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乐氏夫人 (第2/2页)

阿岫取来方才未喝完的山珍酒，以勺背沾一点，轻轻抹在小童的双唇上。片刻，小童果真平静许多，阿岫取来帕子擦净他额上的汗水。

“自年初开始，山下就总有小仙受邪气入体，灵力被邪气阻挡，自然无以为继，不能完全化形，长出个原形的耳朵或者尾巴。时而有上山求助的小仙，我阿爹便用山上清泉酿成的酒给他们喝下，”阿岫认真解释，又喂小童喝下数口，“浮玉山旧时是仙山，山上清泉自有些灵气，酿成酒后又带着安眠效果，能减轻他们的痛苦。”

“不能直接渡灵气？”九荇不解。

“若此时渡灵气，经脉中就有灵气、邪气并行，对身体伤害极大。”

九荇也看过些许医书典籍，但并不精通，经阿岫点拨便明朗许多。探头瞧去，那小童已不再蜷缩身体，眉目舒展，脸色绯红。

“那他这尾巴，还能收回去吗？”

阿岫戳了戳那小童的尾巴：“得等他醒了之后，看看他自身修为够不够了。”

九荇点点头，不觉一股困意涌上来，正待开口让阿岫也去休息，厢房的门便被一股冷风撞开……不止冷风，还有一袭白衣。

正是蘼芜。

九荇蹙眉：“你是如何寻到此处的？”

按理说，芙蕖别院设了禁制，不应这么快被找到才是。蘼芜能找到，代表那些鬼面邪僧也能找到，需得提前做好防备。

“当然靠我的鼻子啦，我闻到你的味道了，”蘼芜亭亭立在门口，骄傲地点了点自己的鼻子，转瞬又将眉眼皱起，“你怀疑我？”

九荇得到答案，又想到蘼芜之前曾数度救了自己——她也觉得自己兴许是多心了，便开口岔开话题：“我的味道？”

话一开口，九荇便有些后悔，这问的叫什么话？

蘼芜却认真地点点头：“果实的味道。”

九荇怔住，自己的本体是一颗莲子，莲子算果实吗？应该、或许、可能算的……如此说来，这狐狸的鼻子确实很灵。

半晌，九荇才艰难地开启一个新话题：“你去哪里了？”

谁料这句话正中蘼芜下怀，他提着衣摆开心地转了两圈，炫耀似的道：“我去山下用羽扇换了一身新衣衫，你且瞧瞧，比原先那一身如何？”

九荇恍然大悟，先前在地窖中，蘼芜为了救她，长褂染上血污。没想到他突然离去，竟是因为这件事。他为了还一身新衣衫，还把时时握在手里的羽扇拿去换了——思及此，九荇心中有些愧疚，打定主意要寻机会将羽扇买回，神色也柔和许多。

似是看出了九荇的愧疚，蘼芜语气哀怨：“你也不必太愧疚，毕竟我早知你这小姑娘没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