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黄粱一梦(三)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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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陆离和阮行云就站在拱桥上看着,幻境里来来往往的人群从他们身体里穿过,似梦非梦。
这好像是一个很熟悉的场景,谢陆离想,应该也有这样一个人站在桥上和他一起看万家灯火,千灯祈福。
他皱了皱眉,伸手去扯阮行云的袖子。
“师尊,”他道:“我们跟上去吧,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阮行云被他一扯,也回过神来,他看了眼谢陆离,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到最后都没有说出口。
“嗯,走吧。”他率先下了桥。
谢陆离站在原地回味刚才他刚才看过来的那一眼。
其实他看过来时眼波流转,像是含着一汪苦涩的春水,只是谢陆离很不喜欢他的那个眼神。
总像是……在透过他看什么人一样。
“还不走?”阮行云站在桥下转过来看他,眉目间淡淡地,看不出喜怒来。
“来了来了!”他连忙应着,和温念他们一并往前走。
安府灯火通明,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府门口立着两个威武端庄的石狮子,气派非常。
安府并非官宦人家,而是世代从商,到了安城材这一代,做生意的本事更是炉火纯青,不仅当了皇商,还带着整个江宁都富庶起来,安夫人还常常在郊外施粥,捐钱赈灾。
安城材只有一儿一女,嫡女安锦歌受尽宠爱,嫡次子安在怀能文能武,也算是人中龙凤。
此刻外面一片祥和,府里暗潮涌动。
“歌儿,怎么现在才回来?”安城材坐在正厅里,皱着眉道。
正厅里坐齐了人,她娘亲,哥哥,祖母。都是一幅慎重的样子,于是她也紧张起来。
“歌儿……”她娘亲迎上来握住他的手,泫然欲泣。
“娘亲,发什么什么事了?”安锦歌问道,又看向安城材。
“歌儿,宫里来人说皇上要选秀,所有登记在册的适选女子都要进宫。”他面色担忧,缓缓道:“安家在江宁独大,你……是爹没用。”
安锦歌怔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她娘眼眶一红,险些落泪。
“我倒是有了个法子,只等着妹妹回来说于她听。”他哥哥道,“我们就说,歌儿已经和别人定了亲,想来皇上也不会坏人姻缘,再捐些家产与军中想必也能无事,只是眼下……”
“歌儿万万不可入宫,我已经打听过了,南康国进犯,皇上为了安抚南康会把选出来的女子送去做人质,若是歌儿去了就是九死一生!”
安锦歌捏着手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好半天,才听见她问:“除了嫁人,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她又想起在桥上遇见的那个人来,想起那一整片天的孔明灯。
她终于闭了闭眼,道:“如果真的要嫁一个人,我……我想自己选一次。”
“是谁?”
“张元青。”她说。
谢陆离看到这里,突然下起雨来,这雨来及太急了,即使是幻境,也多多少少让人不太舒服。
夜成空为温念支起个屏障来挡雨,他也学着用法术为阮行云在头顶撑起一个屏障来,那些雨丝顺着屏障往下滑,很快就形成了一个水帘。
“师尊,安锦歌……最后怎么死的?”谢陆离问他。
他们并肩而战,一个从头到脚都是银白,一个浑身上下都是墨黑,像两尊黑白无常一样冷着脸。
“去问问她不就知道了?”阮行云道。
他任由谢陆离给他遮着雨,抬脚就进了安府。
雨停了。
安府还是他们见过的那个安府,亭台楼阁、花鸟石竹,一丝一毫都没有变化。
园子里一个丫鬟侍从都没有,挂在廊下的楠木鸟笼里有只金丝雀,扑棱着翅膀想要逃走。
不过也是徒劳无功罢了,它落了一地的羽毛,头破血流也不肯停下挣扎。
“逃不出笼中雀的命……”谢陆离站定在廊下轻声道,“守不住共白头的人。”
阮行云看了片刻,即使知道只是幻境,也还是伸手打开笼子,放飞了雀儿。
那只雀儿跌跌撞撞地往外冲,但到底是受伤过重,最后头一撞上了屋檐,在地上抽搐两下就蹬腿了。
远远地有咿咿呀呀的戏曲传来,只是听不清在唱些什么,谢陆离挑开廊上的珠帘循着声音而去,走了好一会儿。
院子里假山重重,溪流岸边犬牙差互,一障又过一障,此刻才是豁然开朗,见了分晓。
八角亭里坐了个穿着粉衫的女子,垂眉翘鼻,眼里都是泪光,正是安锦歌。
她捏着把竹扇,朱唇轻启,那声音就蔓延开来。
“空等着满园春色芳菲尽,寻遍了鸿雁传书元郎信……”
唱戏的人如歌如泣,慢慢地失了声,好似有所感应,顿了顿,转身直直看过来,却是行了个大礼。
“阮仙君有礼。”她道。
竟然是认识阮行云的。
谢陆离吃惊,浮现些委屈来。阮行云看了他一眼,有读心术般地问:“是在怪我?”
“弟子不敢。”分明就是堵了气。
“我先前不知道这是她的梦境。”他难得解释,耐心道:“若是我早知道是她,定然和你一起下山来。”
“那……那你怎么认识她的?”谢陆离问。
这话逾越了,阮行云没责骂他,解释道:“从前路过江宁时遇见过她,不过她那时还未入魔,只是有些妖气,我当时匆忙而过,没来得及详细查探,但她从未惹事,我就答应,只要她不害人就不会动她。”
谢陆离这才消了气,低低地“嗯”了一声。
安锦歌已经从八角亭里走了过来,她脸色有些发白地望着阮行云。
阮行云叹了口气,道:“我说过,你若害人,我定不轻饶。”
“……我没杀人,我只是,只是让他们和我一起——”
“可是你刚才分明想杀我徒儿。”他话里都是冷漠,却偏爱分明。
谢陆离心里一暖,悄悄扯了他的袖子,“算了吧师尊,我们也没事,不若问问她的苦衷?”
阮行云斜撇了他一眼,淡淡道:“既如此,你问吧。”
有阮行云的法力压着,整个江宁都安静下来,只留下一个安锦歌能说话走路,她退了两步,咬唇不语。
谢陆离见状,从兜里摸出半块玉佩来递给她。
这玉佩是他刚才从张元青手里抠出来的,此刻还带了些潮湿腥脏的泥土。
“这是……是我送给元郎的。”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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