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第2/2页)
着一身玄色银杏衣衫的男人难得没有带上那把拂尘,他立于殿前厉声问道:“是谁把江氏的秘技教给她的?”那声音大到站在他身后的叶晚池被吓得一怔,可却未能得到江行歌的丝毫回应。他只是静静跪在原地,眼中毫无波澜地向前看着。
江行歌原想直接说出晏吟二字,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被生生咽了下去。他突然莫名生出一个想法,他想要江行阙来回答这个问题,想要看看事到如今她会作何选择,于是他便一言不发地就那么跪着,满怀的期许,期待着江行阙能够放弃那个曾经叫作江行吟的人。
凄清月光撒满通往雪竹林的小径,江行阙在通知完白芷之后并没有直接回玉京峰,而是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了论剑峰。竹屋的窗内透出幽幽一片光亮,那扇小窗被一根竹棒支起一道口子,恰巧能看见晏吟正满目笑意着看她走来。
方才走进院中,晏吟便推开竹门来到了廊下,他似乎没有要江行阙进屋的意思,于是院中的少女便识趣的停下了脚步。
“哥哥,献祭之阵是你教给秦霜叶的吗?”她的神色少有的决绝,好像只要晏吟承认她便会秉公执法一般。
晏吟见她这副模样倒是未有一丝悔意,他嘲讽似的笑道:“不过一条人命而已,何必如此。”屋内的烛光淡淡笼在他的身上,伴着那高高在上的语气,竟将他衬得仿佛神明一般。
“杀人是要偿命的。”江行阙沉声答道。
“江行阙,你可真是好笑啊,用你江氏少主的身份冠冕堂皇来和我说这些?你知道这些曾经都是我和阿颂的吗!他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责任二字丢了性命,结果呢?江氏找了个末家之子来替代他。”
廊下的男子在风雪中对江行阙咆哮着,他只着了一件里衣,赤着脚踩在砖石上,明明没有丝毫修为得以护身,却又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寒意。
“我呢?我像一个没有用了的垃圾一样被丢到了晏氏,被你取而代之。你可知道这些本不应该是你的,是你把属于我的东西抢走了,通通偷抢走了!”
江行阙低着头静静听着,再没了先前的决绝,她努力将手握紧,试图让它们停止颤抖,可那从心底透出的凉意却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霜降的穗子被大风刮得一阵阵拂上江行阙的肩头,晏吟冷眼瞧着那柄原本属于自己的佩剑,放轻了声音再度开口:“就连霜降与风落,原本也是我与阿颂的。”
“江行阙,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他像是吼累了,颓然又温柔地看着江行阙。
眼前的少女披着月光轻轻颤抖着,眼眶中的泪水明明已经不能更满,却始终不敢落下。那个问题像是雪崩前的最后一片雪花一般将她压垮,晏吟满意地大笑起来,就好似把十年间的怨愤与不甘全部释放了出来。
“江行阙,你才是那个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