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我不是好人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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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勇激活了自己的外挂后，心情反而异常的轻松。

焦躁的心情来自不安。

现在魏大勇表示自己很淡定。

一行4人都跟随着魏大勇的步伐在小镇周边瞎逛。

小伍在几人里面显得异常活跃，不断怂恿着魏大勇直接去收容站。那胖虎还欠他们一顿酒肉呢。他毕竟年轻，尽管经历了几乎团灭血腥的忻口战役，但此刻满脑子依然只是吃肉喝酒。

魏大勇事实也是个话痨，同样也是个吃货，唯独此刻为了保持上位者的逼格并没有明确表态。

水生和郭大嘴也暗暗吞口水，多少天了没有见荤腥。更何况还有酒喝，两人也是老兵油子，尽管相对而言比较讲义气，见不得共同抵御日寇的战友被人抛弃。但，依旧本着有便宜不占，那是脑子被驴踢了。

相互对视一眼后，由郭大嘴开口。

“魏长官，要不您带兄弟们去长长见识？说不定，还能通过收容站的关系找到说上话的同僚，收编我们也成。”

魏大勇本身也融合了魏和尚的记忆，还有现代社会的经历。哪能听不出来这郭大嘴话里有话。

但是有一说一，就小院那帮孙子的兵员素质和作战技能，就是被收编了也是当炮灰的命。把希望寄托在上面人安排，这不是魏大勇所能接受的。

魏大勇并未停下前进的步伐，刻意压低声线说道：“大嘴，水生。你们知道凭借哥这身皮别说一顿酒肉，就是数日顿顿酒肉都不是问题。只是小院里剩下的兄弟们呢？把希望寄托在上面能妥善安排我们，但实际上除了我们这几个能力突出的，剩下的几乎都是炮灰命。

与其等别人收编我们。不如另找门路。”

水生相对郭大嘴而言脑子更加灵活，不过依旧没有能摆脱旧社会的枷锁。在他看来，果军序列就是正统，尽管长官们是各种操蛋，但打鬼子还是有几个出名的将军。

水生看来所谓的门路就是非此即彼。那么，要坏了。

他以为魏大勇要投靠鬼子，连忙劝阻道“长官，咱们可不能做伪军啊。这小鬼子杀了我好多的兄弟，还有我的亲人也大都死在他们的刺刀下。”

水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郭大嘴一个巴掌扇在了脑门上“水生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再瞎哔哔就整死你。长官的意思大概是带着我们做好汉。这样我们带着的那帮兄弟起码能快活一段日子。运气好，说不定能活到把鬼子赶出华夏的那天。”

魏大勇见有人挑开了话头也就接着话题说道：“实不相瞒，哥哥我想带着兄弟们单干。大嘴不是从东北来的么？想必知道义勇军的事情。枪械和钱粮的事不用担心，老子上面有人，番号也会不久就下来。不过前期需要折腾出点动静，这样我也好为兄弟们请功。“

魏大勇心想老子的外挂上线了，必须找个合理的理由，这个借口就可以，水到渠成。怎么离谱，都可以说是上面人给安排的。

最为机灵的小伍开口道：“我们师长最是看好魏连长，魏连长还被师长叫去参加家宴。想必就是交待过若是部队被打散了，让我们连长原地坚持打游击收拢部队。被别人收编，哪有自己当家的如意。“

魏大勇见小伍变相的打了个谈话补丁，也没有纠正什么。

这时期他并没有掌控新投靠的部下。利用下民国等级森严的制度，利用下这身皮的余热没什么不好。总之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这伙人跟着自己混。

等这伙人靠着自己吃喝一段时间，就是自己的兵了。

一方面自己大义在手是名义上的最高长官，另一方面他们吃自己的喝自己的凭什么不给自己卖命。更何况，现在是他么最惨的时候，收编都没有部队接收。自己就是TMD雪中送碳，而且为他们牺牲良多。

现在只要自己能拿出实打实的钱粮，那么自己第一步就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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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勇此刻出行的目的地实际并不是收容站，而是当地的黑市。

寨沟镇算不上很大的镇子，但架不住溃兵和逃难的百姓大批量的涌进此地。尽管大都只是临时歇脚，他们大多数还要继续南逃。但总归需要休整和吃喝拉撒睡。

小镇通往南下的国道和小路自发的组织成了草市。草市和草市之间有黑市。

草市是民与民之间以物换物互通有无，那黑市就是极小部分的溃兵贱价出手物资和装备。

因为战争，几乎所有的物资均可换钱。

水生和郭大嘴两人作为向导在前引路，魏大勇实际带着好奇的心情，闲逛黑市。主要是了解下最新的物价。

不多时就了解到，当下黑市相对受欢迎物资就是皮带、衣物、水壶、刺刀、弹药。

溃兵们大都需要食物和药品。

黑市里铁制的罐头盒子也能换2分钱，差不多就是1个地瓜。军用水壶略高能换5角，差不多半布袋的地瓜或者等值的粗粮。

个个街道和小路撒满了溃兵。

溃兵们太多，大都是随走随休。

魏大勇是因有中央军上尉的身份才拥有一个独立的小院。但其他的溃兵就没有这个命了，几乎都是露宿街头。还好是乡下，稻草并不缺，现在也是初冬没那么冷。所有，暂时么有冻死人。

魏大勇等一行人一步步走着，看着溃兵们那麻木的表情，和在工厂里007的打工人类似，眼中无光躺在街边和屋檐下如同病了的野狗。

就算魏大勇身上穿着中央军上尉的衣服，也很少有人抬头观察他们。

躺平在地上的溃兵们，可以看得出来不想动弹，甚至可以说是摆烂。事实是因为饿，人在饥饿的大环境下，想要活的久些，那就尽量不要做浪费体力的事情。换句话说：就是少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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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时，魏大勇才明白自己在这小镇是怎样的鹤立鸡群。整个小镇中央军的溃兵不是没有但上尉军衔中央军的，那是蝎子粑粑独一份。难怪，那收容站的站长胖虎对自己这么热情，人都没有醒，就给自己分了30天的口粮。

收容站的站长按部队里的划分是连级干部，但自己是中央军上尉，理所当然的官大二级。所以，他巴结自己也就能想通了。

魏大勇正略微有些得意。

突然一个人朝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偏偏魏大勇长期练武耳朵机敏的很，听的一清二楚，对方有骂他杂碎。

那人是个瘸子，身穿西北军的破烂军装，军衔也是上尉军衔，只不过他表情显得异常愤恨。甚至，有意无意的朝他这个方向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黄绿相见的浓痰，让魏大勇一阵反胃。

小伍瞬间把驳壳枪掏出，甚至唯一的子弹都上了膛，恶狠狠的盯着对方”找死么？“

水生和郭大嘴也抄起不知道从哪找的板砖。往魏大勇的身前凑了凑。态度很明显，随时准备混战。

魏大勇知道此时貌似有些仗势欺人，但此时不能怂。这果军的中央军太遭人恨，坑了不少友军。他只要露怯，有着不少杂牌的溃军会借此发泄自己内心焦躁和不安。而且法不责众，自己等人真被一不小心揍死了，上面也就最多口头批评，这也是看在自己是上尉军衔的分子上。

若是死的是杂牌军士，那压根就不叫事好吧。

所以不知对方是出于什么考量，瘸子放沿弃了继续挑衅，也似乎是为了保持体力，一瘸一拐的向一处破败的院落走去。

周围有不少嘘声，也有不少人叹息，没能抓住机会暴揍果军中殃军军官似乎件是令人遗憾的事情。本打算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这群溃兵们正面抵抗果军中殃军那是万万不敢，甚至都不敢正面大声说话，但是背后窝里斗，谁都乐意参与两脚。

小伍得意洋洋，甚至连水生和郭大嘴都昂头挺胸，放佛在说什么。

只有魏大勇感觉有些不太舒服。等级森严的民国社会，甚至跟自己混杂牌小弟都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这种优越感，不是来自为国家为民族做了什么贡献，只是因为有了某种特权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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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勇突然想起鲁迅先生的一段文字描写叫《灯下漫笔》：

一段是讲从袁世凯称帝的那年开始，中交票突然不值钱了，不值钱了人们就会变穷。但是中交票可以换银元，只是价格只有约一半。

虽然中交票不值钱了，但是总比一文不值强。于是人们就拿了100元中交票换成了60元的银元。

当人们将银元放到口袋里的那一刻觉得很开心，沉甸甸的感觉真好！既安心又喜欢，心里终于有了踏实感！

因为明明是遇到了极不平公的事情，在经过所谓的置换之后，哪怕是自己吃亏了，还开心得要命！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人做了奴隶了，还能做到很开心。

可做奴隶做久了会成为什么呢？最后会变成奴才！为什么？因为人做了奴隶之后，只要有了开心的感觉，就开始不自觉地往奴才的方向发展了。

通过《灯下漫笔》写的银票贬值时期折现银元的小故事，把人性讲得太透彻。鲁迅看到了一种思想，那就是，我们是一个极容易变成奴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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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勇羞愧自己之前的略微得意。同时也理解小伍和水生以及郭大嘴现在的心态。

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本打算猥琐发育，前期苟活下去，这也不能说是大错。目前鬼子拥有的军事力量和自己差距太大。但明显瞎了苍天给自己开了这么给力的一个外挂。

一个销售行业的老前辈曾经告诉自己，实之现现有仓库0库存只是一个合格销售的开始，订单排三月只是普通，订单排半年算是优秀，订单能做到一年才算出师。

换句话说，一天至少250发的子弹，自己要给它们找好买家。

正在魏大勇踌躇满志，准备放手大干的时候。一个由独轮车组成的车队引起他的注意。

只见数个年纪偏大的老头正一个个费力的推着独轮车，颤颤巍巍的沿着国道由远极近的走来。

周围的溃兵和百姓很自觉的让开一条不算宽阔的行道。几乎没有人关注这些车队去哪？

魏大勇身边的郭大嘴解释这是搬运尸体的板车。有破草席裹着的都是还有亲属或者战友活着的，只有破衣服遮面的那是彻底的无亲无故。

曾经的战士或百姓就这样籍籍无名的死去。生命的脆弱击打在魏大勇的心脏，死亡其实离他是如此之近。

人可以病死，可以战死，可以意外身死，甚至可以没有尊严乞食，唯独饿死是最不该的。因为它表示是**。

**可以理解为现有有能力的政府（组织、个人）的不作为，导致出现不该有的严峻事故或灾难性的结果。

魏大勇脑海里闪过《龙门飞甲》的经典台词:“你问我西厂算什么东西？我现在告诉你，你们东厂不敢管的事，我们西厂管。你们东厂不敢杀的人，我们西厂杀。一句话，东厂能管的我们管，东厂不能管的我们更要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西厂，够不够清楚“

同理：魏大勇已经想好了自己这支小部队的番号，山西人民子弟兵。

“收容站不敢管的，他管；果军退守乡镇不敢主动出击骚扰鬼子的，他敢；乡绅部队抛弃的溃兵百姓，他养。走底层路线，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打鬼子，并活下去。“

从郭大嘴的嘴里，魏大勇知晓从忻口会站溃败的半月的时间里，每天都在死人，有时候是三四个，有时候是七八个，甚至一下子会死二三十个。

尤其是伤兵，感染死的、疟疾死的、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死法。最憋屈是饿死的。

但随着入冬后，天气的寒冷，伤兵们反而死的越来越少，抗过去的，基本就算活了下来。

收容站今日改成了驿站，那些溃兵的死活几乎没有人关注。伤病兵们不是没有闹，而是闹了也无用，上头都直白的说缺医少药，无能为力。

真实情况是有点关系的大兵都知道，药品早被火耗了，也就是说贪污了。黑市上的各种药，别说磺胺类消炎药，你就是要注射类的阿司匹林都能搞到。这真缺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