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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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只打了一个多小时便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大家撤了牌桌。特里和托马斯都从家里带了面饼、冷肉一类的吃食过来，就着热水便能简单对付一顿。威尔、雷蒙和克劳狄娅三人则只能上街去找点吃的。出于照顾威尔的考虑，三人选择就在法院附近的一家酒馆用餐。虽然开在上城区，但这酒馆也着实算不得高档，提供的食物种类也并不丰富。好在雷蒙他们常在这里解决午餐，说是味道分量都还过得去。

正值饭点，酒馆里吵吵嚷嚷好不热闹。克劳狄娅三人好不容易找到张空闲的桌子坐下，便听见邻桌一个大嗓门的男人大声谈论着克莱因家的小姐和他的表哥——芬特家的继承人佛洛里安订婚的新闻。这自然便引发了三人的一整议论。威尔表示这个佛洛里安可是城里有名的花花公子，克莱因家的小姐嫁给他可有罪可受了。雷蒙则认为也不应只以一个人年轻时的所作所为来论断人，人总是会变的，也许佛洛里安结婚之后便会定下心来。

吃饭的时候克劳狄娅又聊起了特里想要添置家奴的事情，雷蒙听说克劳狄娅也有了这方面的意向，便提议说既然都有这个打算，不如索性下午一起去奴隶市场转转。反正待在屋里也没什么事好做。克劳狄娅自然爽快答应。

吃完饭后三人便回到办公室，雷蒙和克劳狄娅便叫上特里说一起去奴隶市场逛逛。特里本还要推辞，但克劳狄娅说只是一道去看看，又没说今天便要掏钱买。特里便也不再矫情，带上帽子就一同出门了。

奴隶市场设在港区，就在千帆门外。说到这里有必要详细介绍一下散提尔堡的地形特征。散提尔堡建在紧邻月之海西岸海岸线的一片台地上，台地平均高出海岸约300尺，在海岸边形成一片绵延的断崖。泰斯河横穿而过注入月海，经年累月在台地平原上凿出一条险峻的河谷。散提尔堡南北两个城区正建在河谷出海口两岸的悬崖上。这里距离水面约是200尺高。南城的城墙是紧贴着悬崖修建的。但北城的城墙却只在东西两段沿河而筑，在它的中部城墙是向内凹进去的，整个北城区的形状是像半个面包圈一样包裹着内部的港区。港区是一块人工开凿出来的洼地，它的面积基本和北城区一样大。沿着北城区内侧的城墙，陡峭的斜坡从三个方向上一直倾斜到底部的港湾。一片人工开凿湖泊在底部连通着泰斯河，码头便修建在这片狭长的人工水域周围。无论是山坡上还是湖周围平缓的区域里都密布着建筑，看上去鳞次栉比蔚为壮观。一条Z字形的马路从湖左岸坡底开始蜿蜒过三面的斜坡连接到湖右岸坡顶上的城门，提供了一条平缓的可供车辆通行的路线。狭长人工湖的端头则有一条宽阔笔直而陡峭的阶梯直直通到正北的千帆门。而奴隶市场就设立在这条阶梯的一侧。

克劳狄娅三人是步行过来的，途中顺道把马牵回了北堡。当他们走到市场大门的时候，正巧遇到了一批百十来个新送来的奴隶正集中在紧邻道路的空场上接受保民官的核查。

场地用木质的栅栏围了起来，卫兵把守着四周。一个乡绅打扮，但身材壮硕脸上胡须浓密的矮人站在一块简陋的台子上对着下面站立的奴隶们大声说道：“我是散提尔王国护民官；大地之母裳褆亚的牧师、本地丰收女神教会的祭司保尔?石锤。以散提尔女王和人民之名义来此监护本国民众之正当权利不受非法侵害与剥夺。你们中如果有谁是散提尔王国公民或其他受法律保护的自由人，被非法的拘押至此，那么现在即可表明身份并向本官寻求庇护。”

过了一会，见没有谁出声，护民官又换了一种通俗的用语喊道：“有没有谁是散提尔王国的农民？佃农或者哪个领主的隶农？你受到王国法律的保护。如果是被强掳来的，请立刻说出来。你现在已经在国王军队的监护之下，只要表明身份我将立刻保证你的安全并在核实后恢复你的自由。”

“俺！俺是农民！”这次终于有人出声了，一个看上去皮肤黝黑呆头呆脑的青年举手说道：“俺本来在俺叔家的地里干活，就看见树林里有道光直晃俺眼睛。俺就走过去瞧个究竟。但刚进林子没多久眼前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等俺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了马屁股上。之后又被送上了船，然后就来到了这儿。”

“你口音听上去很奇怪，你是哪儿的人？”护民官皱着眉头问道。

“俺是桂树村的人。”

“桂树村在什么地方？你能说得详细点吗？领主是谁？或者附近有什么大点的城镇吗？”

“稚绿镇离俺们村不远，比我们村大。俺不知道啥叫领主。”

“总该有什么出名点地方吧！什么山什么河之类的快讲个我听说过的名字出来！”矮人不赖烦的大声说道。

“啊？俺们村是在晚祷河旁边！”

“晚祷河？晚祷河又在哪儿？”

“在瀚土！大人！”这时站在栅栏外的一个商人打扮的人笑着冲里面大声喊着：“卡朗特就在晚祷河的河口，我就是在那儿买下这个奴隶的！”

“噢！好吧，果然是个异邦人。我早该听出这口音压根不是月海周围的。”护民官听完奴隶贩子的话回过头来对青年讲道：“很遗憾，异邦人并不在受保护的范围之内。不过你以后如果有机会可以试试写封信叫人捎回你家里，让他们来把你赎回去。”

“可俺不识字。”

“那就叫人捎个口信回去。记住瀚土这个地名明白吗？瀚土！你的家就在瀚土晚祷河边一个叫桂树村的地方。别搞错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先生。”

“很好孩子。以后自己放机灵点。尽量让其他人都知道你从小就在地里干活，那没准能让你之后的路变得更好走一些的。”护民官嘱咐完青年后又扯开嗓门向众人喊道：“要是没有散提尔堡的国民申诉，那么就请主人们都进来，到助理监察官这里做财产登记。”

门外站着的几个奴隶贩子闻言便鱼贯而入，自去找坐在小桌后的助理监察官办理相关手续。而矮人则冲着正站在栅栏边的雷蒙一行挥了挥手，跳下木台径直走了过来。显然护民官之前就已经发现了他们。

“怎么了雷蒙？是有什么案件要查办吗？”护民官人还没走到跟前便急匆匆的问道。

“我今天并不是过来办案的保尔，只是跟朋友一起过来随便逛逛。”雷蒙摆摆手示意保尔放轻松，接着向他介绍起旁边的克劳狄娅：“这位是北堡宪兵队的宪兵骑士克劳狄娅女爵，我们恰好都想要添置个家奴，又正好赶上今天都没什么别的事所以一道来逛逛。”

然后又向一边的克劳狄娅介绍起了护民官：“这位就是城郊裳褆亚神殿的祭司，也是本地的大名人，人民护民官——保尔?石锤牧师。”

“幸会女士。”

“幸会阁下！久仰大名。”对这位身为非人类同时却是人类神明的牧师，又在公民大会上屡次当选为护民官的矮人（注1），克劳狄娅多少也有所耳闻。毕竟光是这些标签加在一起也很难不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实际上我在各类案件侦破中经常寻求石锤牧师的协助，请他用神术替我鉴别各种证言的真伪（诚实之域Zoh）。所以我们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雷蒙笑着继续介绍道。

“你还早着咧，男孩！没有一百年休想和矮人交上朋友。还有，别忘了我巧妙的推理在各种案件中发挥的至关重要的作用！”保尔用食指用力的点点自己的脑袋恶狠狠的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