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第一百五十章 (第2/2页)
“怎会,”她勉强笑了笑,抬头看了看渐渐阴沉下来的天,“放心吧,这种离谱的事情怎会恰好被我碰到,即便是真的,我也有法子应付。”
乌云翻滚后,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而降,一日一夜还未停下。
午后该她歇班,她换了身便装便出了门,依着昨日的约定赶往客栈。
虽然小雨淅沥,但大街上仍人来人往,她绕着客栈走了几圈,确定四下无异常后才走了进去。
仍是昨日的客房,为她开门的还是那个少年。
冷着脸让她进去后,那少年便下了楼,在厅堂里边喝茶边暗察周围的状况。
屋内仍门窗紧闭,因着阴天,里面比昨日更黑了些,但在她进来后,云渠便起身点了灯。
桌子上已经备好了一桌子好菜,他的欢喜浮于眸中:“你来了。”
她颔首,默然在他对面落了座。
此时,于她而言,坐在对面的人既非名唤云渠,也与相国府无关。
她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甚至还时时刻刻都会被人欺辱的少年。
烛光明灭中,云渠先行开口,声音轻颤:“其实,我以为此生都不能再与你相见了。”
“我也是。”她看着对面的少年,顿了顿后小心翼翼地轻声唤他道,“林霄。”
他便是林管家的孙子林霄,也曾是她在肃岭县唯一的牵挂。
可在其他所有人的眼中,在一年多前,他便该溺水而亡了,而逼他跳河并又亲手杀了他的人便是被林管家杀死的穆家小公子穆呈善。
如今,他又回来了,只是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少年了。
许是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云渠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震,眸底掠过几许复杂的情绪。
“很多年没有人这么唤我了。”他苦涩地扯了扯唇角,“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听到这个名字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皱紧了眉头,问道,“云相国在一年前来南和县祭祖时曾在河边救过一个险些溺水而亡的少年,便是你,对吗?”
他颔首:“对,我没死,的确是义父救了我。”
“我听说,云相国所救的那个孩子被救之后失去了记忆,误以为云相国便是他的亲生父亲,而云相国也是因此才收他为义子的。”她不解问道,“可是,你还记得我,还记得你祖父留下来的那个竹简,不是吗?”
之前,她推测到云向迎有意将他自己中毒一事牵扯到相国府,曾特意赶到专卖玉石珠宝的飞乌街找到了云渠。为了避免他中了云向迎的圈套,她有意提醒他早些离开,便将一个物件托付给一个小卖货郎好卖给他。
那个物件,便是林管家在临死前留给自己的竹简,而那个竹简正是林霄在他大寿时曾经亲自做好并送给他的。
她当时便想,倘若云渠是大难不死的林霄的话,那他一定会记得那个竹简,并且愿意以高价从卖货郎的手中买回去。
与此同时,即便他那时猜不到自己警示他的用意,也会因为这个突发变故而提前离开飞乌街。
那时她便想,若是云渠便是林霄,她便不能看着他被云向迎陷害而不管不顾,可若云渠不是林霄,她便没了冒险出手的必要。
事实上,她的推测并没有错,云渠果然便是林霄。
其实在柳县令的成亲礼上,她不仅觉得自己看他有几分眼熟,更意识到了他对自己也多瞧了几眼,饶是安川也有所察觉,只是当时她一直都想不起来自己究竟何时何地见过他。
原来此时的云渠便是长大后的林霄。
后来,在云府时,宋汐险些被慕容嵩羞辱,她拼力相护后被慕容嵩打伤,那时她听到了云渠阻止他的声音。
固然四年之后的他声音也变了,可在那一瞬间,她觉得他的声音是那般熟悉,熟悉得已然足够唤醒以往的记忆。
也就在之后不久,她开始怀疑他便是林霄,也一直在找机会求证此事,直到在飞乌街才得到了那个机会。
一击即中。
她曾有过最坏的推测,那便是他虽然正是林霄,但并不会承认。
毕竟他如今是相国府公子,而众所周知,云相国的义子来历不明身份不清,他是失忆的。
可好在,他都承认了。
他点了点头,没有隐瞒她的打算:“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以前,尤其是你。”
一时之间,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很久后才道:“所以,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