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寻暗格 (第2/2页)
品了好茶,傅育的心情也有些舒缓了,不再像先前刚进门时那般急躁了,而安阳起也坐在席上,项玉就坐在他身旁,两人就这样静坐着,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就在这时,正堂外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引得傅育朝着那边观望。
“这是...”傅育见那人后有些心神不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几日前与安阳起一同出现在他府上的严长青。
“安阳大人。”严长青自堂外走来,手中拿着一张折起来的信纸递了过来。
“好,伯乌歇息去吧。”安阳起点了点头,将那信纸展开来看了看。
傅育这才明白过来安阳起究竟在等什么,原来就是在等这一封信。
“安阳大人...你,你监视我?”傅育的眼角有些许抽搐,而他也差点没从座位上站起来。
“望傅大人谅解,毕竟,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安阳起一边说着,一边扫视着信纸上的内容。
傅育闻言哑然,他无从反对,的确如此,即便自己如何袒露真心,安阳起也总要留有一手。
不过让他更为震惊的是鳞爪卫的手段,自己这几日来完全处于安阳起的监视之下,但自己却浑然不知。
“夫人,研墨吧。”安阳起对着身边的项玉吩咐道。
项玉闻言起身行了一礼,便朝着身后的屏风之后饶了过去。
傅育闻言眉头一挑,安阳起吩咐项玉研墨,显然是安阳起暂时信任了自己,同意他签署衣带诏了,同时也说明那份前些日子闹得满城风雨的衣带诏或许真的存在。
“傅大人,若是就这么让你签了那衣带诏,未免就有些太过无趣了。”然而就在傅育欣喜之际,却听到安阳起的这样一番话。
“安阳大人这是何意?”傅育一愣,以为安阳起又临时改变主意了。
“傅大人是刑部尚书,掌刑狱司法,想必也深谙机关奇巧吧?”安阳起道。
“略知一二。”傅育如实回答道。
“好,那我便明说了。”安阳起说着便走向一边:“衣带诏就藏在这正堂里的某个暗格之中,傅大人不妨亲自找找?”
“哦?”傅育闻言稍稍来了些兴致,没想到安阳起还安排了这样一个余兴节目。
“我见傅大人喜饮这乾山毛峰,不如就以此为赌注吧。”安阳起道:“拙荆研墨尚需些时间,傅大人若是能在拙荆研好墨前找到暗格,我便赠傅大人一些新茶,如何?”
“哈哈...只怕衣带诏不在这正堂之中呢?或者说...安阳大人府上就没有衣带诏呢?”傅育眯了眯眼,总算找到机会将自己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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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来的疑问说出。
“无戏言。”安阳起笃定道。
“好!”傅育得到了安阳起肯定的答案,稍稍有了些热情道:“那安阳大人可不许反悔,届时送我些...呃...乾山毛峰?”
安阳起不再接话,只是点了点头,尽可能的给傅育让出位置,笑着看了看傅育。
紧接着,傅育便行动起来,在正堂之中肉眼能及的地方摸索敲打起来。
安阳起不语,只是笑着看着眼前忙来忙去的傅育。
傅育是刑部尚书,除了校查司法与执掌刑狱之外,也当然是精通刑具机关,让这样一个机关大师来找寻自己府上的暗格,才能证明安阳起的暗格究竟保险还是不保险。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过去,原本信心满满的傅育此刻已经满头大汗,这一刻钟的时间里,他自认为自己毫无纰漏,就差把这正堂给拆了,傅育甚至于一度怀疑暗格就在安阳起的脚下,然而在他查看之后,也并未发现异常。
“老爷,墨研好了。”就在这时,项玉从屏风后走出,手中端着一座不大不小的砚台。
“傅大人。”安阳起开口叫停了还在堂中四处找寻着的傅育。
“呼...呼...安,安阳大人,这衣带诏...呼...暗格...”傅育气喘吁吁,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而安阳起知道傅育想要表达什么,无非是想问这正堂里究竟有没有暗格,或者他安阳府上究竟有没有衣带诏。
安阳起不紧不慢地朝着傅育走去,在傅育眼皮子底下按了按他面前的墙壁。
“咔——”一声机关传动的声音从墙壁里传出,只见墙壁上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缓缓凹陷下去,然而墙壁里的机关声还没停下,原本凹陷下去的地方又渐渐凸出来一个抽屉一般的暗格。
“这...”傅育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难以置信道:“这...这地方我明明...”
“傅大人输了。”安阳起一脸笑意,在那暗格中伸手摸了摸,一张透着密密麻麻字迹的布绢便被他拿了出来。
傅育目不转睛地盯着安阳起手中的布绢,眼睁睁地看着安阳起将他打开。
茶叶估计是没了,但相比这衣带诏,一两包新茶又算得了什么?没想到安阳起果然没有骗他,衣带诏不仅是真的,而且这衣带诏就在他的府中。
不过傅育更多的还是吃惊与钦佩,他自认为自己深谙机关之道,但却如何也没有找到这安阳府上暗格的位置,他方才明明仔细敲打过这里,完全没有听到任何回声。
进一步想想,可谓是细思极恐,安阳起竟能将这暗格做到这种地步,甚至与一般墙壁没有什么区别,这不由得让傅育猜测,这样的暗格,安阳府究竟还有几个?抑或说这整个墙壁都是暗格?
“来吧,这就是尊师谭逸林手书的衣带诏。”就在傅育震惊至于,安阳起一字一顿的声音忽然传来。
“嗯...嗯?你...你说什...”傅育的脑袋起初还没转过弯来,但安阳起这句话在他脑海中经过深入处理之后,言语中的信息顿时被他提取了出来。
“嗯?”安阳起一愣,但旋即便反应过来来,傅育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和谭逸林的关系。
“安阳大人...你说,谭大人是...是你...”
“哦...我没说过吗?哈哈...”安阳起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在他潜意识中认为,但凡能够签署这衣带诏的人,都是知道他和他师父关系的人,所以方才那席话便没有经过脑子,顺口说了出来。
两番震撼接连袭来,然而换来的却是傅育长久的沉默,他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自已。
“廷尉...龙探...廷尉...”沉默过后,傅育就如同着魔一般,口中不断小声念叨着这两个名词:“难怪呢...难怪啊...”
难怪安阳起总是给傅育一种熟悉的感觉,傅育曾在朝堂上亲眼目睹过谭逸林的雄姿,那是一副不畏天地,敢于直谏的英姿,傅育曾多次神往谭逸林的所作所为,但奈何自己没有那个胆量,也没有那个魄力。
“傅大人,再不签,墨就干了。”安阳起在一旁提醒道。
傅育自回忆与沉思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这才拿起笔,蓄满了墨,在那份衣带诏上签下两个穷劲有力的大字。
眼看着傅育的名字签在了那衣带诏上,安阳起才稍稍放下心来道:“傅大人,这样一来,我们可就同舟共济了。”
傅育当然知道安阳起的意思,无非是告诫他不要出卖安阳起,否自他傅育的人头也会不保,然而眼下他没有任何心思再与安阳起谈论了,满脑子都是方才安阳起所说的那句话。
招了招手,傅育便拖着踉跄的脚步,准备离开这正堂了。
“且慢,傅大人是不是忘了些什么东西?”就在这时,安阳起的声音自傅育的身后传来。
傅育一愣,缓缓转过身来,只见安阳起手中正提着两吊茶包。
“安阳大人...这...”傅育旋即明白过来。
“这本就是为傅大人准备的,不过...傅大人方才若是赢了,或许还能再多拿两包。”安阳起笑了笑道。
傅育也一时间发自肺腑地浅笑了两声,接过安阳起手中的茶包,行了一礼,就此离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