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厄运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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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吴秦见焦仁吃的少,抓回来的海参却一点也不见少,直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也不知自己哪世烧了高香,找到这么一位有本事的人。这且不提。
且说这日下午未时袁不易便收了工不干了,槐玉见了便也想收工,但见焦仁还没有收工,便又转了念头,心道:“她比我小,还在干,我倒不如她了?”又想到今天只抓了几只海参,更觉得还应该再坚持一会,便劝自己:“袁姐姐是旧疾复发,每到下午浑身就疼痛难忍不得不歇,你身体好好的,怎和她比?再说你不趁现在年轻多挣点钱,等到了她那么大,再一身的病痛,那时怎么办,难道还像她这样天天挣扎着出海?”想到这便不顾体乏力竭又一次下了水。
潜到海底,她顺着崎岖不平的礁石一路前行,一面仔细搜寻。当她越过一座礁石,将要下去时,忽见这礁石上有一个洞穴,穴内有一只大砗磲,正张开了两片澡盆也似的大壳觅食。她见大蚌色彩灿烂,不由多看了一眼。这一看忽然发现它腹部鼓起一个大包,这包比一个人的拳头还大。她的心猛地一跳,又猛地一停,随即又擂鼓似的狂跳起来,因为她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一只极大的珍珠。
“我要是得到它,这辈子都不愁吃喝了。”她抑制住乱跳的心想。于是立即掏出麻醉药向它撒去。不一会,只见大蚌一动不动了,显然麻药已起了作用。她忙取出匕首走上前去,沿着那凸起的边缘,小心地切割起来。
其实天下之珠莫不出自人鱼之泪,而非它物所能自产。我这样说你可能要说:“蚌类明明可以自己产珍珠的,而且《镜花缘》中也有明确记载,说蚌之珠产于腹。“你这样说我也不反对,但这其中还有一段原故,你若看完这本书便知道其中端的了。那这时你可能又要问了,既然如你所说,那它这珠子又从何而来?要知原委,且听我慢慢道来。
对于鲛族人来说,因为他们有泣泪成珠这一特异功能,所以他们自己是不看重这珠子的,何况这珠子还是伤心之泪凝结而成,是不愉快的见证。虽然珠子看上去很漂亮,但他们也不好意思把它像勋章一样挂在胸前向人炫耀,所以一旦有了珠子之后,他们便会立即将它处理掉:不是藏于暗处便是深埋地底。只是年深日久,这些被埋藏的珠子由于洋流的作用难免不被冲刷出来。海里的一些动物看到这些珠子,因爱它的光泽便各自大加珍藏,世人不知真相便误以为是它们自产的。这老蚌无意中拾得此珠,欢喜的无可无不可,只可惜它不是人,没有保险箱可供收藏,万般无奈之下只能破腹而藏。时间一久皮肉皆合,这珠子便再也取不出来了。不过它也不要取出来,只在每每想得紧时摸上一摸,以解相思之苦。交子国的人称其为宾珠,宾者,客也。由此可知交子国人也知道这珠子并非老蚌所能自产。
其实老蚌要它有什么用呢,吃又不能吃,喝又不能喝,只死疙瘩一个。一朝生死肉烂,这珠子不还好好的在那里么,又不能带到阴曹地府去,到白白硌了一辈子的肉。倘若不巧哪一天被人看见要取了去,它便连身家性命也保不住了。何苦来?而世之贪婪者也莫不如此,放着金满箱银满箱,一生一世用不完,还要把手伸得老长,尽一切能力攫取所有财富。呜呼,其与老蚌有何异哉?
闲言少叙,言归正传。且说槐玉将匕首沿着宾珠凸起的边缘小心划去。眼见就要得手,不料那麻药的药性已过,老蚌醒转来,发现有人要夺它的宝贝,如何舍得,忙把两片大壳合将上来。槐玉暗道:“不好。”仓促之下不暇细想,忙将一条腿伸到两片贝壳之中,以阻止它的闭合。见它合不上了,忙将匕首插进去,在珠子的边缘一旋,珠子应手而落。这时她再来拔腿,那两边大壳早已夹得紧了,哪里还能拔得出来。她只得举起匕首对着大壳猛力一砍,只听得一声响,宛如砍在金石之上。她又惊又慌,忙又连砍了几刀。再看那大壳却闻风未动。
此时她已感胸闷,知道再这样下去非但砍不开它,自己还会溺死在这,于是忙单腿在礁石上猛地一蹬向水面上窜去。若在平时这一蹬之下便能窜出好几米远,但此时因腿上挂了重物,竟连一尺也不到。她暗自叫苦,忽想起身上还绑着坠海石,情急之下来不及解,忙用匕首割断了系着的绳子。石头一去,她便再度向水面上划去,满以为这回会快许多,哪知这砗磲实在太大,不仅带累的她划不动,稍一不用力反被它拽回了海底。
她身上的汗全下来了。
她奋力地划着,只感到胸口越来越闷,头脑里也浑浑然起来。此时她唯恨自己托大,仗着水性好不系安全绳,若系了,此时急速抖动绳索,船上照看绳子的人便会在眨眼之间将她提上去。
大蚌越夹越紧,疼得她眼冒金星。她知道自己带着这三四百斤重的狼犺之物,无论如何回不到船上去,眼下得当机立断。她将宾珠塞进衣服里,藏于胸前,然后一弯腰挥起匕首朝被老蚌夹住的腿砍去,一刀下去顿时血流如注,疼得她几乎晕厥。可惜匕首已经钝了,这一刀下去并没将腿砍断,皮肉还连着。她硬起心肠又补上一刀,这才将相连的皮肉砍断,然后便拚了命地向海面上游去。在她的身后有一条红色的飘带在摇曳,随后就见它晕散开去,染红了一大片海水。
这浓浓的血腥味立即吸引了一条正在附近觅食的鲨鱼,它嗅到血腥味立即飞速赶来。槐玉虽然不顾一切的向海面上游,但还是一眼看见了它,见它向自己冲来,心里顿时一片冰凉。
现在回过头来再说焦仁,她这时已觅得一篓海参,正要回去,忽见一条鲨鱼在头顶上一闪而过,像是在追逐猎物似的。她往前一看,见前面竟是一个人,而且那个人明显受了伤。因相隔太远,她一时之间还认不出是谁。她意识到那人有危险,忙要放开喉咙提醒那人注意,忽又想到这是在水下,自己虽然可以说话,也可以听见声音,但对方就未必能够。虽然她也怕鲨鱼,但此时她还是抽出匕首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她奋力向前游动,胸前的竹篓则把她拼命向后拽,似乎让她不要去。她来不及将它从脖子上摘下,拿匕首在胸前一划,划断了系竹篓的绳子。竹篓一去,她的速度大为改观,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太慢了。这时她已认出前面的那个人是谁了。
“姐姐!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她的一条腿呢?”她吃惊地想。
“哦,老天爷,请你快点帮帮我,让我快一点,再快一点,不然鲨鱼就要咬到姐姐了。”她惶急地想,舍命往前游去。
“哦,我为什么游的这么慢?这简直不是我了。这个样子我怎么游得过鲨鱼,怎么能救得了姐姐。哦,老天爷,求求你帮助我,让我快一点。我要救她,一定要救她。老天爷,只要你帮助了我,无论让我做出什么样的牺牲都可以。”
她急急地祈祷着,恳求上天的帮助。
忽然间她觉得身后像是有一双巨大的手把她猛地向前一推,她的速度一下子快了好几倍。她的注意力全在鲨鱼身上,无暇回头来看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虔诚的祈祷下,她的身体已发生变化,又变回了人鱼之身。这时她的速度虽然大为提升,但毕竟还是跟鲨鱼相隔了一段距离,她见鲨鱼已冲到槐玉身前张开了嘴,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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