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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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碗因为隐雨的那个微笑愣神了一瞬, 她惦念着今天晚上被隐雨拉出蛇洞的恩情,又大声劝柏特:“留他一口气吧……”
此时林碗的位置离他们不远, 央求声清晰地传到了柏特的耳中。
月光下, 白发少年停住脚步,缓缓扭过头来。
沾着血的白色额发遮住了桀骜的眉眼轮廓,大半身影都隐没在阴影中。他抬起头, 瞳孔放大满含煞气的猫瞳, 对上了树上林碗恳求的眼神。
空气静滞了一瞬。
接着仿佛烈火浇油似的,柏特身上的煞气更骇人了。
他想起了之前在橡树林看到的那幕。
林碗让隐雨睡在他肩膀上,她站起身时隐雨从身后充满占有欲的抱住她的腰,下巴支在她肩窝里, 两人亲密得仿佛是一对伴侣。
为什么不让他杀了他,是被抱着睡了这么多天睡出感情了吗?
“砰!!”柏特铁青着脸揪起隐雨的衣领,就一拳毫不留情暴力砸过去, 将隐雨砸得满脸是血。
其他化形种和巨化种见势不好, 咬牙想去劝,却被恐怖的煞压风暴给胁迫得不敢靠近。
隐雨身上溅出来的血滴溅在柏特森白的脸颊上。
眼看着柏特揪着隐雨衣领, 面无表情挥起右拳一拳拳狠砸他头颅,要生生把隐雨头颅砸碎时,忽见一名穿着圣洁白袍的男子快步朝他们走去。
他周身漫着淡淡白光,犹如摩西分海般踏入煞压风暴中心,接着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 毫不畏惧地将手按在了柏特的肩膀上。
苏曼特拉俯身微笑,在白发少年耳边轻声开口——“柏特阁下,不是说想控制自己的暴戾种本性吗?”
他额头沁着冷汗, 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幕, 又缓声加了一句自己的猜测, “她在看着你,在她面前杀人,她会害怕的。”
柏特原本要挥下的拳头顿时凝滞在半空中。
苏曼特拉表面上轻松,实际暗地里牙关紧咬,神经戒备地紧绷着。
他在安抚一名处于盛怒中的暴戾种,并随时有被暴戾种捏碎头颅的风险。
见柏特没有动手的意思,他趁势把大量灵能疏导进他的精神海中,试图用自己这一杯水把熊熊燃烧的火焰给灭掉。
他知道自己在作死。
不过他又紧张又兴奋,甚至还有闲心在柏特看不见的角度,朝隐雨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像在说‘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
隐雨满脸都是血污,表情却是静的,睫毛覆盖着下眼睑,漆黑眼珠在苏曼特拉脸上滑过,随即收回目光。
树上的林碗见着这一幕呆愣住。
她听不见苏曼特拉说的话,也看不到黑色的煞压,白色的灵能,就只能看见对方走过去,手扶在柏特的一侧肩膀上,弯腰低声说了一句话,然后盛怒中的柏特就停了。
“这家伙是谁?”
有人问。
“柏特大人这次从外头带回来的人,来的时候手还被捆着,应该从外面掳回来的吧。”
“之前没注意,现在看他出手竟然是名灵师,搞不好还是名大灵师,实力不赖啊。”
“柏特大人竟然绑了名大灵师回来!”
苏曼特拉的手放在柏特肩膀上,持续输送自己的灵能。
假如说把暴戾种的暴戾情绪比作高速旋转的刀片,那么苏曼特拉竭尽全力输入的灵能,就像是一根小木棍斜插进旋转刀片中。
这台机器有了细小的卡顿,接着它可以选择停下,也可以选择将小木棍彻底搅碎,放任刀片切割继续理智。
不管怎么说,苏曼特拉竭尽全力输入的灵能,都让柏特获得了一丝清明。
回想起林碗之前那一声声恳求,柏
特那一双星空蓝色的猫瞳放大又收缩,接着犹如从闷热的水中浮出,整个世界被撕开般重新清晰。
胸腔中心脏急速跳动片刻,泵出名为后怕的情绪。
林碗说隐雨救过她一次,所以希望留他一命,他知道她的心肠有多软,假如真的当着她的面杀了隐雨,她可能……会讨厌他。
这么想着,柏特彻底清醒了。
他看了苏曼特拉一眼。
之前他离开紫罗兰部族沿途寻找遏制暴戾种特性的方法无果后,直接去了中央大陆,从人口鼎盛的国度掳来了这名大灵师回来。
虽然本源相同的同族灵师才能发挥最强实力,但到了大灵师级别,种族不同也稍微能起到点作用。
看来这趟没白费功夫,这人还是有用的。
暴戾种看他时眼中冲天的戾气还未褪,苏曼特拉被这可怖的一眼看得笑容僵在唇畔,脑海警报轰响,以为他要动手,控制不住的想要逃。
但柏特没有动手。
苏曼特拉就眼见着他缓缓起身,在转身途中跟变脸似的戾色一点点消褪,等他转身走向那个娇小的黑发少女时,面容已经近乎于平静。
林碗想爬下树。
菲尔汀:“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
林碗不假思索地拒绝。
她很知道在柏特在的时候和其他人猫保持距离,这家伙连巨化种的醋都吃,是那种能把自己气死顺便把别的猫挠死的那种超小气猫。
菲尔汀收回手沉默,湖水般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林碗独自往树下爬。
林碗爬得还算顺溜。
前些天经过隐雨的魔鬼训练,她总算不那么废了,爬个树还是没问题的。等爬到一半她要跳下去时,忽然被人从后面接抱住,接了个满怀。
这是个充满血腥气味的怀抱。
但林碗并不觉得反感。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在抱着她,小魔王在的情况下,也只有他一人会抱她。
林碗被人从后面从树上抱下,然后像个洋娃娃一样似的脚尖落地,被人放落到地上。
从对方缓慢的动作中,能感受到对方的妥帖和珍视。
林碗鼻子突然有点酸,回过身时低了低眼,才复又抬起,“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话出口她自己吓了一跳。
她预想中的是平静中带着不满的质问——‘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但出口的却是凶巴巴的含着怨气,又莫名的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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