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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真相大白 (第2/2页)

春兰俯身附耳道:“殿下,您身受重伤,这些小喽啰就交给我们吧。”

旋即与叶湑对视一眼,藏在袖口的匕首顺着力道滑到她的手中,她乌沉沉的眼睛满脸镇定,眼看黑衣人将她们团团围住,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会因为体力不知而倒下。

疏君知道她不能死,她的祈安还等着她去哄他入睡,若非沈徽清离开京城,只怕这群人还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她刚开始有所察觉,认为沈徽清定不会不告而别,再加上这些天的种种迹象,大概,这一切都是她的因果。

若是这个时候他在就好了,她也不会被这些人欺负成这样,如果他在的话,孩子根本不会被留在王府……

想到这些,不禁潸然泪下,怒火中烧,一口淤血从喉咙里迸发而出,倾泻而下。眨眼间间,电闪雷鸣,而她也不知何时站起身,出现在黑衣人的身后。

弯弯钩月如利刃,血色弥漫,水雾腾飞,电光飞烁,狂风卷起地上最后一丝残存的气息,然而最后一声惨叫也随此随风而去。

时光只解催人老,不信多情惨淡冷清,却又如何能懂世事炎凉之态。

隆隆雷声消减了不少,听尽了半夜的淅沥滴答,此时倒也消停了,俯看整个京城都像是遮上了一层朦朦的轻纱,氤氲弥漫。坐落于普天青龙寺顶峰的静思庵,院中寂若无人,针落闻声,好像一切都已经戛然而止,但只闻山上的泉水哗哗涌流,蟋蟀窣窣,还有一丝丝细微如呼的抽泣声。叶湑咽下喉咙里的颤声,声音清澈如水,在院落里留下荡荡回声:“姐姐,疼吗?”

女子抽噎了良久,方屏息道:“不疼。”

叶湑将她环抱而起,放置屋中的卧榻上,动作尽量的小心,不敢扯到她的伤口。他在她身边坐下,好像有话要说,可是疏君却转身背对着他,不敢看他的脸。沉默了半晌,叶湑清了清嗓子:“姐姐,你先好好养伤,后面的日子还长,至于她在哪里,我们有的是时间弄清楚,你且安心。”

她瘦小的肩膀在油灯的光影下如同一张薄纸,遇风则破,她的声音也像破旧的房屋被大风吹得嘎吱作响时一样的粗嘎难听:“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吗?”

“没人知道,他们的目光都放在林氏的坟上,毕竟,那边实在惨不忍睹。”

闻言,疏君不屑的嗤笑一声:“一群宵小,不死也难。半年之后我们再回去,院子里的槐树枝太过硬直,到时候你把它掰折,省的看了心烦。”

夜色渐浓,细雨悄悄退去,圆月挂上了树梢,倾下一大片朦胧月色,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叶湑已经下山去买平常所穿的衣物,此刻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她抬头望月,一时间想起前面的光景,风光无限,亲友和善,与现在的落魄难过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心里再多的委屈和郁闷只能化作一道叹息,一夜难眠。

突然升起的暴戾之气把府里的众人吓坏了,天边一道闪白的雷电划破天际,照亮了半边天。仅仅一瞬间,暴雨齐下,狂风肆虐,雨落在地上仿佛有千斤重,在他的心里如同巨石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

大雪遮盖了地上的醒目刺眼的血迹,鼻间只有淡淡的血腥味。骤然泼下的大雨夹杂皑雪纷纷坠落,一切都悄然无声,被扔在地上的宝剑和令牌就已经宣告着她的离开。

她恨他,至此不想再见他。一切来的太快,他没有一点准备,就这样仍由她将自己抛弃,他不甘心。

他贪恋的抚着自己的半边脸,火辣刺痛的感觉还在,那也说明她并没有离开。

他低声笑了起来,好像在自言自语,似是嘲讽又似怜悯:“这不是我的错,我已经准备了要告诉你,是你不听,是你犹豫了,既然口口声声为了我,为什么还要离开我,我哪里做错了,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

他的声音很好听,犹如山间飞舞的精灵在低语,清透空灵;又如冬夜飘雪的寒冷彻骨。

在漫长难熬的夜里,他四处寻找,嘶声力竭。他每天都出去,不去上朝,不管政事,他只想找到她。就这样,他病了。他以为他病了她就会回来看他,可是她没有,她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在病中,他想到的是以前她在时的样子,宜嗔宜喜,一举一动都被他记在心里。她不会作诗,不会舞;但是会抚琴,会下棋,会数落他,会嘲笑他······

当一切水落石出之时,便是有人离开之日。

王府之事过后,次日一早,驻守京城巡逻的军官便发现了那些惨死在林氏坟前的黑衣人,被人拦腰斩断,尸体散发着烧焦的气味,一大半的身子被大雪掩盖,若不是闻着味道寻来,只怕还见不到这样的场面。

这样的事情传到宫里,昭帝倒是一反常态,淡淡的摆了摆手,随后便传玄云进殿,叫他去处置林氏那边的坟墓。当初疏君与沈徽清双双坠崖时,每走一步可都牵动着他的心肝,如今,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了。

玄云低头弓腰,锐利的双眸微微一颤,礼后转身离去。

若说他对疏君没有一丝情义的话,这样的概率几乎为零,她从千人之中挑选到他,一路提拔,途中虽有矛盾,可最后几乎是化干戈为玉帛。如今她无故失踪,孩子也被抢走,他于心不忍却也无能为力。

次日的半夜,疏君还是高烧不退,大雪封了山头,进出不得。叶湑夫妇和春兰将疏君一同安置了静思庵,这里人烟稀少,一年半月才会有人来上香,他们只能躲在静思庵后山的小院里。

在凝烟来之前,早早的便托人将这里打扫干净,而她身边的陪嫁几乎连夜被送到永威,只留了香息这个大宫女照顾饮食起居。

夜间听到春兰焦急的叫喊声,凝烟也是十分担忧,随便套上一件外衣便打开门往外走,只见春兰连拖带滚的将齐雪堂托进屋,仿佛听不见他埋怨的辱骂声,自顾自的拖着他进屋。

凝烟拧眉叹道:“春兰姑娘,你先让他起来再说,如果伤着了,谁去跟皇姑医治。”

春兰也不是听不进劝,可是实在是嫌弃他太弱了,忍不住骂道:“谁让他走的这样慢,就他这副身体,等走到这上面来时,殿下的伤只会更重。”

被人这样看不上,齐雪堂更加恼怒,他不是不会武功,只是这样的天气,他哪里敢瞎走:“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春兰这时候可顾不上什么礼仪尊卑,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屁,更别说拿这些与疏君的命相提并论,抬起脚便踢在他的腿上:“别磨蹭,若你还想知道杀害绿抚的凶手,你最好老实一点,如果绿抚这时候还在,你以为你还是这样快活吗?”

本想反抗的齐雪堂一听到绿抚的名字,瞬间便焉了下去,支支吾吾道:“你说的是真的?”

春兰喘着气,捏紧了拳头,并不答话,齐雪堂再一次的询问道:“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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