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第2/2页)
“成亲的什么感觉?奇妙吗?”
“有没有感到不自在?身边多了一个人。”
“成亲后,新娘子还会对自己好吗?”
一堆翻来覆去的问题,都是林边关在问,因为他明年也要成亲了,可不得问一问同窗中唯一有经验的。
沈常安现如今可相当有耐下回答他的询问,说的多是好话,浑身上下冒着肉眼可见的粉红泡泡,让沈弈起鸡皮疙瘩。
爱情,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他心想。
不过,沈常安确实过的很好,他的衣衫比三人都要贴身,每天都是不同、干净的,一看就是有人专门为他整理。
沈弈为自己的二兄的幸福生活感到开心。
小亭中,沉默寡言的韩卫,拌嘴的沈常安与林边关,与调节气氛的沈弈组成一副平常的风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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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份,沈弈要参加自己三叔的成亲礼。
沈叔举是被做工的那户地主家招赘的,他们家的小公子年前夭折,仅剩一位碧玉年华的女儿,为了血脉传承,老迈的地主挑中他,老实知底细,这就是原因。
在平朝之前,入赘的男子很不受人尊重,就像皇朝的驸马。公主为尊,驸马为卑,事情皆是由公主做主。驸马还没有入朝为官的权力。一朝为驸马,就相当于断了仕途,一辈子只能是个富贵闲散人。
后来,野史记载平朝开国皇帝就是赘婿出身,登基后就把赘婿的地位提高,也只是提高为了面上好看,实际的权力还是在女子身上。
唯一表示在正史上的是赵和平开驸马入朝为官的先例,至今延续。
因此赘婿的身份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不堪,至少在沈家人还在时,没有人敢嚼舌根。沈家人对沈叔举做的抉择,也劝过,最后还是表示接受,并尊重他。
在某天深夜,沈弈也曾问过沈叔举为什么会同意地主的要求,毕竟当时沈家已经日益变好,他的条件也可以找到平凡,他能做主的女子,无需追求飘渺,不自由的富贵。
沈叔举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说了一件陈年往事,也是在这里沈弈知道为什么他与李氏的关系不和。
乡村人多偏爱幼子,四子沈季止从小聪明伶俐,与三子沈叔举的老实木讷形成鲜明对比,李氏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就偏移。可沈季止在逃荒中,幼小的身躯受不住,夭折了。
李氏痛不欲生,不欲思考,间接导致她轻而易举就把沈弈送给寺庙,但更多的是她对沈叔举的迁怒。
两人是双生子,样貌相同。每当看见沈叔举,李氏就想到自己早逝的幼子,对他就没有好脸色。
等大后,沈叔举也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对阿娘心底揭伤疤,他选择离开,正好镇上地主家招长工,他去得早,应聘上了,从此就住进地主家。
他也想过等自己长大后,成亲又要回家,让自己的娘子待在沈家,万一阿娘因为不待见自己,也不待见她怎么办?
沈叔举不想让李氏为难,也不想让娘子受委屈,两难中,地主给他两全之策,他就同意了。
“有时自己喜欢不喜欢没有那么重要,没人因我受伤就好,不是吗?”
沈叔举回头,对着他憨笑道。
这个十几岁就离家数年的三伯,在这个夜晚给沈弈留下深刻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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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渭朝入赘的婚姻仪式通常比较简单,不事铺张。但地主明显没有这么做,他给足沈家面子,提前一日先让沈叔举来家居住,住宿在新房里,而令女儿到外祖母家居住。
到了婚娶吉期,照样有花轿到外祖母家去迎亲,照样担嫁妆和鼓乐伴行,家中照样安排等新人的队列,用热烈的炮声迎接新娘入门,照古例踢轿门、请出轿、牵新人上厅堂行交拜礼。
同样鼓乐喧天炮声震地,大宴亲友和宾客,用热闹的场面把入赘形式加以掩盖,使沈叔举堂而皇之地娶亲,女儿照样坐花轿“出嫁”做新娘。
沈家人也去了,还被郑重邀请坐在上座,这也是沈弈来离阳村后,第二次参加成亲礼,地主家没有想象中的豪,反而有些淡雅的古色,让人以为就是平常的田园人家,心情放松。
沈叔举揭盖时,脸涨得通红,新娘子很漂亮,她年方十六,身材高桃,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
让宾客艳羡沈叔举福气的同时,又心生悔恨当初自己怎么没有跟地主自荐?
成亲礼的结束,沈叔举就住进地主家了,来不及惆怅,八月份的到来,沈弈要院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