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雪月剑仙 (第2/2页)
雷无桀握紧了手中的杀怖剑,咬了咬牙,“还能出一剑。”
李凡松深呼吸了一个来回,“刚好,我也还有一剑。”
三度问剑,一道红光,一道紫光,在空中逐渐交会,两道剑招汇聚成了无比霸道的一剑。剑气蓬涌,翻卷残云,登天阁摇摇欲坠,仿佛就要倒去。
“这一剑好。”秦筝轻声道。
“这才配得上问剑于剑仙啊!”司空长风笑道。
李寒衣终于挥手出了一剑,“我亦有一剑,剑名月夕花晨!”
与之前的那几剑不同,这一剑很美,很柔,很慢,如炊烟冉冉升起,烟里柳荫丝丝弄碧,如清晨的鲜花,夜晚的朗月,温柔至极,只想让人醉死于其中。
那雪月城中满城的茶花都在瞬间飘了起来,千万朵花瓣围绕在李寒衣的长剑周围,美得不可名状。
剑仙一剑,可渝千古。
玉清玄明在剑鞘中颤得几乎脱鞘而出,秦筝一把按住了剑柄,呼吸急促起来,她见过华山终年不化的雪,见过论剑峰上料峭的风,她以为剑气合该如风雪那般料峭凛冽,锋芒毕露,却不曾想她居然在这里见到了这样至美至险的一剑。
她不由自主地喃喃道:“这就是剑仙的剑……”
“感觉如何?”
“和我至今所学的剑完全不一样。”秦筝也不知道自己在回谁的话,看着眼前飞花簇拥的登天阁入了迷一般。
“那是自然,你们练的是两种不同的剑,你见过了雪月剑仙李寒衣的剑,再去见道剑仙赵玉真的剑,儒剑仙谢宣,孤剑仙洛青阳,还有……怒剑仙颜战天。”萧瑟念到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眼底微不可察地划过一丝杀意,“你见识得越多,就会知道世间剑法有千万种变化。”
“万变不离其宗,”秦筝轻呼出一句话,“大道无形。”
萧瑟轻笑了笑,刚刚那抹阴翳如同昙花一现,“对。”
两人再度从高空中一坠而下,唐莲一步踏出,冲着那二人狂奔而去。司空长风连忙在后面喝道:“唐莲,以你的功力拦不住的,寒衣!”
李寒衣冷哼一声,手微微一动,那漫天茶花飞散而下,将雷无桀和李凡松包裹了起来。两个人依然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但却没有疼痛的感觉。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忽见一道红光,一道紫光冲着自己飞了过来,立刻惨呼一声,拔腿就跑。
“哎呀,寒衣,莫气莫气,跟孩子们动什么气。”司空长风伸出□□一拨,将那两柄剑拨到旁边。
李寒衣已经来到了登天阁底,他抬手折断了李凡松的桃木剑,将人击飞了出去,转头又看向瑟瑟发抖的雷无桀,“你为什么要见我?”
雷无桀忽然长膝跪地,惊倒了一群人,“恳请雪月剑仙见我师父一面!”
“雷轰?”李寒衣冷笑一声,“他要见我?”
“师父身患重病,将不久于世。”雷无桀跪地不起,“雷无桀斗胆,恳请雪月剑仙见师父一面。”
李寒衣眼神中微微有一瞬间的波动,但立刻恢复了平静,“雷轰要死了?”
“是。”雷无桀垂首。
“好,我去。但我有一个条件。”李寒衣手微微一勾,杀怖剑顿时到了他的手上。
“不可!”雷无桀伸手欲拦,“杀怖剑是我师父挚爱之物……”
李寒衣挽了朵剑花,“怎么,你以为我也要跟毁去那柄桃木剑一样,断了杀怖剑?”
雷无桀小声说道:“还请剑仙手下留情。”
李寒衣随手一挥,将那柄杀怖剑钉在了下关城的城头之处,“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做我的弟子,什么时候你能接我三剑,拿回这柄杀怖剑的时候。我便随你去见雷轰。”
做雪月剑仙的弟子?
雪月城三位城主,百里东君收了唐莲为徒,司空长风传授独女枪法,但唯独剑仙李寒衣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徒弟,也从来没表露出收徒的打算。
雷无桀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作答。他虽然一直戏称唐莲为大师兄,但其实并没有真的拜入雪月城的想法,更没有想过直接拜剑仙李寒衣为师。
司空长风见雷无桀在发愣,笑道:“这不是已经跪着了吗?直接叫师父吧。”
李寒衣看出了他眼中的疑虑,“你不愿?”
雷无桀急忙摇头,“剑仙剑术通神,雷无桀本以心生神往,能够拜入剑仙门下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这等大事,还需与师父知会一声……”
“你是说,先见过了你师父,再来说拜师这件事。”李寒衣目光凛冽,“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叫什么吗?”
“赌桌上有一种说法。”萧瑟双手搂在袖中,懒洋洋地说,“叫空手套白狼。”
唐莲也急了,多好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了,“无桀,拜入雪月剑仙门下是天下万千练剑人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莫犹豫了。”
雷无桀沉吟片刻,忽然以头磕地,连磕三次,“弟子雷无桀拜入雪月剑仙门下。等我取回杀怖剑,与师父同回雷家堡,若雷轰师父责怪,便以死谢二位恩师授业之恩。”
萧瑟在旁看着直摇头,这小夯货还是傻了点,那两个人怎么可能舍得让他死。
李寒衣转过身,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换身衣服,明日,来后山找我。”
登天阁在那一剑月夕花晨下轰然倒塌,围观的人群陆续散去,只有萧瑟、秦筝和唐莲一行人以及李寒衣走后脱力昏倒的雷无桀还在原地。
萧瑟拿肩膀撞了撞唐莲,“我说那个人的大师兄,你师弟还欠我八百两,要不你给我把账结了,我好回我的雪落山庄。”
唐莲嘴角一扯,“我没钱。”
“那谁有钱?”萧瑟挑眉问道。
“就在你的面前啊。”唐莲冲司空长风甩了甩头。
司空长风此时微微一笑,走上前来,“的确,雪月城的所有金钱开支都由我负责。”
萧瑟瞥了他一眼,似乎并没把这个枪仙放在眼里,他右手一摊,“八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