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第一百八十二章 (第2/2页)
“还好,”她犹豫着问,“那日之后,云二爷可曾怀疑过你?”
他没有迟疑地点头,道:“那晚我回去后,他已经在我的屋子里等着了,问我为何要私下约你见面。”
饶是只有简单一句话,可她却如身临其境般感受到了无形的压迫,猛地心头一跳。
云向迎竟如此直接吗?!
“放心,他并未派人监视我,而是找人跟踪了宣明,这才被他撞到的。”见她甚为紧张,云渠连忙解释道,“正如咱们之前商量好的一样,我说我有消息称你是安家流落在外的小公子,故而特意找个机会想与你结交,也好缓和云安两家的关系,只是担心你的身世有假,特意私下行动,没有告诉其他人,还算说得通。”
她忐忑问道:“他信了?”
“说不上信或不信,只是并未多问而已,”云渠的眼中流露出几分疑惑来,“但是他那晚的心情很差,语气也不甚客气,照理说,以他的城府心机,就算怀疑我什么,也不该那般明目张胆地质问才是。”
她想她应该知道原因。
那日云向迎原本在等她出现,可她却施计脱了身,故而让等了许久的云向迎不仅落了空而且还认错了人。
他那时定然以为她再也逃脱不了了,故而最后才会恼羞成怒。
她思量片刻,问他道:“那他后来可曾又说过什么?”
“没有。”云渠摇头道,“许是他认为那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觉得就算我有意结交衙门的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故而听了我的解释后便一言不发地走了,再也没有提起过。”
虽然心中仍有惊疑,但她还是松了口气,可思忖片刻后还是决定将云向迎很可能知道自己已是女子身的事情瞒着他,也免得给他添了麻烦。
“你莫要太过担心,他暂时还不敢动我,”云渠有些担忧地道,“只是,听说他罚了重图,当时你也在。”
直到如今,想起那时重图充满不甘与仇恨的目光与他坠地后的血肉横飞时,她仍心有余悸,但还是勉强平静道:“都过去了,我没事。”
“重图伤了一条腿,以后很可能会不良于行,不过也算保住了性命。”他稍一迟疑,有些愧疚道,“那些人虽然是跟着我才来了南和县,可他们平时并不听我差遣,只听慕容嵩一人吩咐,不过,若是我早知他会找你的麻烦,定然会全力制止的。”
说着,他的唇角泛起一丝苦涩,愈加内疚道:“说起来,都怪我只是个无用的空架子,最多只能沾着相国府的名声狐假虎威,可归到底还是没人会将我放在眼里。”
见他既自责又懊恼,她连忙安慰道:“我知道你的处境,在这里你能保全自己已然不易,又怎会事事都能周全?再说,只怕那件事连慕容嵩都不知情,你千万不要为难自己。”
许是她的劝慰起了作用,云渠对她勉强一笑,道:“不过,若是云向迎只是为了想替你出头,那他的确已经尽力了。毕竟为了此事,慕容嵩还曾持刀闯进了他的屋子,并当着他的面砍砸了一些器具,饶是我搬出义父来也没有拦住他。”
他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了几分,可眼底的苦涩与不安却无端浓了几分。
她听说他似有言外之意,担心他会询问自己和云向迎的关系,便抢在他发问前转了话题:“不说这个了,如今客栈的案子还没有头绪,我也无暇再顾及别的。”
只是她的确没有想到云向迎竟因此事如此明目张胆地开罪慕容嵩,毕竟比之云渠,慕容嵩在相国府的地位并不逊色分毫。
的确有疑惑堵在心头的云渠只好顺着她的意思道:“好,其实我从宣明那里打听了一些消息,这次是特意来告诉你的,毕竟以他的性子,是不会主动告知你们的。”
她来了精神,洗耳恭听。
他问道:“你们应该也查到元娘这些日子以来几乎每日都会出门吧?”
她点了点头:“没错,只是还没有查到她具体去了何处。”
“这里是她很可能去过的地方。”他从袖袋中掏出一张卷好的纸递给了她,道,“她虽然不让宣明跟着她出门,但他如何放心得下,故而有时是他远远跟着,有时是让尹护卫暗中跟随,虽说这上面的地方可能并不详尽,但我想也许能帮得上忙。”
她感激接过:“的确帮了大忙,否则也不知要查到何时。”
“他们那样的人谨慎惯了,一般情况下不会向旁人透露真实目的,比如尹护卫,即便他出门是为了在暗中保护元娘,可若是没有赵伯父的许可,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们的。”见她的眉目间流露出了几分欢喜,云渠也心情大好,神色一柔,道,“是以,若是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
她认真想了想后,问道:“我的确有些奇怪,元娘少言寡语,似乎并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为何她会日日出门呢?”
“宣明说,许是因着她在侯府闷坏了,”他显然已经问过了,道,“自侯府找到了他,而元娘也随他进了侯府后,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出过侯府的大门,宣明说她不喜欢京城的热闹,也不愿远行,故而干脆不出门。可他还说,在他小时候,元娘经常带着他东奔西走,几乎每一两个月便会搬家,从未在一个地方长时间逗留过,他觉得元娘其实是向往自由的,不愿被禁锢在一处,只是为了他才不得不被困在了高墙之内。”
她似乎明白了几分:“那她一路以来都是如此吗?”
云渠微一颔首:“宣明说这次出门她心情很好,几乎每到一处都会单独出去一次,只是这次在南和县城住的时间长了些,她才每天都会出门散心,不想闷在客栈里。”
这样的解释也不无道理,她又问道:“我还有些奇怪,为何赵家要在这里待这么久呢?他们不是只是路过吗?”
赵家已经在这里停留了五六日,而依着赵勤的说法,他们只是经过这里而已,即便算上他要见故人的时间,也根本无需逗留这么久。
云渠对她没有隐瞒,斟酌着道:“其实,他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的确另有原因,只是不方便对外人言明而已。这件事也是宣明告诉我的,与赵伯父之前的亡妻有关,若无必要,最好不要告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