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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礼物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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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剧院装修计划正如火如荼的进行,幻想着新的练功房和梳妆间,芭蕾舞女孩们舞步都灵动了起来。拄着黑色手杖姬莉夫人对自己的教导成果很是满意,剧院经理正在和后台负责人商讨新地板要选用什么材质,为此两人争论了一个早上甚至差点打起来。

当然这一切和林安无关,虽然她是名义上的负责人,但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外行,她最大的作用就是在经理拿出新的清单时过下目,然后在账单上潇洒的签好自己名字。

玛丽昂·克里斯蒂·勒罗伊,慷慨的小姐,老剧院的救世圣母玛利亚。

不过现在伟大慷慨的勒罗伊小姐心思早已不在这里,摸了下皮包里的法语词典,继续演着脾气不是很好的富二代,随便找了个借口勒罗伊小姐离开了剧院。

就和昨天一样,她顺利支开司机,在盛夏艳阳高照里走进七扭八拐的小巷,来到那飘着奇妙香味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剧院’。

“所以,您大早上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揉着乱成一团的黑发,靠在毛皮座椅上伊莉莎绝望的皱着眉头,而她面前的姑娘却是一脸兴奋,掏出皮包里那本泛黄的词典,柏林文学院优秀毕业生的眼睛里冒着小星星。

“首先,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一刻钟了。”指正伊莉莎那昼夜颠倒的作息,无视对方绝望的白眼林安继续讲她思考了一夜的计划,“你昨天说这里很多姑娘都不识字,正好我是柏林文学院毕业的,如果可以我想教她们读书认字。”

“等等!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掏出烟斗来上口清醒烟,对于这异想天开的决定伊莉莎有点头疼,她开始后悔那晚去找吉安娜了,“首先,这里是妓·院,我们工作不需要什么文凭。”

“但是你们不可能一直从事这个工作,而且这份工作对身体和精神伤害很大。”将法语词典向伊莉莎那里又推了一些,看着那双多情但疲惫的眼睛,某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自己,那个不是很幸运和乱世里大部分女人一样的自己。

“容貌会衰退身体会老去,我希望你们可以学会认字,然后找一个好工作开启新的人生。”

“您还真是一个异想天开富有同情心的小姐。”扶着额头,高档土耳其烟草并没有起到提神效果,伊莉莎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嘴上说着来帮她们开启新的生活,结果只是说说而已。

“我倒是无所谓,认识几个字能算清楚账就行。”再次将烟斗塞满,面对头晕伊莉莎决定再来上一根,“不过其他姑娘我就不知道了,您可以去试试,但至于成果我就无法保证了。”

“可以的,我相信你们。”

林安设想过教这些姑娘认字的各种困难,但她死都想不到现在最大的困难是叫她们起床。作为昼夜颠倒生活作息和常人反着来的物种,在艳阳高照太阳都晒脑袋都情况下她们还在睡觉,绝望的敲开门又被赶出来,抱着词典坐在吧台里,林安突感一阵胃疼。

“现在就要放弃了吗?”

不知道从哪出现的伊莉莎吓得林安差点蹦起来,坐稳身子她稳定好心率,“我以前给两个姑娘当过家庭教师,本以为她们就够难教的了,看来还是我年轻了。”

“请得起家庭教师的姑娘,真好,让我猜猜她们是不是住在别墅里,每天就是玩闹看书等着找个金龟婿?”吧台里擦杯子的酒保恭敬的为她点上火,吞云吐雾间伊莉莎身上醋味渐浓。

酸溜溜的话语听的林安有些窝火,她知道伊莉莎对自己和她口中那些‘幸运姑娘’们带有很大偏见,阶级间的压迫斗争和仇视从未停息,特别是在有过巴黎公社的城市,这些冲突有意无意的发生扩大再无声的消散。

“她们不需要找什么金龟婿,她们的财产足够让她们无所事事的度过余生。”

“真是幸运,我的养老钱一分都没攒下。”吐出一片烟雾,接过酒保递来的苦艾酒伊莉莎继续她醋味的刻薄。

“幸运吗?”

回忆起分开半年多的两个姑娘,看着酒柜上的爱尔兰酒林安莫名有些伤感,艾莉亚的回信随着情人节的意外石沉大海,或许过几天她应该再写一封信给两姐妹,可她有些忘记史塔克庄园的地址了。

“她们是表姐妹,大一点的叫珊莎,是个小贵族在瑞士资产颇厚。小一点的那个叫艾莉亚,是个金色头发的小刺猬,她妈妈有几家工厂。”

“哦,那真是太幸运了,我上次见到贵族还是去年一个英国伯爵过来呢,虽然头上没几根毛但身上跟毛熊一样。”品尝着杯中的苦艾酒伊莉莎表情没有太大波动。

“珊莎的父亲在39年初夏死了,坦克碎片在二十年后带走了他,艾莉亚小时候差点被她父亲掐死,那个男人长期虐待她们母女,艾莉亚的母亲拼尽性命带她逃到了瑞士投靠珊莎家。”苦涩的酒味萦绕在鼻尖,对伊莉莎那极度不健康的生活方式皱眉,林安觉得有必要带她去全面体检一下。

“父亲死后作为唯一继承人珊莎必须快速长大,她的母亲凯特可以帮她,但以后的路必须靠她自己来走。艾莉亚的妈妈苏菲重新创业白手起家有了自己的工厂,她努力给孩子最好的生活。我那个时候以为我们可以在瑞士继续平静的生活下去,可天意弄人,39年晚夏我们离开瑞士去了华沙。”

“华沙?”夹着烟斗的手在空中停顿一下,打量着面前瘦弱的小姐,伊莉莎不太确定她能活着从战场上回来。

“是的,华沙。在那里我们遭遇了很多事情,战争开始前苏菲和凯特去了什切青视察工厂,我带着两个姑娘留在华沙,然后战争爆发了。我们在轰炸机下面逃命,躲在防空洞里听地面上的炮火声,她们的妈妈在那个时候失踪了,我们寄宿在好心的厨娘家。”

“后来呢?”

从未听闻过的关于勒罗伊小姐的经历,在这半个月伊莉莎听到过各种有关于勒罗伊小姐的传闻,来自中国富商家族因战火滞留于此的幸运继承人,行为出格跑上战场送死的红十字会医生,和某个德**官有染的留学生。

大家说的很像又各有偏差,不过统一的是所有人都选择了自己想听到的部分再加以融合。

现在从勒罗伊小姐本尊里听她的故事,伊莉莎觉得今天被迫早起一点也不亏。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我遇到了一个疯子。”提到那个魔鬼一样的家伙她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颤,就像心理医生说的那样,受伤留下的疤痕永远都在,它可能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淡化,但绝不会彻底消失。

“疯子哪里都有,别太在意。”又给自己倒上一杯苦艾酒,常年与疯子打交道的人早已淡然。

“是啊,然后我回到了柏林,再之后就来了巴黎,我本想去纽约学医然后回国,但因为证件不合格我被英国海关遣返了,再之后就是德国人来了。”

“战场上怎么样?”

“不好,血肉横飞所有人都在哀嚎,飞机坠落就炸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我脸上的疤就是在马斯河那里来的。”手指抚过脸上那有些淡化的疤痕,因为女仆长每天三个小时的保养流程,两条疤痕都在缓缓消退,“不过还好,敦刻尔克那里四十万人成功撤退,这就是最好的消息。”

空气突然有些凝固,坐在吧台的圆凳上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座位,但此刻除了椅子,她们之间还相隔了很多,阶级身份地位财富学识等等,这些东西造出了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所以呢,您为什么不继续当个医生在医院救死扶伤呢?或者在家老老实实当个继承人,您知道如果梅莎发现你来这里后真正被罚的是谁吗?”戴着宝石戒指的手握紧玻璃酒杯,腹中一团火焰莫名的燃烧,听完她讲的经历伊莉莎不知为何烦躁起来。

她不喜欢那些天真愚蠢自以为是的千金小姐,她们的嘴里能说出吃不起面包为什么不吃蛋糕这种话,她们已经拥有了梦寐以求的一切,却像是找乐子一样将目光转移到自己这种下等人身上。

[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个好工作呢?巴黎那么多工作岗位你们为什么不去?]

[那些男人来找你们的时候直接赶他走就好了,一边说自己不想又不反抗。]

[你要是真的想,怎么都能找到新工作,说白了你们就还是想做这种勾当的。]

[真是不值得同情。]

“我不喜欢你这种小姐,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觉得世间一切都是那么公平公正,只要努力就能过上更好的生活,真是可笑,我从出生起就没被公平对待过!”

“我妈妈是剧院跳芭蕾的,她被一个老男人看上当了情妇,生下我这个私生女,从小我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着。然后某一天那个老男人把她踹了,她没钱又老了还沾上了赌瘾,为了赌桌上翻盘把我押给了赌场老板,她怎么可能翻盘!”

“然后我又被赌场老板卖到了妓·院,那个时候还是老妈子当家,她的手段在这条街上都是出名的。我妈妈说会来赎我,结果她来这里干的最多的就是朝我要钱,卖身钱都在老妈子手里,我能拿到多少?能拿到的还全要贴给她。”

猛吸一大口烟草,酒保早已识趣的退下,昏暗的吧台旁只有两个女人。这次烟雾过肺的时间很长,长到她这个老烟鬼都被呛到咳嗽,举起手边的那瓶苦艾酒一饮而尽,高浓度的酒精很容易让人产生幻觉,但也正因如此人们都沉醉在那幻觉中来逃避事实。

“后来你猜我遇到了谁?我父亲,那个四处留种的老东西,他带着妻子和女儿去看歌剧,然后趁着空档溜进来找乐子。结果他走漏了风声,那位夫人带着她的女儿一起来抓他,好笑的是她们没对自己家的男人出手,反而是打了我一顿。”

“我还记得,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妹是怎么踢我肚子的,她穿着高跟鞋身上披着白狐狸皮的斗篷,脖子上的钻石项链我只在橱窗里看过。要不是老妈子怕我被打死她少赚钱,说不定我那天晚上就被打死了,再之后我被丢进警局关了三天,最后是那个老东西觉得丑闻太大不得不出面保释,结果保释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我撇清关系。他继续来妓·院,他的老婆继续抓女人去打,直到前几年他死了才清静。”

“这么多年我看到太多人了,您这种小姐也看过不少,你们嘴上说着心疼我们想让我们重新开始,可质疑谩骂我们的还是你们。你们说我们不思进取只知道躺着赚钱,巴黎那么多招工的随便找一个都可以养活自己,为什么不把那些男人踹开告诉他我不是做这个的?”

“多可笑啊!这不就像是问一个溺水的人你为什么不呼吸!对一个没腿的人说你为什么不去跑一跑晒太阳!”

透明的玻璃酒瓶被摔在地上,破碎的玻璃渣让林安想起了水晶之夜,苦艾酒的味道在空气中挥发,尽管这里已经被清场,但伊莉莎那醉酒状态下的悲诉还是引来了不少人。

“如果您是来看比你过得更惨的人来寻求心理安慰的话,勒罗伊小姐,我不介意给你讲一些更悲惨的,毕竟我们的故事大同小异又各有不同,您想听点什么更惨的?是被父母卖到妓·院还是被未婚夫骗到此处,每天接客不能休息,赚不到指定的钱就会被老妈子打?”

过量的酒精让双手都不听使唤,颤抖着手伊莉莎想再点上一只烟,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将烟草塞进烟斗,也打不开那个银质的打火机,就像她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这个泥潭一样。

气急败坏的将打火机和烟斗摔在地上,试图从旁边的冰桶里拿出新的威士忌,可一双手却制止住了自己,背对着灯光,那位勒罗伊小姐握住自己的手力道不轻,她想挣脱却做不到。

“当我被斯图卡追着逃命时我觉得我很惨,而那些躲在巴黎和乡下的人真是幸运又幸福,但是当我走在病房里给伤员换药的时候我又觉得我很幸运,因为我还能四肢健全的走动。”

“当然如果说比惨,我们可能说个三四天都说不完,但我不是来这里跟你们比惨的。”控制住伊莉莎准备去找酒喝的手,在教她们认字和新谋生技能前,林安要先帮她戒掉烟酒。

“这个世界上几十亿人,永远都会有比你更惨的人出现,但比惨能解决什么呢,就像你憎恨厌恶我这种人一样,这只能让你有一点心理慰藉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大家还是在各自的小角落没有丝毫改变。”

“你和这里的姑娘们不可能永远从事这个工作,容貌会衰老身体会被疾病侵袭,如果幸运你们能攒下几个养老钱,但那又能怎么样?就像除草一样,只拔掉表面的草却不清理掉根,用不了多久那些草就会再次长起来。”

“黑色笔记本上多少人死于梅毒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除了梅毒其他的疾病随时会要了你们的命,盘尼西林不是万能的。”

酒精作用下伊莉莎有些头晕,她迫切的想逃离这里,因为她听过无数这种说教了,从最开始充满希望到现在麻木的旁听,她们已经被背叛无视戏弄过太多次了,她不想再听这位小姐说话了。

“所以您准备怎么做?光是认字能解决什么问题?我们这里也有会认字的姑娘,结果呢?只不过是给自己多卖了些钱而已!”

“但是如果你们连字都不认识的话什么都做不了!”

板正伊莉莎的脸,强迫对方看着自己,年轻的容貌眼中却是衰老的灵魂,这点上林安和伊莉莎和这间妓·院里的女人们完全一样。

“我问过红十字会和其他地方,现在很多医院和诊所急缺护士,工厂里也需要很多工人,但这些工作都要求必须认字,你们很年轻也很聪明,只要认真学一个月我就能保证你们学会认字读书。”

“可那又怎么样呢?没有老板愿意雇佣我们,因为我们脏因为我们堕落,可晚上出没在小巷里的也是他们。”

因为被捧着脸伊莉莎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看着那双褐色的眼睛她想到了那个已经死掉的老妓·女,她已经忘了那人叫什么了,只知道她算是个好人,会在自己被老妈子打后带着巧克力来安慰自己,会帮自己支走那些难缠可怕的老男人手。

然后她得病了,老妈子不愿意花钱送她去医院,自己带着酒保用烧红的剪刀剪掉了那些脓疱,没有麻药没有止疼,只有塞进嘴里的布条和一瓶没稀释的苦艾酒。

她还记得苦艾酒和脓血混在一起的味道,也记得酒保是怎样按着那个女人不让她动弹的,也记得最后收尸人的板车上那只苍白的手。

那个女人死了,死后还被老妈子卖给医学院解剖用,没人知道她的真名是什么家在何方,只知道她歌唱的很好听,靠这点老妈子又赚了不少钱。

“我愿意雇佣你们帮你们找工作,我想开一家工厂,不管它产什么先招到人再说。”情绪激动下林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开起来工厂,但如果可以她更想搞一个小学校,在里面教授谋生技能,到时候伊莉莎和她的姑娘会是第一批学员。

“我会教你们认字会教你们护士要做的工作,如果你们想学别的我就花钱让你们去学,只要你们愿意我就可以帮你们排除所有困难。”

“可是小姐,最大的困难就是您的家族啊!”推开身前的人伊莉莎苦笑起来,“您的姨妈前几天还在问我这里有没有什么新的情报,这里不仅是赚钱的剧院,还是你们家族获取情报的地方。你以为少了我们这间妓院就不存在了吗?不会的,会有更多的姑娘过来接替我们。”

靠在吧台上林安突感一阵无力,伊莉莎说的没错,她们离开了又能怎么样,还是会有更可怜的姑娘们住进来,就算这间妓/院消失,巴黎法国欧洲全世界那么多妓/院还是在压榨女人们的血肉,她什么也做不到。

看着呆滞的人伊莉莎自嘲的扶着额头,这场闹剧该结束了,她还是阴沟里的老鼠,而她依旧是光鲜亮丽的勒罗伊家族继承人,那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请回吧勒罗伊小姐,这里不是您应该待的地方。”转过身伊莉莎想回卧室休息一会,现在她头疼的厉害急需休息。

“我不知道是不是还会有可怜姑娘来这里,但我知道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一切就不会有改变。”捡起地上被伊莉莎丢掉的烟斗丢进垃圾桶,踩着碎玻璃她靠近伊莉莎。

“或许我的力量很小,但就这样我也要尽全力,哪怕帮助你们其中一个回到正常生活也好,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还会有接下来无数个人。我想建立一间学校,里面可以教女孩们谋生的技能,是做护士还是工人还是其他的都可以,如果她们愿意读大学我也可以资助她们。”

“我相信这样下来,被迫靠□□活着的姑娘会越来越少,如果可以选择谁愿意做妓·女?谁不想有一份正当的工作养活自己。”

“我们可以从今天开始,哪怕时间会很长道路会很难也无所谓,只要我们付出行动就好,如果什么都不做那永远不会有改变。”

从今天开始?什么都不做就什么都改变不了?如果可以选谁愿意当妓·女?如果可以选谁愿意当妓·女!

她好像从未听过这句话,所有人都在问她为什么要当妓·女,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跑,时间一长她甚至忘了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了,一切都好像变成她自己主动来应聘,自愿来这地方混事的。

那些曾经说要帮她的人,要么在事后告诉她,等他赚到大钱就赎她出去,或者说等以后她们有空了再来帮她。

她等了很久,等到天都黑了也没人来,等到最后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或许命运早已固定,她要在这里度过短暂的余生,然后和那个女人一样被收尸人用小班车推走,卖给医学院当解剖教材,或者埋进某个山坡变成乌鸦野花的食物。

“可是刚才你还说要建一家工厂,几分钟不到就又变成了学校。”望着被丢进垃圾桶的烟斗她有些心疼,那可是值六百法郎的古董烟斗呢。再次面对面两人间气氛缓和了不少。

“我们可以先建学校再建工厂。”

“我们?”对于这个称呼伊莉莎好奇的挑眉。

“是的,我们一起。”

“嗯哼,随你的喜欢,不过先说一点,我可管不住这些姑娘们,她们愿不愿意学习我可就不知道了。”故作无奈的耸耸肩,对于自家的姑娘们伊莉莎心里很有数,而面前的东方姑娘却很有信心的样子。

“相信我,她们绝对会努力学习的。”翻开怀里的字典她已经在计划今天的课程。

“为什么那么相信?”

“因为没人想永远在黑暗中度日,只要条件允许,我想她们进步的速度会比我们想象的更快。”

“···您真是一位奇怪的小姐,勒罗伊家族从来没有过您这样的人。”

“我不是勒罗伊小姐。”抬起头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林安挺直了腰板,“我叫林安,我不是玛丽昂·克里斯蒂·勒罗伊,我叫林安。”

“嗯,安小姐。”

“····等下你也给我过来学习···”

“我说错什么了吗?”

“说错了,但也没完全说错。”

消毒水酒精肥皂和一丢丢血味,医院住院部里永远飘着这个味道,虽然很怪,但这熟悉的味道让她有些安心。

窗台上那束康乃馨是送给莫迪恩的探望礼物,坐在病床旁林安已经一个月没看到过自己的老师了。莫迪恩瘦了很多,戴着新买的金丝框眼镜他正在看报纸,双手手背布满针眼,他无数次吐槽过护士们那颤抖的手,当然最大的变化还是那消失的左腿。

商讨一夜双方都选择了保守治疗法,最开始确实有效,感染被慢慢控制住,伤口也有愈合的趋势。但不知哪天开始,本该愈合好的伤口迅速溃烂,不管护士们换药的次数有多勤快,那些渗出液就像水龙头坏掉一样不停的流出。

保守治疗彻底失效,为了保住性命只能选择截肢,院长和外科主任,也就是他的校友们亲自操刀手术,过程很顺利,但那个时候莫迪恩已经昏迷不醒了,所以很不幸他没能对此事发表自己的意见。

直到一周前他才度过了手术后的危险期,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普通病房,在护士长学妹的照顾下他伤口恢复的很好。

“真是想不到,维克他当年就是因为晕血选择了内科,结果兜兜转转他居然是我的麻醉医生。”翻动报纸,黑白色的纸张上一个穿军装的士兵占了头版,潜移默化的洗脑政策在巴黎开展,除了那些经理过战火的人外,不少巴黎群众都适应了和德国人一起的生活。

“手术很顺利,幻肢痛出现过吗?”今天林安难得有空闲,去剧院看了一眼装修进度,草草吃了个午饭她就来看望莫迪恩,既然病号本人都很乐观,她也没必要扫兴去提那些过往。

“嗯··最开始有出现过几次,但那个时候我还在靠止疼药度日所以没太大感觉,现在痛感较轻,但偶尔还是会感觉到左腿还在,可能是神经还没完全适应。”

“你可以去领补贴,现在红十字会对你这种情况是可以给补贴钱的。”将切好的苹果递给他,看着还很乐观的法国男人,林安觉得自己有必要向莫迪恩学习一下,她要是有这个心态也不用重活一次了。

“补贴就算了吧,还不如让他们做个假腿给我送来。”啃着苹果莫迪恩对自己残疾了的事并不忌讳,“也好,以后不用去站手术台了。我在想要不要定做一个假腿,看着是假腿但里面是酒桶,就像海盗那样。”

“如果你是杰克·斯派罗的话就很合理。”

“那是谁?”

“传奇海盗,不过是在加勒比海那里。”

“嗯,加勒比海挺远的,之前艾玛说想去那里旅游,不过现在哪里都去不了了。”

啃完了苹果莫迪恩在给自己设计假腿的外形和功能,林安坐在床边和他闲聊,两人聊的大多是医学相关的东西,虽然在考取的证件上有着物种差别,但人本质也是高级动物而已,她们也算是同行了。

“听奥莉薇说你跟着梅莎从商了,还跟女仆长吵了一架?”继续画着假腿细节,莫迪恩没有抬起头。

“嗯,皮埃尔走了,梅莎阿姨希望我可以陪她在巴黎继承家产。”又递过一张纸给他,对于奥莉薇的小八卦林安并不意外,“至于吵架,我只是指正了女仆长一些小错误而已。”

“嗯,你是个冷静有分寸的人,我相信你的决定,不过你真的放弃医学了吗?以你的才能,很快就是最优秀的青年医生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当个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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