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局 (第2/2页)
陆桑子看着申翰眉宇间略有松动,她继续神色委屈地说:“我真没用,我也帮不了你。”
申翰心里涌起感动,他昨天在父亲那里被骂了一顿,今天董事会又被那些董事讽刺了一番,此刻看着陆桑子温柔的样子格外受用。
申翰脑子一热就说:“没事,有我呢,我可以把手里的申氏股票卖了等资金运转开再想办法弄回来。”
陆桑子面露惊慌地说:“不行的,你不是说申伯伯上周末刚——”
申翰心里也有些不踏实,但还是说:“我这也是为了公司好,他会理解的。”
陆桑子捏着申翰的胳膊说:“那万一他一生气,把你手里的股份都收回你不就什么都没有了。”
申翰说:“那就先不告诉他,等到申氏这次的危机解除了再说。”
陆桑子说:“真的可以吗?我好害怕你被误会。”
申翰抚摸着陆桑子的脸,看着她眼里满是担忧的水光,他柔声说:“不怕,我会向爸还有董事会的那群人证明自己。”
陆桑子顺势抱住申翰:“那你不要一次卖太多,我不放心的。”
申翰拍着陆桑子的背说:“好。”
申翰不知道,有的东西就像口深井,投进多少都难以听个响儿,因为就没个底。
跟赌博差不多,一旦上了桌,就忍不住想要赢。一点一点地加注,直到某一天突然发现终点是倾家荡产。
半年前陆宽刚出狱那会儿,申翰手中的股票已经只剩0.5%了,他花了大部分的钱用来宣传营销,那的确让申氏在短期内回暖。
陆桑子跟申翰说她爸爸出狱后知道了申翰跟孙沅的事,直接找来了孙沅并且了解清了申翰的为人,让她离开申翰。
柔软华丽的大床上,陆桑子说:“他从小就心疼我,不舍得我跟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在一起。”
申翰焦急地说:“我跟孙沅已经是过去了,我就是玩玩她,我——”
陆桑子的手指点在申翰的嘴唇上,满面愤怒地说:“你现在还跟她有联系对不对?你是不是后悔打掉她的孩子?”
申翰皱着眉说:“呸!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现在我心里只有你。”
陆桑子说:“我不信,一提起她你就这么凶我,我们分手!”
申翰握紧陆桑子的手腕,陆桑子感觉自己的手快要断掉了,本来她还想着这出戏怎么把眼泪落下来,现在倒是省事了。
陆桑子一下子哭了出来,“你放开我,混蛋!”
申翰一看她泪水涟涟的小脸,突然感觉到了一阵从未有过的心疼,他抱着她说:“桑子,不要离开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申翰从来都没把女人放在心里过,就算是半年前陆桑子回到他身边他也是对待玩物的心态。
可是这半年来的相处,他对这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儿有了不一样的感情,他感觉他已经离不开她了。
陆桑子拼尽全力挣脱开了申翰,泪流满面地说:“昨天孙沅告诉我,你跟她说过你只是玩玩我。”
申翰慌张地说:“那都是酒后胡说的,你别听那个贱人的挑拨。”
陆桑子跑到了门口,揪着头发满脸痛苦地说:“我那么担心你,那么用心地照顾你,这么长时间我简直像一个傻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那天刚好有一场大雨,陆桑子的背影在雨水中显得格外单薄,申翰正想去追她手机就响了,里面传来父亲破口大骂的声音。
申翰并非不知道只有优越的产品才能真正拯救面对重大危难的公司,但研发的花费巨大且成效太慢,以申翰的性子是等不了的。
他自欺欺人地以为现在申氏表面的繁华就是可靠的,其实不过是镜花水月,难撑多时。
等到申翰浑浑噩噩地放下电话,雨中早已没有陆桑子的身影。
事实上陆桑子拐过树丛就上了一辆早已停在那里的车,陆桑子接过毛巾擦干头发问:“项逢在哪里?”
开车的司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整张脸什么表情都没有,手腕上纹着的龙尾随着转动方向盘的动作露出来。
他说:“大哥在处理事务让我送您回家。”
陆桑子恼火地说:“我这副样子怎么回家?”
他也不慌张也不胆怯,跟陆桑子见过的那些受雇于人的司机完全不同,他说:“大哥说了做戏就要做全。”
陆桑子捏紧手指,她明白项逢的意思了,只有申翰相信她是不够的,整个陆家也要相信她。
雨水毫不吝惜地打在车窗上,路边的霓虹在水珠上折射出斑斓的微光。
陆桑子抬起右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右半边脸颊很快显出了红肿。
开车的男人看了陆桑子一眼,心想:“大哥看人的眼光真是够准,这陆小姐一副单纯的样子,原来也是这么狠的人。”
第二天一早,头条一出来全延城都震惊了,题目是《申氏继承人始乱终弃》。几张照片虽然在雨中拍得不甚清晰,但是认出人来足够了。
娱乐热点这种东西,只要一曝光出来,大小娱记都会跟进。
后来各种标题满天飞,《惊现三角恋——申陆联姻破裂》,《陆氏千金雨夜离开,ktv小姐成功上位》……
原来昨天晚上陆桑子离开后不久,孙沅就去找申翰了,两个女人一进一出都被记者拍到了。
陆桑子不会单纯到认为这是巧合,她避开哥哥陆川满是担忧的目光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给项逢打电话。
铃声响起的时候,项逢正在和程湛还有手下的两个得力的兄弟商量事情。
陆桑子火冒三丈地说:“你为什么要找记者来拍?”
项逢靠在椅背上说:“这么一来申翰之前的那些宣传费就白花了,什么代言人,什么广告都比不上这种热度。”
陆桑子说:“可是全延城都在看我笑话。”
项逢说:“人们只会认为你是受害者,当然,除了和你一样家世的名媛。”
陆桑子心头的怒火还是没有消下去,“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商量?”
项逢嗤笑了一声说:“我在那些见不得光的地方九死一生往上爬的时候,你怎么没来找我商量商量呢?”
陆桑子的心一下子就乱了,方才的气势也没有了,“我,我是怕你分心。”
项逢抖了抖指尖夹着的烟说:“哦,那昨天您演那场大戏的时候,我就更怕您分心了。”
之前申翰卖的股份全都汇在了项逢手里,加上之前陆桑子的手里的,和一些散股,项逢已经是申氏最大的股东。
项逢没理会陆桑子又说了什么,直接挂断电话,跟程湛说:“到了收网的时候了。”