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匆忙而来 慌张离开 (第2/2页)
未姳爰走到未辂亭的身旁,她半蹲下身子,抱着未辂亭的手臂,语气蔫蔫透着落寞跟委屈。
“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再是那个处处需要你为我铺好退路的小女孩。我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判断跟认知事情对错的能力,我是你亲自教出来,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自己吗?”
有感而发后是未姳爰这么多年来沉寂压抑的委屈一腔倾覆,未姳爰是知道所有人对她选择的遮瞒都是在将危险避离开她。可你知道那种被所有人保护在防护圈里,人人独抗危险却只有自己一无所知的被动感有多无力吗?明明该被保护的人是艾司慕啊,怎么反倒是她享尽了舒适圈呢?
他们明明是双向奔赴的关系,无论是她哥跟艾司慕,还是她哥跟她,又或者艾司慕跟她,从来都是。他们都在相互为对方着想,但付诸行动与有所成果的只有她哥跟艾司慕,而她只是坐享其成的那一个。是因为她的能力还不够吗?所以连知道的权利都不配有是吗?
未辂亭停下手里的事,大手落在未姳爰的头顶上。像是一方天地罩在了她的上空,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一样。未姳爰仰头看着未辂亭,双眼里包裹着泪水,“哥......”
未辂亭将她揽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名媛,人情世故与人交际这些事宜上我从不操心你。你一直是很有主见也很正直的女孩子。哥哥看着你长大,最是心知肚明。”他叹了口气,怀着几分的感伤,说,“司慕家出事的时候,你不过是比司慕大一岁。司慕作为当事者都不知其中厉害,你作为外人如何分清就里?”
“况且那个时候池琠带着司慕去了哪儿谁都不知,我动用了那么多关系都一筹莫展,你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跟在我身后追着问司慕去了哪儿?司慕什么时候回来?”未辂亭沙哑着嗓子,无奈道,“每当你问我的时候,你可知道我的无奈与自责?我更想知道司慕在哪儿?知道她在哪儿我才能把她找回来。”
“他们经历了什么,即便不知也足以想到一二才是。被人陷害,被迫逃亡的日子能好到哪里去?今日不知明日,甚至这一分钟不知下一分钟会生是死的处境,你要知道了做什么呢?安慰司慕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有你在吗?可想要安慰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旧事重提,明白吗?”
未姳爰窝在她哥怀里闷着声点点头,她懂,她都懂。她只是讨厌这种自己什么都帮不上的感觉,太糟心,也太废了。仿佛自己是个毫无用处的累赘,不但帮不上任何,还要耗费大家的战斗力来保护自己,怎么想都真的太憋屈了。
未辂亭自然知道未姳爰心思所想。未姳爰看上去整天无忧烦恼,但心思却异常的敏感跟坚韧。她知道谁真心以对,所以即便满腹委屈也不会表现一丝自己的弱势。这么多年一件件都不算小的事情累加起来,足够压抑的她难过跟埋怨。可思维上,未姳爰又非常清楚自己不该知道的利弊点在哪儿,所以就如此这般的独自忍着,一忍再忍这些年。
想来也是这段时间艾司慕的报仇行径提上正轨后,云燕接连的几件事都必定是脱不开关系的。但未姳爰先前旁敲侧击的试探都没能让艾司慕开启尊口,实在是让她犹如没头苍蝇无处下口。
可她哥说的的确是对的,事情既已发生,历史终归不能扭转。自己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艾司慕那些年经受的委屈跟伤害已经够多了,回来后她将一切不堪的过往默默埋在心底,不作他声的自己进行着复仇的计划已经够劳心费力。还要时不时面对未姳爰好奇的旁敲侧击,那些像是故意旧事重提,撕她伤疤的行为,实在有违她口口声声说想要保护艾司慕的初衷。
未姳爰此刻又为自己突然跑来找她哥的行为感到懊恼不已,明明自己什么都清楚的,为什么会在这段时间的几件事情发生后,就被左右了思维呢?搅乱了这么多年的理智,也扯痛了她哥深埋心底的旧疾。未姳爰这个时候比刚刚的委屈更甚,她像是找到了多年来宣泄的借口,趴在未辂亭的膝上哇哇大哭。哭得肝肠寸断,哭得不见晴天。
未辂亭就任由着未姳爰宣泄这么多年的压抑,他想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没能对未姳爰讲起一字的原由。该与不该,是与不是未辂亭相信未姳爰心里有数。她只是对这么多年的担忧感到无处释放,情绪不敢外露的委曲求全,在这一刻终于找到理所应当的宣泄口,有时候大哭一场足以抵过话语万千。
她是未家的女儿,是他未辂亭的妹妹,就该懂得取舍,也该懂得不知为知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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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真的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