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魔气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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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魂阵给他的这个幻境是如此之真,几乎就要把谢辞暮带回到当初那场大雪里,他面前好似还有那只洁白的手掌,如蝴蝶一样向他翩然伸出。
可是幻境到头了,那支伸过来的手却成了一支狰狞的箭矢,直直地扎穿了他。
他胸膛里的那枚魔印被搜魂阵引出来,顺着衣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蔓延,不过一息就染红了他的衣服。
谢辞暮闭了闭眼,他知道这些日子他恐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等他从这个阵法中出去,外界就会哗然,他们会把自己绑到阮行云面前,而阮行云会把自己赶下山。
他看着自己满身的血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感到恐惧,还有不甘心。但他已经黔驴技穷,只能就此接受命运的碾压。
他站在这个落满大雪大环境之中,只觉得刺骨的冷。
就在这个时候,阵法突然撕裂开一个漆黑的口子,他面前缓缓浮现出一个人影,他跨出撕裂口,看起来是有备而来。
“扫地的,”他带着势在必得的笑,“上次你害得我被逐出山门,今日我就来跟你讨回这一债。”
幻境中不知何时起了大雾,那人从茫茫大雾之中走近了,谢辞暮才认出他来——是那个一年前在山门前欺辱他的内门弟子。谢辞暮不知道他叫什么,只是听到他的跟班叫他陈哥。
他被逐出山门之后谢辞暮就没有再见过他,不过从安玲珑口中也会偶尔听到一些八卦后续,据说他过得很不好。也是,被峥嵘派赶出来的弟子谁还会收留呢?更何况是阮行云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地下达了“品行不端”这样的斥责。
少年见他满身血红,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居然有魔气!”他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样,握着剑欣喜道:“我好不容易从内门长老手中拿到了入阵之法,就是想来报这个仇,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自己就能走上死路!”
他盯着谢辞暮惨白的脸,若有所思道:“你说……我若是把你绞杀在此,阮仙君会不会夸我见义勇为、除魔卫道?”
谢辞暮像是回过神来一样,死死盯着他,也举起了手中的剑。
这把剑还是执剑长老在课堂上发给他的。他没有自己的佩剑,阮行云也没提这件事,后来要上剑法课了,执剑长老看他双手空空,问他:“你的剑呢?”
谢辞暮也想过撒个谎,比如说师尊给我剑了,但我忘了带。或者是师尊说后几日给我剑,所以今天还没有。
他就是不想说师尊忘了给我,这不是告诉大家师尊根本不关心自己吗?
他结结巴巴不说话,执剑长老就随便从兵器库里挑了一把小的给他。
没想到再入阵前,阮行云又告诉他,自己已经选了一把剑给他,还是和他的佩剑出自同源的上古神剑。
但今日事过之后,怕是再也没机会摸一摸那把剑了吧。
他看着少年挽了个剑花,是他烂熟于心的峥嵘剑法第三十七重,夺命之势。
谢辞暮举剑相迎,在心里告诉自己:“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还可以殊死一搏,只要不到最后一刻,都还有机会再见到阮行云。”
“不会的,”谢辞暮轻声道,他身上的魔气顺着剑势而起,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谁是魔,谁是除魔卫道的那个人,还尚未可知呢!”
他丝毫不躲避少年的攻势,很快就伤痕累累,不过他分寸拿捏尚好,虽然满身伤口,却并不致命。
少年像是被他戏耍在手掌之中,虽能伤他,却剑剑偏离。
搜魂阵逐渐消融,雪地里交缠的两道身影都沾了血,看起来谢辞暮伤得更重些。
他孑孓立在雪地里,垂下的剑还在滴血。
“——扫地的!”少年厉声道:“阵法维持不了不多久,只要时辰一到,你早晚要现出原形,何必挣扎,不如束手就擒!”
“谁说的,”谢辞暮喘息道,语调微微上扬:“只要你死了,谁还能知道我是个魔?”
他说着足尖一点,使出了峥嵘剑法最后一招。那是最难也是最有杀意的一招。
他的确如阮行云所想的那样天赋异禀,他暗地里私学的剑招都是杀招,不过一年时间就超过了大部分同门弟子,虽然此刻是他第一次杀人,但他一点都不曾犹豫。
“永别了,”他已然掠至少年身前,长剑毫不留情地贯穿了他的胸膛,而后他握着剑柄狠狠向上一拉,少年的内脏如流水般倾斜而下,谢辞暮学着他的跟班那样叫他:“——永别了,陈哥。”
他大口喘气,手还在微微颤抖,但他仍旧握紧了剑,目光决绝,“谢谢你,替我送上一个这么好的借口。没有你,我可能真的要现出原形了。”
谢辞暮哑声念起清心诀来,这本心法他在阮行云的书房里抄了整整五天,里面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他都烂熟于心,他知道这本心法可以抑制魔气,固守灵台。
少年的神经反射还没完全停止,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比他小了将近一半的小孩会有如此强悍的天赋和实力,居然能独自将他斩杀于此,但他说不出话来,喉咙里的血沫子咕嘟咕嘟往外冒,顺着下颌浸湿了血地。
他的大腿还在抽搐,瞪大了眼睛盯着谢辞暮,谢辞暮咬着牙,在他最后的注视下捧起了一汪鲜血,泼洒在自己的衣服上。
魔气染就的红和血液的红交织在一起,很快就分不出来了。
搜魂阵的光屏从他身上掠过,脚下的幻境飞快消失,他再次回头,已经站在了练功场的砖石地上。
他身后站着掌门和一众长老,还有无数刚刚踏出阵法的同门弟子。他们目瞪口呆,震惊地看着面前这鲜血淋漓一死一伤的场景。
谢辞暮顿了顿,猛地转身,一撩袍子哐当一声跪了下去。
“弟子有罪!”
他这一声让外头的长老们几乎都僵住了,摸不准是个什么情况,只能盯着他问:“何罪之有?”
谢辞暮声音嘶哑,叩首道:“过失杀人,罪该万死。”
长老们很快就认出了他身后倒地而亡的少年,很快就有弟子上前查探,不过尸体已然凉了个彻底。
长老们陷入一片沉寂,片刻后才有人问:“他与你有何纠纷,以致你要下此杀手?”
谢辞暮沉默不语,安玲珑忍不住站出来道:“长老这话有失偏颇吧,我看分明是阿辞的伤势更重,他衣摆都在淌血呢。由此看来,陈舟也是对他下了杀手,不过阿辞侥幸避开罢了。”
她这话听起来更有失偏颇,一个死了,一个活着,她却反过来指责死了个那个人。她接着道:“当初陈舟欺辱阿辞,可是各位长老有目共睹,他本来就心眼小,为人刻薄又欺软怕硬,要说心里记仇因此逮着今天这个机会报复阿辞,也并非不可能吧。”
“玲珑,住嘴!”执法长老喝道,“宗门大事,岂容你一个小辈插嘴!”
安玲珑愤愤闭嘴,大抵是还想说些什么,但也不敢再语。
“执法长老,弟子也这么觉得。”柳白从人群中站出来,缓缓道:“陈舟还是我派弟子时,就常作威作福霸凌弟子,长老们非但不加以管教,还放肆纵容。他被逐出山门之后,更是多次放言要挟私报复,如此看来,今日之事也算是有迹可循。”
长老被他当众点出当初的不教之罪,脸上过不去,面色青白片刻,又开口道:“既然如此,谢辞暮,我且问你,为何不及时脱离阵法,求助于外?”
这下子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他还跪在地上,一脸都是干了的血迹。
谢辞暮脑子飞速急转,半晌才又叩首磕头;“弟子……弟子初次进阵,不知出阵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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