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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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党的临时宿舍内,  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照射在了深灰色的窗帘上，房间内一片昏暗，暖和的被窝之中,  黑发少年正睡得香甜。

“砰砰砰！”忽然，房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少年只是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将被子蒙住脑袋,  就闭上了双眼继续睡了过去。

下一秒,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门板被一股无法匹敌的巨大力量冲飞了出去,  连带着门框一起碎成了几块,  噼里啪啦地摔了一地。

随后,  橘发少年来到床边,  伸手就将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黑发少年拽了起来,  语气急促道：“他回消息了，你快看看要怎么回复？”

太宰治心情十分不美妙,  美梦被吵醒不说,  睁眼就是一个发亮手机屏幕怼在了自己面前，身旁还站着个让人厌烦的中原中也。

“好痛哦，你不知道我超怕疼痛的吗？。”太宰治挣脱开了中原中也的钳制，“而且睡眠对我来说就是短暂的死亡，是很珍贵的体验。”

“抱歉……不是这都快十二点了啊。”中原中也下意识道歉的话语一顿,  看着窗外已经刺目的阳光，将手中的手机又朝着太宰治的方向递了递，“你快看看这个！花崎青叶回复了,  我们要怎么回答？”

沉着脸拿起手机,  太宰治随意地瞥了一眼上面的文字,  随后在中原中也诧异的目光中随手将手机往身后一丢,  整个人后仰瘫在绵软的被褥上，扬起了下颚。在对上那双呆愣的蓝色眸子后，他眼神逐渐转为浓郁漆黑的暗色。

“中原中也，羊之王，你不是很讨厌港口黑手党的吗，花崎青叶还是你最讨厌的先代首领的养子哦。”太宰治恶意满满，丝毫不收敛自己尖锐的锋芒，话语化作毒蛇喷出毒汁，“你不是口口声声发誓要杀死所有的港口黑手党成员，怎么，现在这般担心，忘记你的誓言了？还是说对你来说，誓言就是一句空谈呢？”

“……哎呀，看看你们羊组织现在还在擂钵街艰难讨生活呢，让我想想，啧啧啧，当你们还在垃圾堆的苟延残喘，翻着别人吃剩下的残羹冷炙，但是你们的同伴却过着富裕满足的生活，你们……活的没准还不如对方养的一条狗。”

“你这个混蛋！”中原中也呼吸急促，拽着太宰治声音嘶哑，举起的拳头威胁一般抵在太宰治脆弱的脖颈上，似乎打算对方再多说一句就捏断太宰治的脖子。

“哈哈哈哈。身为羊之王，你却对一个叛徒心怀怜悯，还想要从森先生手下保住他，真是太可笑了，太愚蠢了。”太宰治却并不将那中原中也的威胁放在心上，他肆意将心底的恶念喷出，“实话告诉你，花崎青叶他活不下来的！森先生根本不在乎那“复活”的先代，他所谓一定要追查出的真相你以为真的是确认先代首领的现状吗？不，他从头到尾都是为了港口黑手党哪些不安定的成分，为的是那些隐藏在暗地里时刻准备动摇他统治的先代派。”

“而花崎青叶是那个完美鱼饵，哪些蠢蠢欲动的人如果得知先代还有个活着的养子，还是个弱小的普通人，他们会怎么做呢？”嘴角勾起邪恶的弧度，太宰治一字一顿，“囚/禁，控制亦或者洗脑，人类啊，是最会发现怎么对自己更残忍的生物。”

“不会的，我不会让他变成那样……”中原中也语气慢慢变得迟疑，而后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坚定地回答太宰治，“花崎青叶不会让自己落到那个下场的。”

“那就只有一条路。”太宰治嘲讽的看着中原中也，“向森先生投诚，成为一把刺向自己人的刀。不过我想他既然背叛过你们，在这方面……呵呵，应该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不会的。”中原中也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只是强调，“不会的。”

“怎么，你想保护他？羊之王，此时你真是天真愚蠢到让我惊讶。”太宰治笑声越发轻柔，恍如弥漫在夜间的雾气，悄无声息的露出了危险的气息，“难不成你认为他并非叛徒，你要以首领的身份保护自己的组员？”

“我知道他是叛徒！”中原中也脸色变了变，眼神慢慢变得空洞，陷入了回忆一般慢慢说，“我知道是他抛弃了大家。可是当年，最开始，我记得是花崎青叶做主同意地收留的我。我欠他一个人情，我不会让他死的。”

“哈哈哈哈!”太宰治听中原中也的解释，诧异地瞪大双眼，接着趴在床上，笑声冲破房间，整个人如同蜷缩的虾米，微微颤抖，“他做主？难道他是你之前的羊之王？所以……不是背叛，而是你们的王抛弃了你们吗，可怜虫！”

怜悯的眼神停在中原中也的身上，漂亮的鸢色的眼眸里流淌着浓稠的恶意，太宰治这时候忽然对那个因为接受任务幸运避开了横滨乱局的花崎青叶升起了一丝好奇，于是在笑够了后，他飞快收敛脸上戏剧化的夸张笑容，“有点意思，不如给我讲讲花崎青叶这个人吧，刚好，我们应该很快就会见面了。”

“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中原中也直觉太宰治没什么善意，刚要摇头拒绝却见到黑发少年在床上蠕动了一番，最后从床的缝隙摸到了那个还亮着屏幕的手机。

[抱歉，我的联络员已经去了三途川，我猜那里还没有先进到架设信号塔。]

“你想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太宰治显然拿捏住了中原中也的弱点，晃动手里的手机，好整以暇地看向中原中也，“所以，讲讲你们的前一任羊之王吧。”

“不是的！那个时候，组织还不是羊。”中原中也连声反驳，开口后忽然觉得说起曾经的经历也没那么难。

七年前，那时候世界异能者大战刚刚结束，横滨正处在极度的混乱之中，中原中也在爆炸后的雷钵街游荡，失去记忆的他被当时的一群年龄相仿的少年捡到。

失去记忆、没有常识，又无法控制异能力时不时搞出破坏，在呆了几天后他便被集体嫌弃了。

“要不还是赶走吧，是危险的异能者欸。”那时候懵懂中原中也还不明白他们对话的意思，却也能感受到那些同龄人的排斥。

“最好不要。”破旧的房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开口的金发少年身上，中原中也现在还能想起那些人看向花崎青叶的满是信任的目光，“现在那帮大势力都在争夺横滨的好地方，这才有了我们这些弱者生存的空间。然而不会一直下去的，少则三月多则半年，一旦横滨城里局势稳定下来，为了扩张他们必然又会想起雷钵街，到时候就是我们的麻烦了，有个异能者，我们就能对抗那些入侵者了。  ”

“可是，他吃的好多，大家最近都在饿肚子。”

“啧，你们就当养了个烧钱的武器。”花崎青叶显然懒得解释太多，大手一挥就这么决定了，“而且，如果有个异能者在，那我们也可以有限制的吸纳一些成年人。”

“成年人？不要，他们都不是好家伙，还会抢我们的食物，要他们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跟他们学一些东西啊，知识，技术，能力……这些玩意儿你们懂还是我懂？”花崎青叶的一脚踩在破损的石墙上，站在石墙上冰冷的视线俯视下面的小萝卜头，丝毫不压抑自己暴躁的脾气，“你们他妈的还想一辈子呆在这个雷钵街啊？”

……

中原中也说了很多，大部分都是他记忆中的细节。那时候的他还十分懵懂，金发少年当年说的许多话语很多都不明白，只能简单复述出来。思绪从记忆中收回，中原中也忽然注意到之前还懒洋洋的太宰治坐直了身体，脸上冰冷虚假的笑容消退，鸢色的眼眸沉淀着暗色。对上那双眸子，中原中也只感觉到一种被看穿的窘迫和心慌，黑发少年此时带给他的压迫感不亚于面对实力非常强大的异能者。

下意识，中原中也停下了讲述，疑惑开口：“有什么问题吗？”

“也就是说，那时候你们的组织还吸纳的有成年人？然后你们跟着学？”太宰治却没有回答，反而询问当时的情况，“学什么？你呢，也学吗？”

中原中也脸上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我学了些字，历史政治什么的大家全都要学的东西。但是一些技术的，比如机械修理、木工、厨师什么的花崎青叶不允许我学那些。”

中原中也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当年被排挤的尴尬。然而出乎预料的，太宰治听得越发仔细，身体前倾下意识前倾，询问的更加细致，“那你那时候干什么？”

中原中也的脸颊泛起了羞窘的红，面对太宰治的追问，他双眼一闭，吼出声：“异能力平整土地，清扫周围杂草，修补房顶……行了吧！”

出乎中原中也的预料，太宰治并没有发出恼人的嘲笑，而是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

“这件事忽然有趣起来了。”太宰治起身，积极热情地拉着中原中也，“走，我们去找森先生要去东京的临时通行证！”

中原中也猝不及防被太宰治拽出了房间，直到对上几个港口黑手党巡逻人员诧异的目光后才从怔忡中回过神，他站住脚步，微微用力，将手腕拽了回来，语气不善良：“你干嘛！”

“去东京啊。”太宰治诧异地看了中原中也一眼，最后在那双坚定蓝眸的注视下解释道，“我原以为花崎青叶只是个运气不错的幸运儿，现在看来没准会是个让人棘手的麻烦呢。”

这样说着，太宰治死寂的眼底却亮起了兴奋的光芒，尤其是在说道对方棘手的时候，那中难得出现的生命力让中原中也都觉得诧异。

于是，等到两个少年和闻讯赶来的兰堂一起聚在首领办公桌前，对上的就是难得显出一点活力的太宰治。

“太宰君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森鸥外语气轻柔，仿佛是最温柔不过的关切。

“是花崎君回消息啦。”太宰治也不隐瞒。当时花崎青叶的资料因为记录被销毁，差点隐没在了港口黑手单浩如烟海的档案文件之中，好在坂口安吾工作的认真，这一份和档案记录对不上的资料被特意挑了出来。

然而档案袋里的有用信息很少，出了记录了他的身份是港口黑手党先代首领的养子和他最后一项需要亲自卧底黑衣组织窃取研究数据的资料，就剩下了一个和联络人对接的手机号。

太宰治原本以为花崎青叶只是运气好，只是恰巧在现代首领陷入疯狂之前接到了这第一个任务，但现在想想，对方很可能借助森先生上位，港口黑手党陷入混乱的时候提前销毁了自己的任务记录，同时也抹消档案记录上的信息。这样一来，等到港口黑手党陷入平静，很多人都不会记得他的存在。

但对方又机智的没有彻底销毁自己的档案，这样一旦对上港口黑手党，或者其他什么组织，他还可以以港口黑手党成员的身份行动。如果这样推测是正确的，那么当年对方被安排的这个危险的卧底任务可能都是计划好的。

那可是在先代首领陷入疯狂的半年之前，先代还没有因为自己的突发疾病而彻底发疯，还是那个矗立在整个横滨的庞然大物的真正领导。无数人希望进入先代的视线，成为先代的重视的下属，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首领的养子却被外派了。

“是失去宠幸吧。”

“普通人罢了，首领怎么会真正的乎他？”

也许当时的人得到消息都会露出嘲讽的神色，但是他们这些人却不知道真正危机将至。彻底疯狂的狼王最先咬死的就是自己逐渐成长起来，实力强悍到威胁到他地位的年轻的继承人们。

那时候花崎青叶才多大？11岁？12岁还是13岁？

太宰治不知道，因为他并不确定档案上花崎青叶的资料有多少真实性。

但是，一个不到10岁的孩子能在横滨最混乱的时候带着一群孩子躲在刚被夷为平地，被当时所有人畏惧的擂钵街中，又在发现了中原中也这样一把利刃后马不停蹄地给那些孩子规划出一条未来的出路的少年，会提前发现港口黑手党先代陷入疯狂的未来也没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太宰治瞥了一眼还懵懵懂懂的中原中也。

想到这个愚蠢的单细胞生物还以为花崎青叶当年不允许他学习技能是排斥的可笑模样，太宰治就觉得颇为讽刺。

中原中也说，当年他们在一起大家没有固定的组织名，没有首领，不过是为了在那个混乱的环境之中保护自己的妥协。但是太宰治却觉得花崎青叶当时已经做到了一个首领应该做的——给所有人一个未来。

就连对中原中也，虽然口口声声说把他当做一个厉害的武器就好，却也是尽可能地帮住对方成长。因为中原中也是异能者，他不需要学那些普通人赖以生存的生活技能，他只需要锻炼他的异能力。只是也许因为花崎青叶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对异能的了解只浮于表面，所以对中也的训练要求看起来格外愚蠢可笑罢了。

但是训练控制力，精细度，这些却也都不算错误。

太宰治脑海中思绪飞快变化着，表面上却还是那副以往的模样。

“花崎君是怎么回答的呢？”森鸥外指尖翘着桌面，心中盘算种种思绪。如果花崎青叶识时务的话，对方一定会主动配合他的要求，那么后续留他一命也没什么问题。不过身份是个大麻烦，不解决的话总会引出一些野心勃勃的家伙。但如果对方生出了什么小心思……

瞟了一眼下面的三人，森鸥外双手交叉，挡住了嘴角冰冷的弧度，“三个异能者啊，也到算是死的很有排面了。”

“他说……骗子，去死呢。”太宰治笑着，仿佛看戏一般看着森鸥外僵硬了一瞬的脸色，随后伸手递出了手机，歪着头，“所以森先生，通行证准备好了吗？他不会回来的，所以，我们要去东京了！”

“啊呀，啊呀。太宰君居然这么兴奋？”

“是啊，是啊，就快有好戏看了。”太宰治不动声色，将森鸥外的注意力引到了在场另一人的身上，“你说对吗，羊之王？”

“都说了不要这么叫我了！”中原中也只听懂了太宰治说的要去东京，他沉思了一下，随后看向了森鸥外，“我也会去东京，不过我不会对花崎动手的，他绝对不是擂钵街的你们那个先代复活这一系列事件的罪魁祸首。我希望在证明他的身份后，港口黑手党撤销对他的针对。”

“哦呀，那倒是麻烦了。”森鸥外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将花崎青叶和中原中也在天平上选了选，最后毫不迟疑的选择了中原中也，他递出了异能特务科特批的通行证，笑眯眯的打着太极，“不过我相信中也君能有自己的判断，拿着吧，东京之行，麻烦你了。”

“……我还有个要求。”中原中也在接到通行证后继续开口，“羊只是一群没什么战斗力的普通少年……我希望港口黑手党要停止对羊的行动。”

成了！

森鸥外和太宰治对视一眼，眼神里闪烁着相似的名为得逞的星火。

但森鸥外没有注意到，黑发少年在低下头后勾起的嘴角。顾此失彼……选择拉拢中原中也就得放花崎青叶一码，就是不知道将来森先生会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森鸥外迫不及待地保证道：“放心，在你离开横滨的这段时间，港口黑手党会停止一切对羊的行动，甚至可以在一定范围能保护羊的成员。”

“保护就不用了，他们可以保护自己。”中原中也拒绝了对方首领的建议，朝着对方微微颔首后道，“那我先回安排了，等时间到了就在擂钵街外等我吧。”

太宰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随意地点着头。港口黑手党的三个人目送中原中也走出办公室，在五分钟后出现在大楼的门口的监控器内，随后一刻不停地朝着擂钵街的方向而去。

“羊的人已经和gss的人接触，gss的人近日也派了不少人进入擂钵街……”兰堂看着监视器里橘发少年的背影，“我们现在不跟上去吗？”

太宰治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兰堂，眉尾稍稍一挑。

“哈哈哈，自然是可以的。”森鸥外笑眯眯的看着窗外，“没想到兰堂君对中也君还挺关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