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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寒温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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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阴县令胡乱定了焦仁的罪,要将她发往孟州城。焦仁见东西没要到,反得坐牢,气的倒仰。她肚内寻思道:现在都要不到,若再过十年就更难要了,不如花些钱先免了这牢狱之灾,然后再想其他办法。主意打定便忙说要用钱赎罪。阴县令知道钟三郎的意思,见焦仁要拿钱赎罪,一时间倒拿不定主意了,便忙派了一个人过去告知他。钟三郎见焦仁竟有钱赎罪,开始还不信,但来人说的很肯定,这就让他不得不信了。他自然是想让焦仁坐牢的,而且最好是坐一辈子的牢,所以只得再破费银子。于是阴县令便将焦仁发配到了孟州城。

钟三郎见焦仁被发配到了千里之外,这才放下心来。可是忽然间他又想到自己为这事前前后后花了好几百两银子,而吴秦也是涉案人员之一,却在家坐享其成,一两银子也没出,甚至连发生了打官司这事也不知道,自己这不是白做了人情?这样一想心中便老大不痛快、不平衡。

不知怎的,他又想到那一大包宾珠上去了。那包宾珠明明是他亲眼所见,怎么就再找不到了?难道焦仁早有防备,并没有把宾珠放在她们睡觉的那个房间,而是放在了其他地方?很有可能,不然当时他把那个房间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找不到?船是吴秦的,他见他没有找到,回去之后自然会百般地找,也许就找到了也未可知。不然仅凭他给他的那一千两银子,他就不下海了?焦仁又一再说,她的宾珠、冰鲛纱被抢了,也许这宾珠、冰鲛纱就放在一起,一并被吴秦找到了,倒叫他钟三郎来背这个锅。想到这钟三郎又羡又嫉又恨,哪里还能忍耐得住,忙一径的来找吴秦,要讨回自己的损失。这且不提。

且说焦仁见自己的请求竟然被拒,大感意外,但旋即一想也就明白,这是有人不想让她出去。那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应该不是吴秦,因为她被扔到海里之后再也没有见到过他。那么就只有钟三郎了。可是钟三郎说他只偷了玉匣子,而在这里,玉似乎并不值钱,那他把玉还她也就是了,用不着又来破费钱财一定要让她坐牢。这么说是他抢走了槐玉的宾珠,并且把她杀了?可是他不是说吴秦拿了槐玉的宾珠么?

“哦,是了,那时在海里,他担心我会杀了他,所以才会说是吴秦干的。等上了岸,他又自由了,怕我去找吴秦,从而得知事情的真相,然后再来找他麻烦,所以千方百计要让我坐牢。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她想明白了这些,气得把牙都咬碎了。她下定决心,只要她从牢里出来,即便是死也要报这个仇。

她在孟州城刚刚坐了一年的牢,恰逢交子国的太上皇驾崩大赦天下,她也在赦免之列,便被释放了。在监狱里,她无时无刻不想着出狱、报仇,现在天遂人愿让她早早出狱,不至于等到十年之后了。

走出监狱的大门,一时之间她却又茫然起来。在监狱里她虽然拼了命的想多了解一些这个国家的法律,无奈受各种条件所限,所获甚少。现在出来了,她知道仅凭她所知的那一点点法律,想要赢得这场官司未免太过天真。那么怎样才能打赢这场官司呢——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找一个交子国的人帮忙了。可她在这个国家谁也不认识,能找谁呢?

忽然,她的脑海里飘过一个人的名字——寒温。对,就找她。即便寒温不是专业人士,但她毕竟是交子国根生土长的人,对这个国家的了解肯定比她这个外国人要多。况且她又是怀玉的妹妹。如今槐玉死了,而且是被人害死的,她这个做妹妹的自然应该知道这事。何况槐玉的遗嘱中也涉及了寒温,就凭这,她也应该去找寒温,告诉她一声。

她记得槐玉说寒温住在乱石岗子村,于是一步一问找到这个地方。谁知到了地方一打听没这个人。再问,方知寒家父女几年前便搬走了,现在也不知在什么地方。经多方打听,她最后才得知他们到了一个叫新城的地方,便又赶往新城。到了新城又不知费了多少工夫才打听到他们的下落。

原来早年间槐玉还在继父手下过活时,继父因养不活两个孩子,便打算把槐玉卖给人家做丫头。寒温得知这事忙告诉了槐玉,槐玉得知便连夜逃走了。到了交人的时候,寒父交不出人来,便想将定金退还给买家,买家却不要银子,只要人。寒父无奈,只得千求万求,最后变卖田地房宅加倍赔偿才算了事。这田地房子一卖,他父女两个便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寒父便带着寒温出外讨生活。哪知外面的钱也不是那么好挣的,加上他又酗酒,后来便连日子也过不下去了,于是将寒温卖给了一户姓付的人家做丫头。这卖女儿的钱到了手,他的酒喝的更多了。后来有一年冬天,他喝醉了酒,失脚跌进水里淹死了。

焦仁得知这些情况,又打听到寒温的住处,便来找她。到得门口一看,见是深宅大院,她在钟三郎家吃过大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见到高门大户便不敢进去,甚至连门也不敢去叫了,只远远的站在门外守着。

过了好久才见院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姑娘。她看上去有十六七岁,穿着寒素,一望而知便是下人。焦仁见她手里挽着满满一篮子的衣物,正要下河去洗,便忙迎上前去问道:“对不起,请问姐姐一声,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位寒温姑娘?”那姑娘双眼漆黑,上下打量了焦仁一眼道:“我就是,你找我有事?”焦仁便又问道:“你以前住在乱石岗子?”寒温道:“是呀,你怎么知道?”焦仁又问:“你是不是有一位异姓姐姐叫槐玉?”寒温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事?”焦仁见没有找错人,便报上自己的名姓。寒温马上接口道:“哦,原来是你,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你找我有什么事?”焦仁道:“我来是要告诉你,槐玉姐姐已经死了,是被人害死的。”寒温诧异道:“什么,被人害死了。谁害的?”焦仁道:“这事说来话长。”正要再往下说,就见寒温朝院子里望了一眼,然后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我来。”说罢便转身向门外的一条小河走去。

“请你见谅,把你带到这个地方来,这里风大,又冷。只是我若出来的久了,太太见我还不回去,会责罚我的。”寒温说,一面放下手中的篮子,取出衣服来洗。

焦仁见她如此,不知道她说的是实话还是太过冷血,不把槐玉的死放在心上,但她现在也只能附和道:“没什么,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说着便挽袖子要来帮她洗。寒温忙道:“不用,不用,你大老远的跑来告诉我槐姐姐的事,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好意思再要你帮我洗衣服。”

焦仁道:“不用客气。”一面说,一面早拿出一件衣服洗起来。寒温客气了几句便又问道:“槐姐姐是怎么被人害死的?”焦仁便从自己如何认识槐玉说起,一直说到自己的这次牢狱之灾,只是其中有些不便告诉的话,她还是做了些隐瞒。寒温听她说完便道:“想不到槐姐姐的命这么苦。”说着眼圈红了。

焦仁道:“我这次来,一是来告诉你槐姐姐的死讯,二来也是想请你帮我的忙,为我和槐姐姐讨回公道。”

寒温含泪道:“你是槐姐姐的结义姊妹,便是我的姊妹了。按说不为你,就是为槐姐姐,我也应当挺身而出。只是我现在不是自由之身,一切行动都得听从主人的吩咐,他们如果不让我去,我便不能去。这件事我想十有八九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呀。”

“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可却不关我主人的事。我们生为奴仆,能活着已然不易,哪里还有资格讲情感。比如去年冬天,我听人家说我爹淹死了,我想去看看,这又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可太太就是不让。我急得哭了,她倒说什么:你爹既卖你,就没把你当女儿,你还去看他作甚。况且人都死了,你去看,他也不知道。后来我到底没有去成。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爹埋在哪里。现在再来说姐姐的事。对于她的死我也伤心难过,也气愤难平,可是这打官司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主人家就更不可能让我去了。况且你说的那个钟三郎又有钱又有势,这官司就更难打了。我若偷偷地跑去打这官司,只怕官司还没有打下来,主人这边就知道我的行踪,派人将我抓回来了,到那时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焦仁见她推脱,恨不能说出槐玉的遗嘱来,再看她会不会答应。她在心里对槐玉说:“姐姐,你如此挂念她,临死之前还记着她的好,可你如今含冤九泉,她却贪生怕死不敢为你报仇雪恨。姐姐,你看错人了。像这样的人,你怎么还想着把宾珠给她?——可是姐姐啊,我若不去要回你的东西,不按你的心愿去做,你是不是又要怪我?姐姐,你叫我好为难呀。”

你道焦仁如何就确信自己能要回东西?上文说过,这交子国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最近这一连串的遭遇也更让她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她想赢官司并不难,只要自己哭它个三天三夜,哭出两大缸珠泪来行贿即可。不过有道理却还要拿钱摆平官司未免让她心里不痛快,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会这样做。

她想了一想,觉得寒温可能是被打怕了,所以才拒绝的。要让她帮忙,唯有以情动之,让她抛开顾虑。于是便又说道:“我和槐姐姐相处虽然三个月不到,但总听她提起你,说若不是你,她早就被卖给人家做奴婢了。她临死前还提到你,说让我把她平日里积攒下来的几吊钱送给你。可我还没来得及去吴秦家就坐了牢。这又过去一年多的时间了,也不知吴秦还认不认这个帐。”

“请你不要再说了,”寒温泪流满面地嚷道,“我现在宁愿她给人家作奴作婢,也不愿意听到她的死讯。哦,要是当初我不把我爹要卖她的事告诉她,她就不会逃跑,那现在肯定还活着。可是我……哦,是我害了她。”

焦仁见她泪流成河,不胜哀楚,便暗暗点了一下头,遂又试探性地问道:“我听你刚才的意思,你如果是自由之身便能帮我了,是吗?”

“是。”寒温拭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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