卿自然就成了大理寺卿卫擎,与安阳起站在同一战线上。
负责车马的太仆眼下是中立。
负责与属国外交的典客形同虚设,司农大司农尽被太后所杀。
少府在太后的掌握之下。
细细算来,九卿之中,在太后手中的不过太常、卫尉、宗正、少府四卿,中立两卿,空职一卿,安阳起一卿,郎中令被捕。
只要拿下少府,太后便又少了一卿,这样看来,也算是势均力敌吧。
至于三公,太傅虽无权但暂且可以算作安阳起的同僚,太尉与御史大夫听命于太后,也有所制衡。
相比曾几何时太后独断专权的朝局,眼下已经好太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