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 领刑狱 (第2/2页)
转眼望去,只见一小队鳞爪卫瞬间自正堂外走进,林立在正堂两侧,而两个身影从正堂外逐渐靠近,正是安阳起与严长青。
“傅大人,六年未见,别来无恙啊。”安阳起优哉游哉地走入正堂,背着手朝着黎仁与傅育走去。
“安阳大人...”傅育的眉头紧锁,声音低沉。
“嗯...原来有客人啊...不知这位是...?”安阳起装模作样道。
安阳起问罢,傅育沉默了,他不知该如何与安阳起说道此事,但他对安阳起的来意了然于胸。
“我...我没有杀我爹...我爹不是我杀的...!”然而还没等傅育回答,安阳起便听到不远处跪坐在地上的黎仁不断呜咽着的声音。
“嗯...?”安阳起朝那边看了一眼,当他看到黎仁的模样时,便笃定眼前这个贼眉鼠眼的男子就是黎仁了,不过这个黎仁的确不是他要找的钱立仁。
“这就是安阳大人要找的黎仁。”随后,刑部尚书傅育便不屑一顾地说道。
“哦...原来是躲在了傅大人的府中啊...”安阳起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
说着,安阳起还有意无意地看向身边的严长青,严长青在看到安阳起的眼神之后愣了愣,一时半会儿没有理解安阳起的意思。
无奈,安阳起只好继续对那傅育说道:“傅大人,你可知这黎仁,是我几日来要捉拿的杀人犯?”
说着,安阳起又看了看严长青,然而严长青还是没能会意。
“那,那又如何?”傅育的声音有些僵硬道。
“如何?”安阳起缓缓转过身来,装模作样地在正堂中来回踱步,时不时地看一眼严长青,又看看四周的鳞爪卫。
顿时,严长青明白了安阳起的意思,安阳起是在向严长青询问,聚集在这里的鳞爪卫究竟可不可靠。
茅塞顿开之际,严长青连忙扫视了一番堂中的鳞爪卫,在确定都是自己人之后,才向安阳起投去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傅大人,你可知,包庇者,当与人犯同罪并罚?”在得到严长青的肯定之后,安阳起才放下心来,这才又转了过来,死死地盯着傅育质问道。
“哼...那又如何?我若没记错的话,早在五年前,安阳大人也曾包庇了一名凶杀北齐太子的人犯吧?”傅育嗤笑道。
安阳起笑了笑,做出一副狂妄的姿态高声说道:“哈哈...五年前,有先帝为我撑腰,不知这五年后,又有谁人为傅大人撑腰呢?”
安阳起说罢,傅育沉默了,当时的确是有先帝为安阳起撑腰,所以他安阳起才得以仅仅落得一个贬官的下场,但如今的傅育,在朝野当中孤立无援,若是安阳起真要斩他,只怕是无处申冤了。
傅育对此也不想狡辩,虽说他并没有包庇的意思,但眼下安阳起带着一众鳞爪卫亲眼见到这黎仁就在他的府中,他傅育自然是百口莫辩。
而安阳起那边,他不过是想探探傅育的虚实,虽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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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听说过傅育投靠太后,但如今,安阳起也需要谨言慎行,一步错,便步步错,直到他这颗人头落地。
不过在看到傅育沉默之后,安阳起的戒心则稍稍有些放松了,看来傅育在朝中并没有什么靠山,而安阳起认为,眼下自己明面上靠向太后,且自己是谭逸林门徒的消息并无人知晓,所以倘若傅育真是太后手下的人,也没有必要在他面前做戏,毕竟眼下安阳起是要杀他的,傅育又如何不会借此来保住小命呢?
“你想怎样...”沉默许久,傅育才开口说道,他当然听出了安阳起语气中威胁的意思。
安阳起闻言招了招手,让鳞爪卫退去,虽说眼下这里都是自己的人,但有些话,还是不能拿在台面上来说的。
鳞爪卫先后离开了正堂,顺便将那跪坐在地上的黎仁也带走了,而最后一个离开的还顺手带上了房门,此刻偌大的正堂中,只剩下了安阳起、严长青、傅育三人。
“我要你与我共事。”等到鳞爪卫全部离开之后,安阳起这时才收起了方才的那副狂傲姿态,恢复了他平日里的模样。
“哈...安阳起啊安阳起,太后是如何能命你一介黄口小儿来我居游说?难不成这满朝上下,就无人可用了吗?若是有谭大人一息尚存,岂容你这宵小在朝野之中放肆?哈哈...来吧,若要取我人头,那请便,但若要我为刘氏做事...休想!”傅育闻言顿时将什么谦辞敬语全部丢到了一边,不仅直呼安阳起的姓名,甚至还直称太后为刘氏。
而更让安阳起注意的是,傅育在方才的那席话中提到了一个让安阳起熟悉的字眼——谭大人,不言而喻,这谭大人自然指的是谭逸林了。
看着摆出一副大义凛然模样的傅育,安阳起的心情越发清朗开阔了,来这傅府之前安阳起就琢磨着这件事情。
方才的一路上,安阳起都在考虑傅育的事情,安阳起当时就在打算此番来傅府上试探试探傅育,倘若傅育是太后手下的人,那安阳起便能以包庇的罪名名正言顺的将其拿下,倘若傅育是中立的,那安阳起则考虑借此将之纳入自己麾下。
“哦?傅大人就不怕,我将方才大人所言,尽数告知太后吗?”然而安阳起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继续试探道。
“又有何妨?有死而已,何须多言?死在刘氏的屠刀之下,和死在你安阳起的手下,有何区别?”傅育眼看着自己没多长时间活头了,便妄言无忌起来,平日里该说的、不该说的、能说的、不能说的,此刻更是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好啊...好一个忠义之士!”安阳起赞叹道,说着,又朝着傅育走了两步,反问道:“不过...这忠义之士如司农大司农粟训、粟秦,早就将人头留在了和安殿外,如若傅大人也为此二人同僚,又是如何苟活至今的呢?”
“哼...司农寺粟氏兄弟二人,我敬其胆魄,但实为莽夫,我尤不齿...若是得以一见前些日子京中所传衣带诏,我定将留名其上!”傅育义愤填膺道。
傅育说着,脸色涨得通红,看样子的确是发自内心的真情。
“好...既然如此,我便最后再问傅大人一言,可愿与我共事?”说了这么多,安阳起总算是将傅育此人从里到外的看清了,不再遮掩,直言问道。
“我早已说过,取我人头则请便,让我为太后做事,无异于痴人说梦!”傅育恶狠狠地说罢,便偏过视线去,不再看安阳起与严长青二人了。
而安阳起说罢,严长青则皱着眉头,盯着安阳起,在他看来,安阳起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虽说安阳起有自己的想法,也有一定的把握,但世事难料,玩意眼前这个傅育并不像他们所想的那样简单,而方才那些豪言壮语不过是逢场作戏,又该如何?
“傅大人,我何时说过,要你为太后做事了?”安阳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傅育,缓缓开口说道。
傅育闻言一愣,旋即回忆起方才安阳起所说的那句话。
安阳起的确从未说过要傅育为太后办事,而是说“与我共事”,只不过傅育自打安阳起当日回京时起就已经认定他在为太后办事了,而近几日来从宫中朝中传来的消息也表明,安阳起总在向太后献殷勤。
“你...?”傅育不可思议地看着安阳起,安阳起所言的意思不浅显,也不隐晦,言下之意,他安阳起从未说过自己是太后手下之人。
“与我共事,与谭大人共事,签衣带诏,讨逆锄奸,何如?”见傅育那副惊诧不已的模样,安阳起继续说道。
“什...谭大人...?衣带诏...?”安阳起所言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傅育一时半会儿难以消解,只得张大了嘴,惊诧地看着安阳起。
而安阳起却不再明说,只是笑着看着傅育,这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